第67章 不!黎皓远,我没错!
其中,就有刚才在说话的那个老记者,他挤不进黎皓远的包围圈中,只好又折回来攻克唐安妮这边:
“唐小姐,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黎总此次高调地召集我们来唐家是何用意吧?”
“你和姚总重修旧好、情比金坚的感情,虽然我们是很理解,也很愿意祝福你们,但,黎总可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能容忍你给他戴绿帽,能容忍你往他们黎家脸上抹黑吗?”
“外面都在传黎总要撤消对唐氏的投资了……所以,唐小姐,你目前能做的,最快的办法就是通过我们媒体向黎总传话,也许你的泪水和主动认错的态度,能够让黎总网开一面,给唐氏留一线生机呢?”
那个老读者还在絮絮叨叨地劝说着,唐安妮却因为他所说的那些可能,而越发地心生惧意。
苍白的小脸上一片薄薄的汗湿,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是越攥越紧……
直至尖利的指甲不知不觉间戳进掌心里,传来清晰而尖锐的痛意,她才惊觉:黎皓远倘若临时悔婚,她根本无法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一众十数辆车身上刻着“黎氏”标签的黑色商务车,从山下浩浩荡荡地开上山来。
领头的,便是前飞虎队出身、身手敏捷的黎氏保全部经理。
只见他率领着车上下来的百余号制服笔挺的保全兄弟,快速而又井然有序地将混乱的记者和市民一一隔离开来,一路蔟拥黎皓远风度翩翩地信步走过来——
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的精致西服,优良的作工和合身的剪裁,衬得他浑厚的双肩更见阔挺韧朗,敞开的西服前襟下是一件很有男人味的黑色衬衫,依稀能看出里面殷实而健硕的胸肌。
更让人着迷的是,黎皓远有着一双而矫健的大长腿,包裹在流畅而合体的裤管下越发的笔直修长。
即便今天阴沉沉的,可是,他迈出的每一步却仿佛自带光环般,竟在灰白的天色下划过一道道魅惑逼人的弧度。
有花痴的年轻女记者尖叫了起来,“啊,太帅了!那个唐安妮一定是眼瞎了,这么优等的男人也不要……”
还有人起哄,“她不要,你才有机会啊!等他把唐安妮给甩了,你赶紧的去约他……”
那个极具讽刺的“甩”字,让唐安妮的心也急剧地收缩起来:晦涩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男人阔步而来,渐渐逼近的深邃又清贵的面孔。
他并没有刻意去看她,只是,穿越人群的那微微一瞥,神色间却尽是冰冻三尺的冷漠与倨傲。
林立在他身前尽职地护驾与开道,“各位,请让一让,黎总既然能召集大家过来,肯定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回。但是,也请大家配合一下,让黎总先过去,跟唐小姐说几句话。谢谢……”
男人矜贵冷清的面孔距离她越来越近……
突然,他又是冷冷地一瞥扫过来!
唐安妮只觉得,自己紧缩的心脏几乎紧张得快要窒息过去!
“大小姐,你赶紧想个办法好好跟黎总解释,董事会已经乱成一团了,都说黎总要撤资了,他们吵着要退股,不然就把手上的股份给姚夫人……”
“外面都在传黎总要撤消对唐氏的投资了……所以,唐小姐,你目前能做的,最快的办法就是通过我们媒体向黎总传话,也许你的泪水和主动认错的态度,能够让黎总网开一面,给唐氏留一线生机呢?”
申建宗焦灼无奈的求助,以及老记者循循善诱的劝说,凌乱而交错地在她脑海里来回重放……
昨天早上,她去见姚振宇的事,黎皓远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追究了的。
现在媒体把事情捅出来了,他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又推翻了自己的承诺了吗?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各方面的反应,又让唐安妮清楚的意识到,黎皓远此行是专程过来跟她解约的。
他是谦谦君子,总是面面俱到,不愿落人口舌,所以,才更要当着她的面,在媒体面前装出一付友好解除婚约的假象。
可是,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她已经把这五个亿都花出去了,黎氏要她现在还钱,岂不是逼死她吗?
不止逼死她,连带整个唐家都会被逼死。
父亲重病尚未痊愈,她被二度悔婚的话,不啻于是雪上加霜,往母亲和司涵的心口再重重插上一刀!
她不要这样!她不能再伤害已经深受苦痛的家人,更不能跟黎皓远“友好解除婚约”!
不!她连一个字也不能让黎皓远说出口!
是太委屈被迫愤而反抗,还是承受不住重重压力,终于崩溃?
当身后的人群渐渐又嘈杂起来时,唐安妮突然重新发动引擎!
轰轰作响的车子启动声中,她踩着油门的同时,又紧压着离合器不放,只让车子在原地“哧溜”、“哧溜”地打着转。
车胎与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躁音,以及她脸上孤注一掷的绝决之色,让老记者心生恐慌,连忙退离开车子数步之远。
唐安妮这才松开离合器,冲车外的老记者娇叱了一声,“我没错!”
油门一踩到底,卷起飞扬的尘土。
车身后,被喷了一脸灰尘的黎皓远顿时俊脸剧狠抽了好几下!
医院。
寂静而深长的走廊里,一阵笃笃作响的高跟鞋掷地声,渐次清晰。
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明艳女子,挽着一只高级昂贵的鹿皮女包,身姿婀娜地招摇而过。
直至那抹身影停在姚振宇的病房里,走廊里才恢复以往的安宁肃静。
病房里,刚刚被医生以“姚振宇手术时医院血浆不够用,请家属配合抽血准备作补充输液”的理由,一大早就抽去400血的姚时辉和姚夫人,正在旁边临时架起的两张小上休息。
见来人是自己家的金贵儿媳妇,又连忙打起精神来招呼,“馨儿,你来了。昨天晚上,振宇还一直念叨着你呢!这人一生病了,就知道还是自己的枕边人贴心……”
沈馨微微牵唇,冷笑,“是吗?我看,跟他最贴心的,还是这个女人吧!”
她说着,便将手里的报纸“啪”地一声,扔在前的柜子上!
姚振宇只看了一眼,便眸色腥红地瞪着她,“沈馨,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恭喜你,你答对了!姚振宇,你不是要跟我离婚,不让我好过吗?那我就不让她好过!”
空洞而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病房里,姚振宇背对着沈馨负手而立。
身前,是一片同样压抑的灰蒙蒙的天色。窗外,一派潇潇寒雨即将降临的征兆。
香江的冬天几乎很少下雨。算起来,这应该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雨,却是来势汹汹。
天际酝酿多时的乌云,越来越浓厚,密密麻麻地笼罩了这个城市。
倾盆大雨,未时将至。
他又想起了,他和沈馨结婚的那一天。
那个晚上,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磅薄大雨。
他和沈馨抵达举行婚礼的酒店时,头顶上的雨点更是像冰雹一样大颗大颗地咂下来,咂得车身砰砰作响,也溅湿了他的裤脚。
父母担心脏了沈馨的婚纱,让他抱她下车。
可是,他弯腰进去车厢抱她的时候,却在朦胧的水雾里看见了,马路对面另一个同样一袭白衣的女孩。
是一张熟悉到早已深深镌刻进他心底的娇俏小脸。
她打着他送给她的粉红色碎花雨伞,孤独地站在路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