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南风彻底倒了!
证据一出,地裂天崩!
根本不需要你再狡辩了,所有证据齐全,岳南风大势已去,曾经还想维护他的各种力量见势不妙纷纷撤场。
而就在这时,陆定坤的“核武器”就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红然而至,把一个“强碱犯”,直接上升到了“黑恶势力头目”和“经济犯罪重犯”!
翻身是永远不可能翻身了。
估计就算不吃花生米,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自由的阳光。
而几乎就好像已经蓄势拉满了弦的硬弓,岳南风的案件刚定性,整个滨海,山河变色!
陆定坤的手段雷霆万钧,所有慈善事业不能倒,那些工厂和企业更不能因为一个岳南风的倒台而烟消云散。
那么多的儿童老人,那么多的待业职工......
官方也不希望整个滨海发生特大规模的下岗潮和失业潮。
所以,在陆定坤的疯狂运作之下,岳南风的所有产业,所有地盘,甚至是曾经跟他接触的所有人脉网络,几乎瞬间便全被盛昊取而代之,和平接收!
没什么是不能操作的。
岳南风毕竟做了很多实产,工厂学校、股份公司......这些东西只要存在,每年可就都是财政业绩,但一旦崩溃,那可就是政绩污点!
所以上边的人也巴不得有个人来接手,对于上边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稳定,是不出乱子,是最好一切维持不变,然后再有所发展。
至于你们到底是谁来经营,只要不违法犯罪,天愿意操那个心。
于是,几乎就在短短的不到半个月时间里,滨海市民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所谓的“改天换日”,一切,就这么平稳过渡完了!
没有所谓的“杀伐”,没有什么动荡......
陆定坤在滨海都经营多少年了?
岳南风原本下边的这些产业也巴不得有个人来打理呢。
大家都是打工的,只要工资不少,工作不多,谁有必要为了一个老板跟新老板干架?
于是,就在这样的“上下同心”之下,陆定坤,几乎兵不血刃的,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滨海王”,再无一人能与之争雄!
当然,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此时的林清,已经根本懒得去琢磨了。
因为马上就有一件更值得他关注的事情即将发生——开学!
折腾了这么久,林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暑假”过得可真是充实,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几乎就没有一天闲着的。
真倒是应了伟人的那句话——与人斗,真他娘的“其乐无穷”。
......
天将午时,日头正盛,已经寂静了很久的豪庭名府一号别墅里,今天显得热闹非凡。
虽然是大白天,但别墅里凡是光线昏暗的地方都点亮得灯火通明,一番锅勺敲响之后,炊烟袅袅,杯盘罗列。
就在别墅巨大的饭厅之中,陆定坤剧中而坐,旁边焦化羽作陪,韩凌玥和陆诗柔满脸喜气洋洋的来回端着菜......
只不过,就在巨大圆桌的对面,面色各异的还坐着三道身躯——咧着嘴满脸苦笑的林清和,面色阴沉的林忠跃,还有满脸惴惴不安的李梅。
对,直到这时候,林忠跃和李梅这才被接回了滨海。
其实这件事本身,陆定坤和林清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直到事情结束,直到确认了岳南风的结局,甚至是要等到岳南风外面的党羽们彻底死了心才能把林忠跃两口子接回来。
只不过,林清没想到的是,最后先张罗这件事的,竟然是都已经忙得脚打了后脑勺的陆定坤。
的确,陆定坤为了“求贤”,已经把姿态摆得极度到位——亲自让焦先生开车,他和林清两个人“百忙之中”,竟然还亲自去迎接林忠跃二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忠跃的确对陆定坤有意见,可毕竟都是成年人,眼见着如今明显已经如日中天的这位大佬竟然还亲自迎接自己,就算他心里还有想法,至少表面上也不能再表现出来了。
“呵呵呵......来吧忠跃,弟妹,今天算是咱们两家人苦尽甘来,终于算是熬出了头,来,咱们一起干一个,庆祝咱们都算是逃过一劫,重获新生啦,哈哈哈......”
陆定坤咧着大嘴一举杯,显得极为平易近人,只不过“忠跃”这俩字一出来,不论是林忠跃还是林清,下意识全都不禁感觉全身一阵鸡皮疙瘩。
林清现在还有些懵呢。
其实一开始陆定坤说要来接自己父母,他是百般拒绝的,没别的原因,没必要。
本来就是一个接人回来,你要说付出什么了倒也谈不上,可就这么点屁事,你这样一个大佬非要亲自出马,看起来真是给足了面子,实际上自己家人也什么都没得到,白白踏这么个人情干嘛呢?
然而,等焦先生慢慢把汽车驶回了市区,林清一家仨人就全傻眼了——焦先生闷声不响的,竟直接把车开到了豪庭名府的一号院里。
“哎,这时间也不早了,正好凌玥和诗柔这俩丫头在我们家做饭,咱一起吃完了再送你们回家吧,既然到家了,早点晚点不着急,来,也都是些家常菜,不差多几双筷子了......”
瞧瞧,这话说得多冠冕,你们不用觉得领什么情不好意思,就是到了饭口了,我们家也吃饭,无非是多几双筷子的事......
然后,杯盘罗列,一大桌子......
其实这也就是陆定坤久历风浪,知道对什么人下什么菜碟。
面对林清这种心理防御和林忠跃这样先天对自己有戒备的人,你领他们去大饭店反而会让他们更为难,莫不如就直接带回家里,弄一些“家庭气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既然都来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一个大佬宴请自己,林忠跃和林清也不好真就死端着,而李梅更是完全看家里两个男人的意思,在这种地方,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寸。
“诶~忠跃啊......”
眼见着俩人又是一杯白酒下肚,陆定坤一张大脸涨得红扑扑的,看起来热情无比的,却好似随意开口甩出一句来:
“怎么样?回来时车里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一下,你给谁干活不是干,可我这边,懂技术懂管理的自己人却并不多,你让我把一大块交给一个外人我不放心啊。
啊?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答应,咱们班子都已经凑得差不多了,立刻就能办手续开张......”
一边说着,陆定坤醉眼嶙峋的,甚至还毫无矜持的抡起大手,拍了拍林忠跃的肩膀。
可是这一句话出口,林忠跃也好,林清也罢,全都下意识目光一凝,仿佛微微一阵沉思。
陆定坤跟林忠跃说的事也很简单,就是曾经韩凌玥说过的那件事——让林忠跃成为盛昊施工板块的总经理。
其实这件事的确也不是当初韩凌玥的一时兴起。
林清之前在豪庭名府这里的说法,这两位一线的企业经营者真的听进去了。
小企业每天挣扎的就是如何生存,如何盈利,可规模做到一定程度,所要思考的,就真的是能够如何长久的把自己的基业保持下去了。
这一次岳南风的打击,完全暴露了盛昊的弱点——产业结构太单一。
人家只要在你同时开盘的售楼处一闹,花个万把块钱顾几十个人就能让你整个大集团濒临倒闭,这是陆定坤绝对不能忍受的。
按照他的设想,其实施工板块作为地产的子版块,从最开始创立明显难度稍小,紧接着他还要成立金融板块、IT板块、健康产业板块等等,从最初的独立运作,再往后可以慢慢成立分公司,乃至于子公司,自负盈亏。
摊子铺得越大,卷进去的人越多,反而越不容易被逼上绝路,这个道理他们这些见多识广的决策者们当然清楚。
只不过这一次,不但林忠跃沉吟了,就连一直持反对意见的林清都只是闷着头啃着骨头,一时间,却并没有直接出言谢绝。
林清沉默了......
其实按理说,陆定坤如今已经可以说完全成为了滨海市的寡头,在这种时候完全没必要再关注自己一家子了。
那么他还执意要拉老爹入伙,其实道理林清自然清楚,那就是之前萧洁的几句“林爷爷”,让陆定坤更加摸不准自己家的底细了。
就算自己家什么背景都没有,那么给林清这样一个后起之秀投资也不算亏,可一旦下注下中了,那得到的,岂止是整片天空?
打心里说,林清当然是希望自己家以后离盛昊是有多远就离多远。
可是,这一次,林清却真的强压下了心中的敌意......
不只是他,就连一贯对陆定坤不怎么感冒的林忠跃,也不禁陷入了阵阵沉思。
不是他人穷志短,而是经过了这一次,他愈发看出了施工企业的困局。
自己毕竟才四十多岁,可也已经四十多岁了......
在如今的圈子里,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提升,可难道,自己就真的一辈子都要与家人分隔两地么?
自己,就真的要经常让妻子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中么?
说实话,这一次李梅差点被绑架,林清也好,林忠跃也罢,心中都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作为一个家庭的男人,不论你有任何委屈和借口,但大后方出了问题时,你是真没办法亲身解决,那你在外拼搏,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而更让林忠跃心中复杂的还有一节,那就是自己和老父亲之间的关系,又要扛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当初自己年轻气盛,出走时扬言凭自己的本事也要闯出一片天,可如今几乎二十年过去了,自己闯出什么天来了?
不得不说,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这个时代想靠自己努力来搏出一片位置,简直难比登天。
世纪初的极北完全就是人情社会,哪怕你给人打工,没有关系也别想往上爬,就更不要说后世的什么“自媒体生存”了。
可自己,难道就一辈子不回去了?不跟老父亲见面了?还是......
再过十年,以一个“退休老工人”的身份,再去见年迈的父亲?
林忠跃不媚上,不拜金,但却也不再年轻,一个男人,总要妥协一些东西,去抓住机遇,去扛起本应该扛起的,更大的责任,当然,如果这跟实现自我价值不冲突的话,不就更好了?
不论陆定坤其人如何,但自己毕竟也是打工,而且独立运营,是好是坏,作为一个在行业内混了二十多年的“老人”,林忠跃也不觉得自己就比别人差在哪。
既然如此,那凭什么自己就不能......
“陆、陆总,这件事情,你先容我......”
仿佛竭力说服着自己,林忠跃压抑着声音,缓缓的刚要出口。
“爸~我觉得陆叔叔的提议不错,这样至少你以后就能天天回家陪妈了,而且是成是败,也在你个人努力不是?要不就这么定了吧,咋样?”
突然,林清满脸“稚嫩”的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识陷入到一阵错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