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珍珠?”
沈玉娘愣了半晌,泫然欲涕道:“诸位少侠明鉴,奴家怎么会有黑珍珠呢?那些都是大江盟的人为了抓奴家而编造的谎话,怎可当真?”
“少侠,千万别被大江盟的人给欺骗了?”
“对啊,叶兄,你是不是搞错了?”秦昭阳疑惑道:“这摆明了是大江盟为诬陷沈姑娘而编的谎话,怎可当真?刚才我们也搜过了,不是没找到劳什子黑珍珠吗?”
“是吗?”叶休轻轻一笑,语气渐冷:“谎话?哦,对,他们是说谎了!”
闻言,沈玉娘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但紧接着,只听叶休略带嘲讽道:“不过,沈姑娘你也说了谎,不是吗?而且相比于你的谎话,大江盟说的话,至少有一点是真的。”
“啊……”沈玉娘脸上的笑容一僵,略显呆滞道:“奴家……奴家不明白少侠什么意思?”
叶休轻轻一笑,缓缓道:“不明白吗?很简单,那就是你说的,什么来松阳郡探亲,什么万江龙贪图你的美色,什么杀了你丈夫,全都是谎话;而白纸扇说你是万江龙的妾室,偷了他们大江盟的东西,应该是真的。”
“当然,这个东西,可能不是黑珍珠,或者是其他东西,但毫无疑问,这件东西是一件宝物。”
“少侠……”沈玉娘哆哆嗦嗦,哭哭啼啼道:“奴家、奴家一介孤弱,怎么可能偷得了大江盟的宝物?真、真的是大江盟的万江龙贪图奴家的美色,杀了奴家的丈夫,呜呜……奴家没有诓骗诸位少侠,真的没有,呜呜呜……”
沈玉娘声音柔转,气质温婉,这一哭,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感同身受,李莺小姑娘立即义愤填膺道:“哼,你这人,刚刚打跑了大江盟的坏人,本姑娘还以为你好人,没想到你和大江盟那些人一样,都是坏人!”
“坏人?”闻言,叶休洒然一笑:“这世上,什么才是好人,什么才是坏人?柔弱可怜的便是好人吗?口吐秽言的便是坏人吗?”
“可笑,殊不知,宫墙大院内看似柔弱的女子,未必不是双手沾满血污,脚下白骨累累的坏人;街头巷尾污言秽语的粗俗之人,亦未必不是一刀斩九霄魔、一口饮进五湖水的豪迈大侠。”
“这个世上,可没有谁的脑袋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好人、坏人两个字,人之好坏,在于心,而不在于皮!”
“你……你这是强词狡辩!”李莺小姑娘急地满脸通红,争辩道。
叶休淡淡一笑:“好,道理你不听,那我便说一说我的猜测。”
“沈玉娘说大江盟的万江龙贪图的她的美色,杀了她的丈夫,追捕于她,先不提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在大江盟的高手,甚至有万江龙在场的情况下脱逃,而且一逃便逃了两天?”
“单就刚才,大江盟的白纸扇和段江河,明知我们船上有舞阳秦家的大公子,舞阳秦家啊,名震江湖不说,还是大唐册封的勋贵,一个小小的大江盟,怎会为了得到一个女子,就敢得罪舞阳秦家。甚至智取不成,便打算强攻,一幅就是杀了秦兄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难不成你已经美到了只要别人见你一面,便魂不守舍,誓死都要将你抢到手的地步吗?还是说,大江盟的盟主万江龙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一见貌美女子,便成了走不动路,没脑子的色中饿鬼吗?”
“恐怖不是吧?秦兄,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秦昭阳摇摇头,万江龙不是精虫上脑的蠢货,否则,也不会将一个小帮派经营成雄霸松阳郡的大江盟;更不会在松阳郡官方、几大势力间左右逢源,混得如鱼得水。
如果说这样的人,贪图美色,掳掠于人,他信;但要说万江龙会为了一名女子,和他们舞阳秦家交恶,甚至是不死不休,那么,他不信,一点儿都不信!
“既然不是人,不是美色,那么,大家想想,这个世上,究竟还有什么会令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叶休扬起手指,语气平淡,神态自信:“唯有宝物,而且是一件重宝,例如武功秘籍,神丹等,足以关乎大江盟和万江龙未来命运的重宝。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如此铤而走险。”
“所以,我才说,先前白纸扇说得并非都是假话,他们确实丢了一件东西,而且是被沈玉娘偷走的,但不是黑珍珠,而是一件重宝。如我所料不错,你应该真是万江龙的妾室,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唯有万江龙最亲近的人,才能偷走某种重宝。或者说,从一开始,你的目的,便是偷此重宝。”
“不过,白纸扇担心我们起贪心,便谎称丢失的重宝是黑珍珠,黑珍珠嘛,虽然珍贵,值不少钱,但却只是凡俗,于我等武者无用,更不会引起我们的贪欲。”
“另外,据我推测,大江盟丢失的这件东西,应该和黑珍珠差不多,呈圆形,颜色血红,否则他也不敢答应我们搜查沈玉娘的事情。”
说完,叶休看向沈玉娘道:“沈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叶休一番分析,说的李莺小姑娘头皮发麻,愣了半晌,也不知是真是假,反倒是当事人沈玉娘仍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双漆黑的眼眸,无辜地盯着叶休:“奴家……奴家不知道少侠在说什么?”
“若真如少侠所言,奴家偷了什么大江盟的重宝,那刚才大江盟的人搜查时,怎么什么都没找到?少侠纵然救过奴家的性命,也不可平白污蔑奴家,若……若不能还奴家一个清白,奴家这就跳下东华江,一死以正清白?”
说着,沈玉娘想要夺过梅青鱼怀中的小姑娘,跳下船舷,但被梅青鱼躲过,而沈玉娘本人亦被心软的李莺小姑娘拉住,拦住后,沈玉娘靠在李莺小姑娘肩膀上,抽抽噎噎着,看上去冤屈无比。
对于沈玉娘的作态,叶休笑笑:“白纸扇他们搜了所有的地方,你的身体,你携带的包裹,你先前乘坐的小舟,但他独独忘了一个地方……”
叶休目光轻轻转向梅青鱼怀中一直抱着的小孩:“那个小姑娘!”
“准确点说,是那个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