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里漆黑一片,密密麻麻停着不少用帆布盖着的军用货车,还有一些比较庞大的物体,都用布遮盖着。露出来的部分,车皮脱落、车胎老旧,像是用了很多年头被淘汰闲置堆积在这的。
刘茜娴熟地启动了一辆,示意六人跟着场卫上车。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刘茜好脾气地说:“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地下车库响起“嗡隆”的发动机声,军用车缓慢地驶出了车阵。
前方身后全都漆黑一片,依靠着车灯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弧形是非常淡漠,脸部肌肉紧绷,眼睛里冰冷得没有情绪,甚至还有些排斥和厌恶,像是一头盯住野兽的狼一样。
那股仇视感几乎凝成了实质。
邱予回头的一瞬间,他就收敛了情绪,然而还是被邱予捕捉到了。邱予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去问,一个是现在还在上课,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多管闲事,掺和进别人的是非里。
邱予正撑着下巴神游天外,后排的赵敢为突然表情痛苦地“咝”了一声,打断了他的遐思:“场卫大哥,我想去方便一下,中午好像吃坏肚子了。”
“你陪他去一下。”后面一个叫邢牧的场卫,对着另一名场卫扬扬头。
很快,场卫领着赵敢为离席,朝礼堂左侧挂着卫生间标牌的楼道去了。
邱予漫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赵敢为不老实地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贼眉鼠眼地不怀好意,很快消失在了楼梯间门口。
邱予收回了目光,继续听课。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着。
思想教育课时长两个小时,距离赵敢为离席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讲台上这名老讲师,经自己介绍,以前是大学教授,讲起课来生动活跃,引经据典,连场卫们都听得入迷了。
邱予注意到了赵敢为还没有回来。
上大号花上十几分钟不算是长的,但也不短了。没人去关心过去这么久了,赵敢为是不是掉坑里了。但是邱予似乎天生就不是学习那块料,集中精力听课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五分钟过去就开始溜号。
他又开始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忽然发现带他们过来的那名女场管刘茜竟然也不在。
邱予记得她好像是在赵敢为离开之前,就去了卫生间,两个人是前后脚的功夫,到现在谁都没回来。想起赵敢为的前科和举止,邱予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安。
不会吧?
坐没坐相的邱予一下子坐直了,盯着左边的楼梯间,卫生间就在那里面。
他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他想的那样,看守场因为建筑优势和行为模式规范,对在押犯人的看管比较松懈,但那是在一号看守场,现在这上课的讲堂可不是那座全方位监控的堡垒。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可能发生着无法预估的事情。邱予按捺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迅速起身:“我要去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