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卫娘虽是见过几次太子,对太子的性情却不是十分了解,萧天逸的一袭话却是引得她心中唏嘘了一番,她不是不担心生怕太子真的因着一时兴起,反倒是将那萧暮烟的名字剔除。
不过此事也不是没有万全之法,太子虽然实权在握,却始终比不过高他一头的皇上,倘若是皇上执意点名要萧暮烟进宫,怕是太子也无力回天,到时候不管使出了怎样的计策,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想到此处,卫娘心中便有了计策,艳红的唇角沁出了一丝笑意,此事还需要她的娘家人帮忙,要的就是在皇上面前提上那么一句。
萧暮烟,要怪就怪你的运气不好,偏就生的那样一张令人迷人的倾城脸庞,生而迷惑男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的女儿入住东宫,她要扫平一切的障碍。
是夜,夜更深了几重,夜风掠过,摇动院中的一排排灯笼,吹的树叶哗啦作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放大了几分。
萧暮烟回到兰园之后并未入睡,而是直接进了蓝水魄继续修习火月之术,在蓝水魄中修习了几日,外面却不过是天将日上三竿,直到晌午,萧暮烟才拖着疲累的身体从蓝水魄中出来。
换下一身被汗水浸湿的衣裳,不过才在娘亲处请了个安,便被萧天逸派来的小厮传唤,而且不知是叫她还有她的母亲一道。
萧暮烟虽是心中生疑,但是不得不和娘亲一道前往正厅,她自是有自知之明,自己尚未有能力离开萧府,也更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保兰园所有人的周全,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绿萝搀扶着娘亲,她则是一路更在后面,瞧着眼前越发佝偻的背影和发髻上徒然生出的几缕白发,还有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忧愁神色似是都要漫了出来。
萧暮烟不由有几分心疼,她的娘亲在这萧府之中怕是从未快活过,从未露出过真正的笑颜,她定是要倾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危。
小厮一路默默无言的将三人领到了正厅前,便一弯腰退了出去。萧暮烟抬眼扫视正厅,今日可真是热闹,除了她们之外,厅上早已坐满了萧府的其他人,而且来的颇为齐全。
连平日里未见的大哥萧暮晟也坐在其列,除了那被关在紧闭的四小姐和三夫人,其余的人皆是一派正经的坐在厅内。
看来此次是要有大事发生,要不然萧天逸也不会将一家老小全部聚齐,犹记得上次之时还是在迎接太子的晚宴上,也是不过是卫娘和萧府的几个小辈出席,却也未得今日之齐全。
顾漫诗领着萧暮烟踏进正厅,向萧天逸行了礼以后,便坐在了正厅下首的一处偏僻位置,原本萧天逸侧首的主位才是她的位子,只可惜早已被卫娘霸占了去。
加之顾漫诗近几年无心争宠或是争夺萧府的女主之位,只望能低调行事不招惹任何人,保住唯一的女儿在兰园中安稳的住下去。
萧天逸瞧着人都到齐了,一派严肃的正了正音道:“今日将你们都召集而来,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所有的眸光皆是专注的看向萧天逸,等待着他后面的话语出口,他顿了一顿,自觉将语调又升高了几分,颇有了几分威严之色。
开口之间却是将一双眸光投向了萧暮烟身上,“两日之后的秀女大选,皇上特地从我府上选了一位小姐入宫,得此荣宠实乃我府上的福泽绵延,宗族庇佑。”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的神色各异,却没有人敢说出一句话,一时之间厅上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在等着萧天逸接下来的话语。
萧暮依自是知道要入宫的是她的好姐姐萧暮烟,萧暮萱虽是不能确切的知道父亲大人所说是何人,但是却早已有了眉目,毕竟还是她向萧暮依提出的这个好法子。
萧暮烟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坐在一侧的萧暮依和萧暮萱,看着她们脸上隐忍的表情,覆又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卫娘,一派端庄贤淑的神色之下,眸光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她。
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她蓦地想通了,这是一个局,为了不让她嫁入东宫的局,让太子死心的局。
或许这也是一个让她脱困的局,与其被太子一直纠缠,还不若真的借着这次选秀的就会进入皇宫,也好探的云兽的下落。
就在众人思绪纷纷的时候,萧天逸清了清嗓子,眸色严肃的望向萧暮烟道:“暮烟,你将作为萧府的秀女被选入宫中,入宫之后是成为受尽荣宠的贵人还是成为侍候皇家的侍女,全凭个人造化,还望你切忌身上担负着萧府的名声,凡事做事都要谨慎而为。”
萧暮烟自是已经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不过顾漫诗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儿竟然还是要被送入宫中。
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里尔虞我诈,多少孤魂野鬼的魂魄飘荡在宫内没有人怜惜,谁都难保暮烟进了皇宫还有能回来的一日。
她的面色一白,身子颤抖的一下子从座椅中跌坐而出,满目愁苦的望向萧天逸,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道:“老爷,万望您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让我们的女儿成为秀女进宫。”
萧天逸横眉冷对道:“放肆!成为秀女进入宫中乃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此事已定,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这两日打点好一切,准备进宫!”
在座的众人眼中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唯有萧暮泽担忧的望向萧暮烟。顾漫诗听到萧天逸决绝的回话,一双眸子里更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萧暮烟伸手将地上的母亲扶起,低声说道:“娘亲,不必求他,相信我。”
顾漫诗不解的看向萧暮烟,萧暮烟淡淡的一笑,却是稳稳的扶住了她。她落落大方的直起身来,眸色平淡,隐约之间带着一分威仪之色,竟是令人徒然生出几分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