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西疆?不可能!西海那边还有一个专员名额,西海离西疆不远,你如果没意见,可以安排你去那儿。”蔡孝仁一本正经地看着同样一本正经的郑方。
“西海离着西疆还有好几千里地呢,那叫不远?我都没说留北都、去湖安了,咱一颗红心扎根边疆,组织上就不能照顾照顾咱的要求?”
“西疆已经有专员了,你应该知道,就是你那同学童洁。现在特勤处人手不足,一个省只能配一位专员,请你也理解理解组织的难处好不好?”
“现在学校有好几千学生呢,等毕业出来,就怕你吃不下那么多人,再说西疆那里不是情况复杂吗?童洁一个人还是比较吃紧的,我去了刚好帮帮忙。”
“这事没得商量,要不西海,要不去南冥,别的学生来这儿可都没得选,叫去哪儿就去哪儿,对你我可是尽力照顾了啊,两个去向二选一,你再不满意我就没办法了。怎么?下班了,你不走,我可得走了。”蔡孝仁脸一变,下起了逐客令。
“我没地方去,学校宿舍的钥匙已经交了,就在你这办公室凑合凑合吧,挺好的地方,这么大,晚上不住人糟蹋了。”郑方打量起蔡孝仁的办公室,沙发不错,睡上去肯定软乎。
“我替你去部里招待所打个招呼,出发前你就住那里吧。”说着话,蔡孝仁站起身来。
“别介啊,到底出发去哪儿,咱俩不是没说好吗?说好了我再去招待所,没说好之前我还是留在你办公室踏实些。”郑方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去沙发上瘫着了。
“郑方!你……你什么态度?老实告诉你,这里不是你耍无赖的地方!快给我滚出去!”蔡孝仁变了脸色。
“姓蔡的,你说话小心点,忘了当年黄校长咋教你做人的?那拧脑袋的手段我可也知道哦。”郑方左右打量着蔡孝仁的脑袋,这小子脸色顿时就白了。
“你……你……你就是呆在这里也没用,我明天要去魔法师协会那里办公,给矮子国魔法师访问团送行呢,得忙上一天,你愿意,呆在这里就是。”说着话,蔡孝仁拔起腿就要走。
“喂,既然你那么忙,今晚就加加班呗,把我的事情弄明白了再走。”郑方不依不饶,蔡孝仁走到门边,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他气急败坏地转身看向郑方。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挟持领导!你,你这是图谋不轨!你……你这是犯罪!”蔡孝仁用手指点着郑方,张牙舞爪地吼着。
“叫什么叫?你自己没力气,打不开门,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啥时答应我去西疆,我啥时替你开门,我的力气大着呢,刚好没地方去使,怎么样?蔡处长,坐回座位,咱俩慢慢谈,反正我呢,就一个想法,去西疆。”郑方老神在在地坐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你……”蔡孝仁指点着郑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又去门边鼓捣了一番,门还是关得紧紧的,再也打不开来,他像困兽似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正在呼哧带喘地想办法,突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谁?”蔡孝仁走过去拿起电话,问了一声之后,脸色迅速地变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好的……我知道了……保护好现场,我立刻带人过来。”蔡孝仁放下电话,看向郑方。“部里出了案子,我得赶紧过去,你再不放我出去,要出大事了。”
说着话,蔡孝仁又紧急拨通了几个电话,通知了特勤处的刘有才和邓志明两位副处长,特勤处原来的夏副处长也在78年的那场战斗中牺牲了,刘有才当时留守处里,算是死里逃生,至于邓志明,则是蔡孝仁走马上任后,从魔法师协会带过来的心腹,除了蔡孝仁是守拙境,刘有才和邓志明都是魂临境,这也是当前特勤处的尴尬处境,高阶领导全牺牲了,这帮接任的眼瞅着就得被一伙经过灵界修炼打磨的毕业生超过了去,队伍特别不好带。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郑方站起身来。老实说,蔡孝仁接班梁处运气挺好的,几年来风调雨顺,异鬼像是从华国大地上绝迹了,如果还像梁处在任时那般七处冒烟、八处冒火的,就以蔡孝仁这龌蹉模样,特勤处早特么完蛋了,现在突然出了案子,郑方也是挺好奇的。
“你?”蔡孝仁狐疑地瞅了郑方一眼。
“我什么我?别说我没提醒你,真的遇上了异界高手,信不信我能救你一命?刘有才、邓志明那都是样子货,懂不懂?”郑方没好气的道。
说话间,郑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蔡孝仁狐疑地打量了大门一眼,和郑方两个急匆匆地下了楼,蔡孝仁的司机莫如锦已经将车开了出来,两人上了车,随即车子便消失在暮色里。
为了方便出勤,特勤处的办公地点在北都市内,郑方发现车子开去的方向是奔着学校的,他无聊地看了看车外急速掠过的街景,转过头看向在后座上正襟危坐的蔡孝仁。
“出什么事了?”郑方问道。等了半天,蔡孝仁眼睛看着前方,像是老僧入定般闭口不言,郑方心下无趣,暗道这小子真特么矫情,到了现场还能瞒住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部里生物工程实验室的实验物品丢失了。”过了半晌,郑方心里正在嘀嘀咕咕地骂着,蔡孝仁却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额……”郑方听了顿时就觉得有些糊涂了。“东西丢了不是部里保卫处的事吗?有必要叫咱们过去替他们找东西?”
“丢的东西是活的。”过了半天,蔡孝仁又蹦出一句话来。
“活的?死的也不归特勤处管嘛?”郑方瞅着蔡孝仁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是一肚子的气,也懒得和他说话,只在一边自己寻思,按着特勤处的职能来说,是专门处理与异界相关的突发状况的,可不是管什么防火防盗之类的机关琐事,蔡孝仁脑子不清爽,但部里报案的人不会拎不清,那么也就是说,丢失的东西与异界相关了,这一想,再结合蔡孝仁刚刚蹦出来的话,他顿时明白过来,估计八成是冯泉栋把他实验室里的两个异鬼给弄丢了。
那俩异鬼其中一个郑方见过几次,是他的老相识,应该是灵人待招家族的后裔,郑方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摄灵功,自从他去灵界修炼之后,就再没见过。不过关于两个异鬼的归属,学校和冯泉栋一直在部里打着官司,学校的目的是想找个活的异鬼过去提高学生对异鬼的战斗能力,这件事部里也同意了,可一直被冯泉栋拦阻着,说是这俩异鬼极具研究价值,可研究了这许多年,也没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来。过去黄校长活着的时候,仗着老资历,经常来找冯泉栋要鬼,轮到葛校长,毕竟资历浅了些,冯泉栋就更是不理不睬了。
这俩异鬼,冯泉栋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咋会丢了呢?郑方去过那个生物实验室几次,对那里的防范森严深有体会,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漏子可钻,当年也是这异鬼使坏,用驭人法控制了实验室的一个小年轻,差点没把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给折腾垮了,这次,难道又是那俩异鬼出了什么幺蛾子?郑方心中猜测着,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小车在沉默中经过数道关卡,驶抵了北都西郊中调部科研大楼,一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站在楼前等待着,看见车子停下,迈步迎了上来。
“蔡处长,我是部保卫处的邓军辉。”那男子冲蔡孝仁敬了个军礼,蔡孝仁含含糊糊地回了个礼,他以前不是军方的人,纯粹是为了掌控特勤处才由民转军,对军礼什么的还不是太习惯。郑方跟着蔡孝仁下了车,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也没去理睬两人之间的寒暄,而是看着眼前的大楼,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感慨之意。
这还是他当年来过的老楼,两次过来都是梁处带着的,去参加梁处葬礼时,郑方才知道,梁处本打算年底和冯老师冯小芬结婚的,梁处的妻子死的早,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带大了女儿,冯小芬对他有意,他也有那意思与冯小芬再组织一个家庭,却不料梁菲菲反对的紧,这件事便一搁再搁,好在梁菲菲进了学校以后,与冯小芬的关系有了改善,学校女老师不多,特别是女修行者,除了冯小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女生测试的时候,修炼四大灵诀遇到需要护法而男老师又不方便的时候,都是冯小芬陪着,所以冯小芬与女生的关系普遍亲密,在学校接触了几年,便是一块石头也给捂热了,更何况梁菲菲还是很需要母爱的,结果便有了最终结婚的打算,却不料78年那一仗打下来,梁处牺牲,冯小芬、梁菲菲都落下了残疾,什么时候能恢复更是遥遥无期,一个原本应该美好的家庭就这样生生地拆散了。
“刘有才、邓志明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一会应该就到,我们在这里等一等他俩?”蔡孝仁嘴里吐着白气和邓军辉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