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廖承东并不情愿随何满庭一起去见范市长,但他还是当着何满庭面给黄正文打了电话,再跟何满庭去了范市长的办公室。何满庭让他复述了一遍范丽丽出事时的情景后,廖承东就想走,他无心听,他能想象到这时的何满庭会变成怎样的一副嘴脸对范市长。他对何满庭说,他不放心,这就去山里,把那些民工带来。何满庭同意了。告别了范市长跟何满庭,廖承东就出来了。
市政府大楼前有一片宽阔地带,廖承东举目望去,没有几个人走动。他漫不经心走下廊檐,走出了市府大门,直往码头方向奔去,他要去见俞小望跟周居仁。
走到码头旁的一条小巷时,廖承东被一个人拦着了,是许怀家小老婆。
女人目光大胆,直愣愣盯着廖承东问:“你这是去哪?”
廖承东说:“不去哪,随便走走。”
女人说:“天好不容易晴了,正好,我也想走走。”
小巷子里空无一人。
女人直接拉起廖承东的手,廖承东害怕地抽回,女人却抓得更牢,问:“玉簪还带在身上吗?”
廖承东也问:“你还想要吗?”
女人说:“我说过了,先放你身上。不然,谁知道哪个是真的廖队长?”说着就对他狡黠地看着。
廖承东趁机放开她的手。他知道是哥哥诱惑她的,他也知道哥哥是想帮他弄清楚母亲的玉簪是怎么到了她手里,但他不喜欢哥哥这种方式。许怀家小老婆是何满庭的人,自己现在就被她缠住不得脱身了。廖承东说:“看清楚了吧,我就是廖队长,不是假的吧。”
女人说:“都说两个人长得太像,可惜我没见着那一个。哪天让我去见见,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真假。”
廖承东问:“你怎么看得出来?”
女人说:“人长得像,但说话总能听出来吧。”
廖承东笑笑,觉得女人厉害。走到母亲住过的房子时,廖承东有意说:“这房子是俞春红家的,一直还空着。”
女人说:“就让它空着吧,没人敢住进来的。”
廖承东驻足默默观看了一会。
女人问:“你想进去?”
廖承东说:“俞春红走前跟我讲过,让我替她管理一下,我都忘了。今天碰巧,我想进去看看,你敢吗?”
女人对廖承东妖媚地看着,说:“进就进去,我才不怕哩。”
廖承东边走边问:“你怕什么?”
女人说:“俞邦财死了,他老婆疯了,这房子风水不好。”
廖承东打开门,先进去,见女人迟疑着,故意说:“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吧。”
女人却闪进来,说:“我不要在外面等。”就往他身上贴过来。
廖承东说他要方便一下,就跑进了厕所。
这时,哥哥廖辉出现了。
廖承东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怎么办?”
哥哥说:“交给我。”
廖承东说:“你把她带进母亲住过的房间,对了,有床的房间就是,我去隔壁。”廖承东说完就从照墙后面绕过,进了母亲房间的隔壁房间。
过了一会,廖承东听到哥哥跟女人进了母亲房间,随后是关门的声音。
女人:“一股霉味,还有一张床呢。”
哥哥:“床是俞春红留给我的,只是我没睡过。”
女人:“干净倒还干净,这有香水吗?”
“有,抽屉里好像有。”拉开抽屉的声音,“真有,喷一点吧,你闻,香着呢。”
“还不错,不过,不是我喜欢的香型。”
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不行吧,你听,对面有人说话声。”
“这窗户就开的不对,正对着人家。是真听到人说话,那人还看着这边呢,真烦人。”
“晚上吧,大白天的不好,不如我们说说话。”
“说什么呀?”
“这间房子肯定是女人住过的。”
“就是,是俞春红后妈住过的。”
“听俞春红说她后妈好看,好看吗?”
“还行。”
“墙上怎么没挂她的照片?”
“俞邦财才不会留她照片呢?”
“为什么?不是真的漂亮吧。”
“不是,那女人很漂亮,男人见到她都会像馋猫一样。”
“跟你一样漂亮吗?”
“我漂亮吗?”
“漂亮。”
“她是很漂亮,可惜没我命好,疯了。”
“为什么疯了?”
“我也纳闷,那么好的女人,俞邦财该是疼都疼不过来呀,怎么会欺负她。不过,听老许说,是女人不好,她爱多事,跟俞邦财老吵架。”
“吵架就让一个人疯掉?不可能,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说了不说了,这是她的房间,说不定她能听到呢,怪瘆人的。”
“她又没死,怕什么?没事,有我在别怕。”
“我不怕,你怎么把玉簪拿出来呀?”
“怎么就不能拿出来?”
“不好,快收起来。我跟你说,玉簪是她的,我看她戴过,老许跟我说,她死了。”
“真死了?老许说她是怎么死的?”
“昨天我还问过他,他说她肯定死了。”
“你不是说簪子是老许给你的吗?他怎么问起簪子的事情来?”
“是我问他的,他要理不理的。”
“那你怎么说簪子是你的?”
“其实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东西就在我家里,问老许,他说记不清了。我问你要簪子,就是想把东西拿给老许看,我要看他怎么说?我怀疑他跟女人有一腿。”
“不会吧,老许可是老实人,不像你。”
“我怎么啦?不是还没跟你怎么的嘛。”
“可是,一想到你跟何会长我就……”
“我跟他那是老早的事了,你说,我能看得上他吗?”
“他对你好着呢,你也对他不错。”
“我没对他好,他就是让我帮他做点事,不过,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你能给他办什么事?”
“你呀,到底年轻。我跟你说,他对你不放心。”
“我知道,不说他了。”
“对了,东西先给我,我要给老许看,问他个清楚明白。”
“算了吧,要是东西真是老许拿回家的,那一定有原因。俞春红后妈人都走了,就不要追究了。也难为你了,再说,你也没理由逼问他呀,你看我俩现在这样……”
“你坏……”
“不行,真的不行。我会弄出声音来,对面能听见的。”
“真是扫兴。”
“走吧,哪天夜里我约你。”
“好,不许骗我。”
“不骗你,不过,我怕以后不敢再见老许了。”
“有什么不敢的,对了,你还没把玉簪给我呀,过几天我还你。”
“好,给你。”
直到听到他俩走出房间的脚步声后,廖承东才出门。
哥哥廖辉一会出现了,他对弟弟说:“不出几天,就知道答案了。”
廖承东想过母亲得病的各种原因,就是没想不到许怀家头上。现在看来,真跟许怀家有关系,这说明父亲的死跟他也有关系。可是,哥哥跟许怀家女人如此这般,女人真的会不顾何满庭的吩咐,对哥哥说真话吗?廖承东问:“哥哥,你真准备跟她怎么着?”
廖辉笑着说:“你想哪去了?我只对琴音好。”
“你哪来玉簪?”
“我折一根柳条就行。”
“哥哥,就算你用这种方法帮我解开母亲得病的原因,我还是担忧,你留下了话柄,我以后怎么办?”
“弟弟,你太善良了。人不让我杀,稍稍不好的事情又不让我做,凭你一个人,你怎么斗得过他们?”
“是啊,可是,那也只能由我来做,你不能。你好不容易进了美好世界,不能被玷污了。”
“弟弟,今晨的事你知道吧。我在坏人面前呈现了那么美好的景象,他们什么反应,不是照常开枪了吗?我来到你们世界时间不短了,我也弄懂了一些事情,人是很复杂。好吧,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不会让南山世界邪恶、肮脏,我要用美好和力量帮你,我会让一草一木都发辉作用的。”
“哥哥,你让范丽丽死了,接下来怎么做?”
“范媛媛说要让何凤建吃些苦头,这还只是开始呢。”
“范媛媛今天怎么不在你身边?”
“我没让她跟来。”
“哥哥,我迫切需要去见郭队长,你能帮忙吗?”
“肯定是跟何琴音在一起的那人吧。这样好了,明天我替你,你今晚就走。”
“琴音在郭队长队伍里?太好了。”廖承东满怀喜悦地说。廖承东现在只想着如何破解波田的“梅雨计划”,他急于去见郭队长、俞番还有冯团长,向他们说明“梅雨计划”,并让他们做好准备。“哥哥,明天,黄正文要带几十名民工来城里,你要设法保护他们。我写一张便条,你放到黄正文桌上,要让他看到。”
廖承东拿出纸笔给黄正文写了留言,嘱咐他带那些民工先住在他在南山的家里,等着他回来,交给了哥哥。他随后走到了码头边,正要去找俞小望,就见谢为顺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说:“跟我来一趟。”
码头上没有轮船停靠,工人们正在翻晒一些棉花。
廖承东走进谢为顺房间里,问他沈海云住哪间房。谢为顺说:“你放心好了,就住在我隔壁,我会保护她好她的。找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事情很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