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冶上下打量他两眼,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袁总,你来干啥?”
本来他是不想见袁军的,但是他这人有个毛病,喜欢看别人凄惨的样子,别人越凄惨,他便越高兴,因为这样可以让他有一种高贵感,所以他就来了。
“徐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袁家一马,我愿意把长红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交出来,再赔一千万道歉。”
袁军低着头一脸羞惭的说道。
“哦?”
徐冶挑挑眉毛,阴阳怪气的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啊,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么你的股权转让合同带来没?”
袁军垂头丧气道:“来的匆忙,忘记准备了。”
徐冶大笑一声:“没关系,我这有。”
然后徐冶叫人拿来了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把一支笔塞到袁军手里笑着说道:
“袁总,签字吧。”
无奈之下,袁军只好签了字,其期期艾艾的说道:
“徐少,股权我都交出来了,您能放过我了吧,你放心,从此以后袁家就是您养的一条狗,您叫咬谁就咬谁。”
徐冶拿起合同看了两眼,突然就翻脸了,大喝一声:
“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扔出去!”
袁军心头就像被捅一刀,透心凉,苦苦哀求道:
“徐少,你,我,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袁军双腿一弯就想给徐冶跪下,徐冶却一脸厌恶的挥挥手:
“扔出去,扔出去,快点给我扔出去,莫要叫他跪脏了我的地方。”
咚的一声,袁军被徐冶的手下扔出酒店大门。
哗啦啦,天空降下一场急雨。
冰冷的雨水落在袁军的脸上混着他的眼泪缓缓落下,他无语问苍天——难道天真的要亡我袁家?
袁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看到袁北山一脸焦急的站在客厅里。
“打听的怎么样了?”
袁军声音沙哑的问道。
“唉!”
袁北山叹了口气,一脸悲哀的说道:
“二哥,打听清楚了,外边说是白子洋要动咱们袁家,也有消息说是白子洋和徐冶一起想要动咱们袁家。”
“什,什么!”
袁军猛地睁圆了眼睛,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终于明白白子洋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也终于明白徐冶为何在收回股份之后还是那副嘴脸。
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一个跳梁小丑!
啊!
袁军激愤之下,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了地上。
“二哥,二哥。”
袁北山大叫着跑了过去。
等袁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袁北山一脸疲惫的呆在自己身边。
望了望外边黑漆漆的天空,袁军虚弱道:“北山,我晕过去多久了?”
正在打盹的袁北山被吵醒了,看到袁军已睁开眼,惊喜道:
“二哥,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袁军喘息两声,突然说道:
“北山,现在有两件事你要立即去做,一定要做好,明不明白。”
袁北山痛惜道:“二哥,你先好好养伤吧,有什么事等你出院再说吧。”
“不!”
袁军大叫一声,突然紧紧抓住袁北山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必须现在做,晚了就来不及了。第一件事,你尽快把咱们名下的资产全部低价出手,不要走公司的账,也不要走我的账,走阿菜的账。第二件事赶紧给袁克良打电话叫他尽快出国,越快越好。”
袁北山知道阿菜是袁克良养在国外的一个小情人,既然已经严重到要用这个女人,那说明袁家在长陵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知道了,大哥,我立即去办。”
一天过去了,袁克良问袁北山道:“我们的资产卖出去多少了。”
袁北山低着头,唉声叹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没有人愿意接手。”
二天过去了,袁军又问道:“北山,我们的资产卖出去多少了?”
“大哥,还是没人愿意接手。”
….
七天过去了,袁军眼中已无往日的光彩,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目光呆滞的问道:“还是没人肯接手?”
袁北山没有说话,默默的摇了摇头。
“咳咳!!”
袁军剧烈的咳嗽起来,挣扎道:“扶,扶我起来。”
“二哥,你保重身体。”
袁北山赶紧扶住袁军。
袁军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保重什么身体啊,给我备车,送我去碧海园见白子洋。”
“大哥你这是?”
袁北山惊疑道。
“别问了,我去给白子洋下跪道歉,我知道我错在哪了,我不该叫那个蠢货拿鞋扔他。”
碧海园里,白子洋拿着一根鱼竿坐在池塘边优哉游哉的钓着鱼,小四突然跑了过来,小声说道:
“白哥,袁军来了,要不要见。”
白子洋点点头:“见。”
客厅之中,袁军再次见到了白子洋,比以前少了些青涩却多出一些沉稳萧杀的气质。
“白,白总…”
袁军低头弯腰恭恭敬敬给白子洋鞠了一躬再也没有一丝傲气。
“你来做什么?”
白子洋冷冷问道。
“我是来给白总认错的。”
袁军道。
“你知道自己错了?”
“是,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我不该对白总不敬,更不该找人当众对白总无礼。”
“不,你对我无礼并不是什么大错,你不该杀人,你更不该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想想你曾经做过的事吧,有没有一丝丝的后怕?”
白子洋淡然道。
“我以前做过的事?”
袁军眼里露出一丝迷茫,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时间太久已想不起来了。”
白子洋冷笑道:“你不是想不起来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算了,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和你谈的。”
说着,白子洋扭头就走。
袁军情急之下一下跪在白子洋脚下抱着他的腿哀求道:
“白总,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派人去杀那个记者,我,我不该在陈长河家门口骂人,我,我不该纵容我孙子袁克良跟白总作对,我…”
白子洋轻轻拉开了他的手,淡然道:“你不用跪我,你没有资格跪我,因为你连人都算不上。”
啊!
袁军瘫软在地上,以前做过的恶事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流过,他隐隐约约有点明白白子洋为什么对自己下手了。
为了那些弱小的东西吗?
呸!
袁军满心绝望的回到了家里,因为绝望而疯狂,他红着眼睛问袁北山:“袁克良呢,袁克良还没回来吗?”
“他,他…”
袁北山欲言又止。
“快说!”
袁军忍不住低声咆哮起来。
“他,他被警察逮捕了,还是三年前的事,他栽赃了一个公司的女财务,现在那女的有白子洋撑腰把克良告了,司法部门已经立案了,最近你身体不好,我没敢告诉你。”
“什么!”
袁军如若掉毛老狮猛地站起来,双眼射出骇人光芒,一字一句道:
“我妹夫呢,他不是在司法部上班吗?怎么一点风声没透露。”
袁北山奇怪的看了袁军一眼,提醒道:
“您忘了,年初的时候,妹夫他被调查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袁军一下全身冰凉,叹息道:“天要灭我啊,天要灭我啊。”
就在这个时候,袁北山的手机突然响了,袁北山接了电话之后有些惊喜的对袁军说道:
“二哥,好消息,终于有人愿意接手咱们袁家的生意了,不过那人给的价钱太低了,所有的资产总共才给一个亿,二哥,咱们卖不卖。”
袁军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天不绝我啊,天不绝我啊。卖,迅速联系那个买家,把咱们所有资产清空,咱们两个立即出国养老,长陵是没办法呆了。”
袁北山迟疑道:“那克良怎么办?”
袁军眼中闪过一抹伤痛,沉声说道:
“现在先别管他了,叫他在牢里呆两年。等这事风头过去再想办法捞人,先保住咱们再说。”
袁北山叹息一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晚上袁北山联系到了那个姓贾的外地商人,秘密签署了一份合同,把袁家所有的财产以一亿的价格贱卖给了此人。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和他们签完合同,姓贾的商人就去了碧海园,以一亿两千万的价钱把这些资产全部转到了白子洋的名下。
第二天,袁军和袁北山匆匆赶到了机场,不想却被白子洋带着几个人拦住了。
袁军气势汹汹的问道:“白子洋,你想干啥,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我昨晚已经把我家的企业全卖掉了,白子洋你牛气哄哄想要封杀我,到头来老天还不是给了我一线生机,你能奈我何?”
白子洋微笑着把昨晚袁军签署的合同复印件递了过去问道:“你是说这些合同吗?”
袁军翻了翻,脸色大变,质问道:“你,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些合同的,莫非…”
白子洋笑嘻嘻的说道:“你猜对了,昨晚去签合同的人是我的人,换句话说你的资产现在全部属于我了。”
一道无名怒火在袁军心头涌起,他猛地向着白子洋扑去,嘴里大叫道:
“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白子洋的保镖很快拉开了他,白子洋整整西装,笑问道:
“看样子,你今天是想走了,你走的了吗?”
袁军怒道:“我怎么走不了,我机票都买好了,我现在就走。”
白子洋冷笑一声,朝身后看了一眼。
几个手下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走了过来,那位奶奶走到袁军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
“袁军,你还认识我吗?”
袁军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突然惊叫一声:
“李玉芳,是你,你还活着。”
那位奶奶冷笑道:“是啊,我还活着,你很意外是不是。我活着就是等着看你受报应的一天,今天我终于看到了。”
看到这个女人袁军突然情绪失控了,大叫道: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