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浪费时间扭头查看,吴联记不用过脑子就能够准确无误的猜测到是谁在敲门,因正常情况,外面房门没关着,潘溪霞返回到家不会敲门,其他乡亲只会大着嗓门询问。
敲门习惯,那全是从外面传回来的礼数,与郎杏坳原生态略有冲突。
郎杏坳人即使生活拮据没存多少钱,家里房子却不会少,敲门容易让里面居住的人听不见,反而误事情。
鉴于这种不怕误事的情况,他脑海深处浮现出的首先是杏建红,随即笑,“不用敲门,直接进即可。”
突然跑前来拜访的人,果不其然真是猜的杏建红,一进入客厅里,几大步靠近吴联记所坐的沙发,一副不好意思略显尴尬的样子是自个儿厚着脸皮说:“没想到我吧?又要前来打扰你休息了的。”
真是个不会讲话,我要是没想到你会前来,我哪有时间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但是,吴联记嘴上却没那么讲话,他表示热情欢迎,一指旁边摆放的沙发客气,“你随便坐。”
没遭遇到想象当中的故意刁难,杏建红理所当然是倍感庆幸松了口气,他没拒绝吴联记释放出的善意,直接挪几步坐在旁边空着的沙发,一时之间浑身上下整个感觉都放松了不少。
凭借好的开头,他不犹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说:“一踏进你的房子,你应该早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猜测到又怎么样呢?你是你,我还是那个我,彼此之间永远属于不搭界的两路人。
只不过,吴联记平日里属于喜欢低调的那类人,他不愿意随便透露自身有的聪明才智,佯装糊涂抿嘴笑,最后自然是个坚决不承认对方判断谦虚,“不要给我乱戴高帽子,我要能未卜先知,我前面绝对不会浪费纸张与你们签署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前来找我有啥事情直接说吧?不太喜欢转弯抹角。”
观点摆出来,一切态度尽在语言中。
杏建红听后,原本悬起的不安之心稍有了些踏实,没啥好再顾虑的,直接先说:“我实话同你说吧!我这次专门请长假跑回来,主要目的当然是落实与你们联溪集团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现如今遗憾的是假期结束,却没能如愿落实好有关于田地租借转包的合同……”
“没落实好怕些什么?”
吴联记故作无法理解插嘴强行打断杏建红正在往下面说的话,他调侃道:“田地都在哪里摆着,当今这种安定繁荣的社会,又不会有人敢强行霸占政府分给你家的田地,更加不会凭空长脚与陌生人私奔。”
顷刻间里,几句听着简单的话弄得杏建红有些难为情很不自在,却不得不厚着脸皮解释,“家里那些田地是不会跑路,但回家签署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的事情,我媳妇从头到尾都清楚,我这次回家来若因我弄黄了,媳妇每年非要找我拿几千块钱,叫我到哪里去弄呢?那到时候不被我媳妇活活吃掉才叫怪事情。”
吴联记自然听懂话里藏的意思,但偏偏要装下糊涂,故作惊讶的样子摊开手,自个儿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实属没有任何办法的爱莫能助,“你同我讲的问题,我表示全听见了,但我终归还是帮不了你的人儿,因你们杏家几户人硬逼着加钱,这对我而言实在想不出办法满足你们提出的条件。”
最后,他不忘记转弯抹角又暗自调戏下,“不用太过担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不愿意把田地租借转包给联溪集团,搞不好几天过去以后,其他人跑来,一下子就满足你们所有想法,那不瞬间赚大钱了吗?”
“你真会开玩笑,我们这里要不因你的人,谁会知道这地球上还有个郎杏坳的存在啊?”
杏建红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他无路可走唯有竭力挽救讲奉承话示好,不然自家田地租不出去怎么办?
现如今事情明摆着,郎杏坳这种既偏僻又落后的地方,倘若不是冒出个联溪集团,谁脑子里会想到田地可以租呢?退一万步说真有人租,几块田地全夹在别人田地中间,大型机器进不去,一年到头忙下来光依靠人力,只怕弄到最后当掉衣服裤子都不够赔亏欠的本钱……
不敢真去幻想吴联记的嘲讽,也没办法像吴联记那般沉得住气,他紧接着前面说话首先阐明内心观点,“不想多浪费你的时间,还是同你直话直说吧!我特意跑来找你的人,最大希望自然是想把我家的田地依旧租借转包给联溪集团,相比之前少钱无所谓,毕竟是我不识好歹,一些经济损失理应接受。”
一听没收藏亮出底牌,吴联记放弃掉原有矜持,他不动神色立马改口说:“你既然阐明了观点,那我也不和你忽悠来忽悠去尽讲些没有用的废话,更不想抓住这件事存心刁难你的人,关于钱的问题,都是同个村子里的人可以不少,但前面那份合同肯定不适合再递给你拿去重新签了。”
同个时间里,他配合着拿出早准备好,并于昨晚熬夜刚刚修改过的合同继续说:“先看下这份合同吧!里面添加了违约处罚条款,你今天要是决定签字,今后觉得不合适再反悔,那时候要支付违约金的。”
杏建红伸手接过递来的新合同,大致看了下,很快发现整个内容基本上没动,只是在末尾添加了彼此中途违约的处罚规则,这对他现在来说,诚心诚意想出租田地,反而觉得手里拿的合同比旧合同好。
合同违约是双向的约束,他常年在外面打工挣钱,更怕中途添乱子。
到最后,他手里拿着新合同晃了晃,无声的悄悄笑了下,“这份新合同才是最标准的,不管谁中途违约都需要付出相对高昂的代价,这样子才能令双方真心去维护合同的存在。”
吴联记也是个无声的笑下,整个心思敞亮,“依照你的观点,我还应该感谢你们呢!”
顿时有些难为情,杏建红为化去尴尬赶忙伸出手讨笔,“先给支签字笔,我马上和你签下合同。”
老样子坐着没有挪动,吴联记抿嘴又笑,“你认可这合同,你拿去递给村长看下,让村长做见证人,当你和村长都签好了字,再拿回我这里来,由联溪集团最后帮忙给你盖章签字,一份保留在联溪集团,一份你保存。”
“还是按照原先有的章程做?”杏建红不自觉的随口追问了句。
不过,刚来时那颗悬起的不安之心已彻底变得踏实,他满是感慨的说:“现在给你讲句心里话,我最开始是不想跟着族人站出来吵闹的,可我要是不与族人同心,今后又怕族人说七说八的……”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的处境。”
吴联记不想事后再听那些没用的废话,他不客气强行打断杏建红的说话直接性选择赶人,“你先去找村长签合同吧!我突然想起个急事情,现在务必抓紧时间出去办理。”
走到现在,他能不知道杏建红心里是些啥吗?前面有人帮助闹事情,当然想要捡便宜,只是玩砸了而已,不想想能把联溪集团搞起来,脑子里没或多或少装些东西哪里能成,一些小聪明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杏建红没要走,他冲吴联记又露出个不好意思,又笑说:“我要是签了合同,不帮忙拿几份回去,只怕到头来那几户人同样会怪罪我的人儿,干脆你就好人做到底,再把那几户的合同给我拿回去让他们签吧?”
犹豫着稍稍考虑下,吴联记佯装是个勉为其难的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份合同,一顺手快速递过去,“大家都是郎杏坳人,我也不想和你们过多的去计较,先拿去给他们签吧!”
可他此时此刻的内心里,早已变得是个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