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路可退的应了下来:“好,就这么说定了,来,吃吧!”
女子撑过一瓶用过半的乳白泥状面膜。
我抿了抿唇,克制抖动的手接了过来,暗自咬紧牙关,扭开瓶盖,清淡的香精气味从瓶内散发出来。
远处的邓丽僵着脸使劲的对着我摇头。
我浅浅一笑示意她没事。
人有时候就是被逼到墙角才能知道自己的弹跳力有多高。
意念总是在关键时刻推着我向前走,我合并食指与中指往瓶内挖出一坨,闭下眼的放入口中,四周的拍照声顿时疯狂响起。
口腔中满是粘稠,呕吐之感渐渐从胸口泛起,我强忍的吞了下去,坚毅的又掏进一口,周边鼓起不少掌声,我也不知道这是表达勇气之心还是表达怜悯之意。
这第二口极力吞下后,我淡然的对着女子说:“麻烦请您遵守承诺”
不少有心人插话进来,“放心,她若是没按约定的走,网上定会把她人肉出来。”
“是的,我们在场的都可以给你作证!”
“对……”
女子眼见形势不妙,准备开溜,我手快的拉住她,“麻烦请买单!”
众目睽睽下,女子只好交回退款的钱,再次掏钱买了瓶新的,临走前我还刻意提醒她,“请记得在各大舆论平台登道歉信,谢谢!”
女子落荒逃亡后,我公正的给在场的人群四十五度的鞠了一躬,畅言宣布,今日凡购买产品者均打七折。
人群高呼的蜂拥而上,不知是真的被我感动到,还是真的相信产品质量。
……
车内邓丽向后递来一个黑色塑料袋,哽咽说:“叶总,车子开远了,您吐吧!”
我弓着身子躲着后座的踏板下,抓来邓丽递来塑料袋,对着一遍遍咳嗽呕吐。
从起初的白色异物,稍稍变成了红色,霎时胸口涌上一阵,猛的吐出,一口赤红的血液翻涌而出。
邓丽从后视镜看见这一幕吓的连忙靠边停车。
“叶总,咋们去趟医院吧!”她慌的拉开后车门,把我扶坐在座椅上。
我喘着气,有气无力的瞟了眼不远处的商店,说:“不用了,你帮我去商店买瓶水和纸巾。”
邓丽含泪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扔进路旁的垃圾桶,一路小跑的进了商店。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簇眉偏身的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是言焱,犹豫的按掉了挂断键。
一会儿,邓丽揣着一瓶矿泉水和大包纸巾拉开车门递给我,“叶总,我送你医院。”
我扭开水瓶,含了一口,迈步下车走到垃圾桶旁,把血水吐了出去,邓丽抽了一把纸巾流着泪给我。
瞅她梨花带泪的模样,一点都不想平时那个沉稳的邓丽,我拿过纸巾擦净血痕,安抚道:“我没事,干嘛哭啊,走吧,回公司。”
我擦着唇角坐回车里,邓丽止不住泪水坚持的讲:“还是去医院吧!”
“丽姐,我就是嗓子上火,又用力过猛,所以才咯血的,你别大惊小怪的啊!”我呼悠着说。
“真的?”
“嗯”
邓丽终于被我劝上了驾驶室,系上安全带的同时,翁着鼻音又提,“还是去趟医院吧!”
我无奈的咧嘴笑:“丽姐,回公司还需要你打起精神来,我们一起处理好这次公关哦,晚上下班了我自己会去医院的,放心。”
“你只有嫌我的时候才叫我姐呢!”邓丽嘟囔着说。
我淡笑的摇了摇,又低头翻查事件发展情况。
果然网民的传播速度是极快的,早上的谬论瞬间推翻过来。
我又仔细查找了让杜宁剪辑的那条视频,果不其然在此之前这条视频曾风靡网络。
我冷峻拨过杜宁的电话,他也很快接起,没等他讲话我直接质问:“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装聋作哑道,“叶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有什么意思?”
我故意微重的叹息一声,“好吧,你不说,那总部的订单也别想了,记住,谢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不能做我只会做的更决绝。”
手机刚离开耳畔,微弱的急促声就嚎了起来,“叶总,叶总,我说,我都说。”
我按下手机的录音键,淡漠道:“说”
“是谢总,她威胁我,让我帮她散发视频,还有你跟我打电话她也在旁边,所以……”
“好,知道了,我等下发段录音给你,你帮我转给她,顺便附加一句发去,就说明日道歉信不够诚恳不够真切,就别怪我请颜总裁亲自明鉴!”
正准备结束赤裸裸的威胁时,杜宁急着忏悔道:“叶总,真的对不起。”
我闭了闭眼,按掉了挂断键。
……
踏入公司,众多双敬意的眼睛扑面拂来,我依然冷着脸回到办公室,吩咐邓丽处理好录的视频,挑一个角度最好的发布出去,还特意嘱咐她一定要掩饰我的真实身份。
临近下班,邓丽告知我言焱用自己的社交号也转发了视频,还声讨无良消费者,引的粉丝群体聚集的宣扬开来。
片刻,销售部又传来,今日销量又翻起了一波高潮。
好消息接踵而至,我却毫无喜悦之心,回到家中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一想到吃的两口,心口异物就袭上心头。
我跑进浴室,伏在马桶上,不停地咳嗽呕吐,口腔再次集满了血腥,近期频繁不断咳,我大致猜到了自己的身体变化。
正发懵,门铃忽的响起,我按下冲马桶的按钮,盯着血迹随着水流消失不见,又微伏在洗脸台上轻轻漱口清洗,刚握着纸巾走出浴室,就撞见言焱身着一款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推门而入。
他头发长长了不少,漫过了眉毛,快遮住眼睛,相比两个多月前的他,现在多了几分成熟。
“你怎么……”后面的未说完,一个极速飞来的拥抱裹住了我,熟悉的清香奶味萦绕围堵。
“你能不能别做傻事?嗯?”温润里含着心疼的嗓音低低的从额顶传来。
我试着推了推他的胸膛,可我这轻薄绵力又哪能推得动,索性垂着臂膀,任由他拥着不语。
他见我久久不言,微松钳制的两肢,托着我稍稍后倾,温睨的问,“脸色这样苍白发青,是不是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