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头伤势渐好,高文岳一事了,哥几个暂时无事,就一同到曼哈顿唐人街的黄河酒楼打牙祭。那个黄河酒楼的小老乡杨洛一见他们喜出望外,老板也过来亲自招呼,杨洛在一旁殷勤伺候。
“杨洛,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哥几个这儿不用管,不然回头老板娘又要骂你了。”朱常乐话里对老乡透着关怀。
杨洛不好意思地笑道:“自从老板上次狠揍了她一顿之后,她已经收敛多了,现在我们老板也扬眉吐气腰杆挺起来了,像个爷们儿了。”
陈小虎忽然道:“杨洛,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殷雨晴的女孩?”他一直惦记着殷雨晴到老北京旅馆拜会的事。她留话说在唐人街一问就能找到她,这时就禁不住问杨洛。
“殷雨晴?没听说过,不过曼哈顿唐人街华人中有一个姓殷的鼎鼎有名,就是纽约华商联谊会的副会长殷商都,财大势雄,在这唐人街上就有多家生意,他在华侨中极有威望,那个殷雨晴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陈小虎张大了嘴巴道:“殷雨晴是豪门小姐?”
哥几个本来想讥笑他一番,但是听了陈小虎念念不忘的殷雨晴很可能跟殷商都有关系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殷商都的大名他们自然听袁老伯说过。
杨洛不明所以,接着道:“回头我帮你们打听一下。”他说着径直去了。
哥几个风卷云散,一桌子丰盛的家乡风味的饭菜转眼间就吃了个杯盘狼藉。这时杨洛又回来了,他笑着道:“想不到那个殷雨晴果然名声不小,在这里做生意的中国人没有不知道的,果然是殷家的千金小姐。”
陈小虎兴奋地道:“咱们去拜望一下这个殷商都老爷子。”
哥几个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在这一瞬间哥几个都想到了通过了殷雨晴搭上殷商都的念头,说不定可以借助殷商都的势力对付贺春桥会多些胜算。
唐人街的大佬殷商都的住宅并不在唐人街,而是在布鲁克大街的一栋豪华的洋房里,哥四个站在殷家门口,看着宽阔无比的庭院和豪华的楼房心中有些自惭形秽。
按响了门铃不久,一位六十多岁的中国老人来开门,大概一看四人是同胞楞了一下,马上亲热地道:“你们好,不知四位是——”
陈小虎抢前一步,恭恭敬敬道:“老伯,我姓陈,我们找雨晴小姐,我们跟她是朋友。”
“哦,雨晴那丫头正好在家,你们进来吧。”老人听出陈小虎的口音是刚从国内出来的同胞,心中有些纳闷,小姐交往的国内来的那些朋友自己都认识,这几个人却陌生得很,而且这几个人步伐动作利落矫捷,一看就是练家子,他一边把他们往里面领,一边暗暗打量四人。
这位老人打量哥四个的同事,钟岳峰也暗自对他留上了心,六十多岁的虽然头花白,但是腰杆挺直,目光犀利,脚步轻捷而落地无声,显然是练家子,而且功夫还相当不错。
殷家的这座府邸简直可一称之为庄园,ap.洋房花园游泳池样样具备,占地只怕有上万坪。四个人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东张西望,心中满是惊叹,豪门就是豪门啊。
老人把四人引进了一个会客室里,早有女佣送上来了饮料。他拨了一个电话:“雨晴,有一位姓陈的先生过来找你,他说是你的朋友,什么?没有姓陈的朋友?”
陈小虎一听差一点儿跳起来:“她还去老北京旅馆找过我们,怎么又不认识了?”
程石头这时现老者的眼神不对,也急忙站了起来道:“老伯,其实我们跟殷小姐在唐人街上只有一面之缘,贵人多忘事,殷小姐可能忘了。我们到这里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殷小姐去我们入住的老北京旅馆找过我们,但是当时我们有事不在,错过了会面,所以今天就是回访殷小姐。”
老人大概是知道殷雨晴的性格,大大咧咧的粗线条,这几个同胞虽然都会功夫,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想到这里他就微微一笑道:“这丫头正准备出去,一会儿就过来。”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往会客室这边来了,她没有进屋就嚷道:“蔡伯,是谁要找我?”原来正是殷雨晴,她一扭头就看见了陈小虎,惊喜地道:“呵呵,原来是你啊。”殷雨晴看程石头也在其中,就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今天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套装,显出一股子青春靓丽的味道,钟岳峰没有见过她,这时一看果然高雅漂亮。陈小虎乐滋滋道:“殷小姐,见到你真高兴,今天我们哥几个特意登门拜访,有些冒昧了。”
“陈先生甭客气,上次的援手之德还没有道谢呢,前几天路过老北京旅馆,却没有见到你们。”说着回头对那个蔡伯道:“蔡伯,这几位朋友都是从国内来的,在唐人街帮我抓到了该死的越南扒手。”
“哎呀,失敬了。”蔡伯又上前寒暄了一番。
殷雨晴的兴致很好,带着众人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陈小虎卖弄自己的江湖经验和侠义英风,把别人干的侠义事都说成了自己的英雄壮举,殷雨晴听得津津有味,看向陈小虎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仰慕。哥几个听陈小虎吹得天花乱坠,都在心里大摇其头。
哥几个要告辞的时候,殷商都回来了,哥几个终于见到了这位唐人街的大佬,心中都有些激动。六十多岁的殷商都身上充满了儒雅之气,咋一看像是大学里的教书先生,只有钟岳峰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股子不凡的威严和气势。
殷雨晴刚刚为他们介绍完,殷商都满脸含笑道:“几位小兄弟一看都是从国内来的,因为你们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作为炎黄子孙特有的那种精气神,久在海外的华人身上的那些东西早消磨尽了。”他这话似乎有些感慨。
“殷先生的大名我们早已经如雷贯耳了,今日能够见到您实在是三生有幸。”朱常乐年龄最大自然是他先开口。
殷商都淡淡一笑道:“听雨晴说诸位会功夫,更为难得的是侠义情怀啊,实在让老朽佩服。”
“可惜那个越南的矮子滑溜,让他跑了,不然非把他骨头拆了不可。”陈小虎见殷商都随和亲切,最初的一点拘谨早丢一边了。
“这越南人在中国人的地盘还这么嚣张?连大街上杀人报复的事也干出来了。”
钟岳峰虽然是随便这么一说,却引起了殷商都的注意,他眉毛一扬道:“杀人报复?怎么回事?”
钟岳峰见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就以目示意陈小虎说,陈小虎就把在唐人街受到袭击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殷商都脸色凝重起来,叹了口气道:“是啊,现在华人帮会转型之后,都忙着挣钱,那些小国侨民的帮派就成长起来,那些亚裔黑帮在白人聚居区受到像黑手党那样的美国本土黑帮的打压难以生存,所以就窜到华人聚居区来展,华人深受其害,但是龙蛇混杂难以分辨。这次小女之事连累了诸位,实在让老朽过意不去。”
钟岳峰见已经把话引到了点子上,正寻思接下来该怎么说合适,陈小虎已经在那边开口了:“殷先生无需客气,谁让咱们都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呢,就是没有那件事,那些黑帮在咱中国人地盘上这么闹腾,凡是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不会坐视不管的。这帮丫的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
殷商都听陈小虎这么一说颇有些尴尬,人家拿炎黄子孙这杆大旗一挥,言外之意咱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再用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不会作坐视不管这话一套,突然就成了休戚与共的关系,你再不表态那你就是没有血腥的中国人。这几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有些郁闷,感觉像是上了贼船一样。
钟岳峰听了陈小虎的一通话,真是佩服莫名,这小子分明是信口开河,却是歪打正着,把唐人街的大佬挤兑得无话可说,如此一来倒不用再挖空心思引殷商都入彀了。
殷商都还在寻思该怎么开口表明立场既不做没血性的中国人,又能置身事外不趟这趟浑水。殷雨晴已经忍不住道:“唐人街每天都有华人被偷被抢,连商铺不交保护费都被砸了,咱们中国人就那么窝囊吗?爸,您跟唐叔叔打声招呼把那些黑社会从唐人街赶出去。”
殷商都瞪了女儿一眼,这丫头不知轻重,这不是逼老子上贼船吗?东南亚那些黑帮心狠手辣住呢,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老子要被你害死了,不过女儿的话倒让他想好了说辞:“这些人狡猾凶残,还需要从长计议,唐先生是纽约的洪门领袖,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一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四位小兄弟来美国是临时公干还是留在这里长期展啊。”殷商都不动神色地想探四人的来路。
钟岳峰怕陈小虎先开口,就抢着道:“短时间不会离开美国。将来还要多多仰仗殷先生了。”
殷商都嘴角动了动强笑道:“那是当然。”他本来以为对方在美国停留的时间不长的话,敷衍一番等对方离开美国越南帮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听对方的口气还要留在美国展,这事还真是难以撇清了。自己在唐人街上风光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光凭运气,就凭这几个嫩仔能把我拖下水吗?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雨晴,让蔡伯准备酒宴,我要跟小兄弟们饮一杯。”
哥四个对殷商都的盛情款待没有推辞,双方都有目的,当下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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