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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那最悲恸的抉择

蓬莱镜 澹台安若 5450 2022-11-09 03:08

  我曾遇见最动人的风景,不是大漠不是平原,而是漫天桃花惹你身影流连;我曾许下最郑重的诺言,不是轮回不是续缘,而是斜阳古道与你携手百年;我曾做过最悲恸的决则,不是大义不是苟活,而是风雪夜归同你天人永隔……

  萧瓒注视着为自己把脉的长亭,只见他皱着眉头,情况似乎是不容乐观,“我的确是被暗器银针所伤,但我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偶尔会有些眩晕。”

  紧接着长亭摇了摇头,收回了手走到桌子边手扶着自己的药箱若有所思。

  一旁的甘胥表情也凝重起来,开口道,“长亭,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端坐着的萧瓒倒是十分平静的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波澜不惊的开口道:“我晓得这银针一定是有毒的,而且定不是普通的毒。其实也没什么,到底是少活几年罢了。”

  这时长亭语重心长的开口,“不错,此毒名为断命,本出自蓬莱后辗转至普陀,制毒之法变了又变且千奇百怪,毒性也越来越诡异凶险。我接触过这种毒的解制,此毒本是可控但却无解。”

  甘胥表情瞬间一滞,“无解?”转而转头凝望着萧瓒,萧瓒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

  长亭伸手拍了拍甘胥的肩膀,“堇竹莫急,在半月前我刚好研制出了此毒的解药,只是……”

  萧瓒表面上是不为所动的,内心依然是有些奢望事情都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他曾承诺要好好的陪在禾唐身边,绝对不会先一步离开她。于是故作镇定,“长亭但讲无妨。”

  长亭清了清嗓子,“殿下需要避世修养三年,需三年之内不问世事,到时毒素便可彻底排清。”

  虽然,萧瓒不是他的弟弟,而且他也总是对他有些不屑一顾。但是毕竟他是萧桐的弟弟、是萧桐最记挂的人。因此,他当然不希望萧瓒出事。

  萧瓒好好的,萧桐就不会难过。萧桐不难过,他也不会担心。所以他说的话句句都是为了萧瓒的身体健康着想。

  只是这小子似乎有些不领情,“若我不如此呢?”

  毕竟,天下统一的计划已经展开,若此时修养,定是乱了计划。

  他与他的父皇早有约定,如今他的父皇身体越来越不好,这天下迟早是他的,四处奔走这些事情父皇是做不来,这些事只能靠他四处奔走。而这家里的江山有父皇替他坐镇,萧致奕到不敢轻举妄动。

  让他的父皇在有生之年看到天下统一,既是证明自己,也是为了让父皇自豪,更是为了了却父皇的心愿啊。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求他不能够停下,不能够去隐匿三年不问朝政。

  于此同时长亭也冷冷开口,“如若不如此,便会毒发不治,咳血身亡。”

  “殿下。您这三年……”甘胥欲言又止,他深知萧瓒的抱负定不会因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哪怕是有性命之忧。

  听闻此话,萧瓒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不必说了,天下统一不能耽误,我意已决。”

  长亭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身为大夫,此时他还是要规劝两句,很何况这还是他的小舅子呢:“太子殿下,无论做何时身体都是最要紧,正因为你我全是亲戚,我才讲这些话。你活在世上的牵绊很多,是你割舍不掉的。你若有事,会有多少人为你痛不欲生?”

  诸葛长亭深知,对付萧瓒软硬兼施都未必好使,放任自流怕是要出大岔子,“恕我直言,你若不听我的执意如此,不出三年你便会死,你还要如此吗?”

  萧瓒似乎是说给别人听,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我现在还好好的。”

  “你现在还好好的?”诸葛长亭冷笑一声,什么叫好好的?他替他把脉能不知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么?在大的痛苦都是强忍着,还骗别人说无事。

  也得亏是个臭小子,忍着是能屈能伸,要是个丫头,得多让人心疼。

  或许啊,他从小便养成了这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习惯,再多的痛也不说,可是如今,在他的面前,作为他的姐夫,他是希望他不跟这么生分的。

  这样想着,语气又不受控制的严厉了起来:“我方才说不出三年会死的前提是你吃了我的解药,你可知你不吃我的解药是会活不活三个月么?”

  “我吃解药,三年足以。”他是悲恸的,不是因为自己只有三年的寿命,而是因为他已做不到承诺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做不到不会先与她一步离开,他做不到不让她在世间孤孤单单的……

  这尘世最残忍事情就是,你心里明确这你所剩无几的生命时长,却依然要心痛的佯装微笑跟你所爱的人说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想他诸葛长亭也是闻名天下的神医,看透了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像这种淡定的拒绝治疗,放弃自己还能够延续下去的生命的人,却实在是少见,而像他这种十分淡定不见悲喜的人,倒是万古难寻。

  同为一母同胞之姐弟,萧桐与萧瓒的执着确实是很相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毒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让你死去,先是眩晕,耳不能闻声,而后是周身钻心的疼痛,然后是时不时的咯血,最后不治身亡,不然这毒为何会叫断命呢?”

  紧接着,他语气有些失望,“不痛苦是不可能的,本来你就在强忍着,我是大夫你何必骗我?我不逼你,你好好考虑,这是解药。在下还有事,告辞。”

  “长亭!”甘胥上前一步叫住诸葛长亭。

  诸葛长亭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一脸风轻云淡的萧瓒,恨铁不成钢的指向他,摇了摇头,“堇竹啊,

  不是我不帮你,我尽力了可这小子不听我的我又有何办法?”

  说着又欲转身出门。

  “姐夫!”萧瓒破天荒的真诚的喊住了长亭,长亭无奈的转过身来,“你可是反悔了?”

  萧瓒摇了摇头,“我这重病,千万不要告诉阿姐。”

  “哎!你啊!”长亭有些语塞,生气间又背上了药箱欲出门。

  “哎!长亭留步!”甘胥又一次拉住了诸葛长亭,诸葛莫不是气糊涂了?药都还没留下就打算走了?

  “放手吧,堇竹,这小子我当真是没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是刚刚反应过来,当真是被气糊涂了。接着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甘胥,“这药你收好,按时服用半月便可控制毒性。”

  紧接着又看了一眼萧瓒,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恰巧碰见了正欲进门的萧桐,这时萧桐便跟上了长亭的脚步,还不忘问着,“哎?长亭你去哪?”

  萧瓒皱了皱眉头,但愿诸葛长亭能好好的圆谎。

  看法萧瓒的表情,甘胥也有些担忧,于是将小瓷瓶递给萧瓒,开口道,“殿下若不放心甘胥便出门看看。”

  萧瓒点了点头,“去吧。”

  看着四下无人,便取出了一个药丸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萧桐走了进来,“我听你姐夫说你得了风寒但是你不吃药?哎!怎么能不吃药呢?”

  萧瓒无奈的笑了笑,她的阿姐到现在还是这么好骗,怪不得就那么死心塌地的跟人家走了。想当初卫姜喜欢长公主谁人不晓,可她阿姐就认定了诸葛长亭……

  “你姐夫就是这样脾气,但是心是好的,瓒儿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今你还有妻子,你有自己的家。”萧桐欣慰的笑了笑,现在终于有一个细心的女孩子在他身边照顾他了,她这可以不再替他担心了。

  “阿姐,我知道了。风寒的事情不要在禾唐面前说起,她很敏感,我不想让她担心。”萧瓒笑了笑,想到禾唐,整个人便没那么压抑了。

  萧桐有些八卦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真的是让他弟弟上心的女子,“好,我听你的便是。说起你这太子妃,还真是可爱的紧,你们的事情我也都了解了,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挺不错的姑娘。”

  萧瓒应了声,“嗯,阿姐喜欢她就好。”

  萧桐摇了摇头,反驳道:“什么叫我喜欢,是你喜欢我才喜欢。”

  萧瓒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三年他用他的全部来好好待她,让她不去伤心、难过,让她既是离开了他,也能一个人好好的,活着。

  只是转念又想,禾唐曾说,或许得不到的与你无缘。那么他与禾唐是不是算是没有缘分,或是缘分不深呢?或许真正伴她一生的人不是自己是别人?

  所以他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逼走她,让她去找属于她的更好的生活呢?

  “喂你想什么呢?”萧桐看着走神中的萧瓒,忍不住敲了他的头一下。

  萧瓒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没什么。”

  “好吧。”沉默了一会儿,萧桐有些犹豫的开口,“卫姜他,他还好吗?”

  “卫姜?”提到卫姜,萧瓒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卫姜他不好……他已经在北夷失踪好久……我已经好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

  “什么”萧桐紧紧的皱着眉头,喃喃道:“卫姜,失踪?怎么会……怎么会?”

  看到萧桐激动的表现,萧瓒连忙拍了拍萧桐的肩膀,安慰道:“阿姐你别担心,我相信卫姜他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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