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森与朱思思下楼时,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吱的响声。
这家旅馆的老板是个男文艺青年,扎着马尾看到两人下楼之后,当即皱了皱眉头。
“什么表情呢?”朱思思明显是跟他认识了。
文艺老板转头看了一眼袁森,嘴角微微一笑,故作失望地说:
“你来的时候,我还想着怎么跟你套个近乎,来个艳遇什么的,结果……算了,跟他比,我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别跟我贫,赶紧给我们拿两件好看点儿的衣裳,不敢要刚才送的那种!那料子太粗了……”朱思思说。
文艺老板一听,脸色又郁闷了几分,“得了得了!”
说着,便转过去弯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两件衣服,一脸舍不得的样子说:“唉!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得了得了,都是命。”
“哈哈!谢谢!”
朱思思一把抓过去后,转身就将那件男装递给了袁森。
袁森看到这件衣服的款式跟刚才服务员送上去的差不多,但是,却是红色的!
同时,这件衣服的料子明显要舒服,而且在很多细节上做了处理。
“快穿上吧!”朱思思说。
袁森穿着白色旅游鞋,蓝色牛仔裤,忽然发现穿着打扮跟朱思思倒是挺像。
只不过朱思思的牛仔裤是紧身的,将她的身段全都显现了出来。
转过身去时,那优美的臀线惹人遐想。
“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自己出来,也不怕遇到流氓。”袁森穿上衣服后,打趣说。
“我看你就挺像流氓的,”朱思思坏笑盯着他说:“你笑起来的时候,一脸坏味。”
“呵,你看人倒是挺准的。”袁森说着,转身便跟她一同走出旅店。
“我看人当然准了,为了防止其他流氓骚扰我,就得先下手为强找个看起来比别人更坏的流氓,那样人家就不敢骚扰我了。哈哈!”朱思思笑着说。
“你性格一直都是这么开朗吗?”袁森好奇地问。
朱思思听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而后,又耸耸肩,笑着说:“行了,出来玩能不能不要提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这年头,有几个活得真洒脱的?走走走,你步子快点儿,活动快开始了!”
袁森看着朱思思跑向前去,便也跟了上去。
清阳镇距离龙城有四百公里。
这里的风俗跟龙城差别很大,不仅是穿着方面,他们的信仰也很不同。还有他们自己的语言。
朱思思跟个小导游似的给他介绍清阳的风土人情,见周围人太多,便拉着袁森胳膊上的衣服,拽着他往小广场旁边的一个门店过去。
店从外面看起来像是一家普通的纪念品店,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的装饰很有南蛮巫师的风格。
“阿嬷!”朱思思喊了一声。
一个老太婆听见后,佝偻着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要转运珠啊?”
“对啊!两个!”朱思思转头看向袁森说:“拿钱!”
袁森微微皱眉,“多少钱?”
“这个转运珠只能自己买,不能别人替,一个三百!”朱思思笑着说。
“这么贵吗?”袁森说着,还是掏出手机来付账。
老阿嬷一脸皱纹,端详着两个人,并没有去拿转运珠。
“阿嬷,看什么呢?两个转运珠,钱我们付上了。”朱思思说。
阿嬷听到信息播报到账两个三百元之后,转身去了里屋,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盒子,递给了他们两人。
“谢谢阿嬷!”朱思思说。
袁森也冲老阿嬷点了点头。
老阿嬷看着他们两人,目光很不一样。
“怎么了阿嬷?他可不是我男朋友哈!”朱思思说。
老阿嬷听后,又靠近几步,冲着袁森端详了一阵后,转头又看向朱思思,“怎么不是?你俩星系很配。”
阿嬷说着,将朱思思的转运珠从盒子里拿出来,亲自给她戴在了右手上。
转身,又将袁森的拿出来,戴在了袁森的左手上。
再然后,将两个人的手抬起来摆在一起,闭上眼睛,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谁都听不懂的东西。
像是咒语,又像是祝福。
袁森跟朱思思四目相对,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两个都是三十多的单身,祝福你们……”
老阿嬷最后,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朱思思听后,当即笑了,“我们不是情人,祝福什么啊?”
袁森则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缘分到了,就要珍惜。”老阿嬷继续道:“这个转运珠我加持了一下,可保你们一年的运气,千万不要摘下来,洗澡也不能摘下来。记住了吗?”
“昂!知道啦阿嬷!走!”朱思思说着,转身便拉着袁森走了。
两人来到广场上,观看转运夜仪式。
镇上的村民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举着火把围绕着小广场转圈。
而后,妇女们将猪头、牛头、羊头从一侧搬上了中间火堆上方的大桌上。
一个打扮非常奇怪的男巫师,在中间叽里咕噜一通念。
而后,乐器响起,众人跟随者村民绕着火堆旋转。
他们用他们的古老语言喊着听不懂的歌谣,那歌谣像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悲伤故事。
时而婉转,时而悲鸣,时而又大笑。
一曲结束,众村民将火把嗷嚎着扔向祭祀台,然后,瞬间又响起了欢快的民族音乐!
众人开始手挽手,绕着火堆边跳边唱。
袁森不喜欢这种唱唱跳跳的氛围,可是,刚要逃的时候,被朱思思一把搂住胳膊,“别走啊!转运转运,你得跟着转起来的!”
袁森无奈,只得跟着跳,跟着转。
连续转跳了七八分钟。
朱思思乐此不疲,而且从她的动作上可以看得出来,是有舞蹈功底的。
但是,袁森则跟个榆木疙瘩似的,手脚都觉得无处安放,还跟不上人家的节奏。整个过程磕磕绊绊碰了好几次朱思思不该碰的地方。
朱思思斜了他好几次,不过,看他那笨拙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故意的。
“行了,能休息了吗?”袁森看到有人开始撤退之后,赶忙问。
“好了好了。”
朱思思将袁森从队伍边缘拉出来之后,额头上也渗出了微汗。
转头看袁森,见他脸不红也没汗,倒是觉得这家伙体力蛮不错。
从口袋里抽出一块香纸巾,递给袁森。
袁森摆摆手后,她便自个儿擦了起来。
袁森看到她那纸巾擦过后,没有一丝的脂粉,便觉她的皮肤真是挺好。
“你三十岁了吗?”袁森有点儿不敢相信的问。
朱思思斜倚到河道边的栏杆上,擦拭着说:“怎么?你不是也三十多了吗?”
“你看着一点儿不像。”
“呵,”朱思思微微一笑,“你是想撩我吗?”
“呵……”袁森冷笑一声,想到今天经历的那些事情,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说:“我暂时没心情撩人。”
朱思思听后,没有感觉开心,反倒是感觉到一种被看轻的感觉。
自己这么个大美人摆在面前,这男人竟然不想撩?
“你是哪里人?”袁森问。
“我们没必要知根知底吧?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过了今夜,以后都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朱思思很淡然地说。
朱思思的身份毕竟有些特殊,北城风投集团的大小姐也是个了不得的角色。若是说出来,怕是很多人都会惊掉下巴。
袁森听后,依到身后的木质老屋墙壁上,看着坐在河道木栏上的朱思思,笑着问:“感觉你对旅游方面很了解,是不是因为贪玩,一直没有结婚?”
听到结婚,朱思思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
她这次从北城回龙城,任行的态度让她很失望,她知道任行心里有个女人放不下。更知道跟他的婚姻,是特封建而又实用的家族式联姻。
她本性开朗而又喜欢自由,一想到未来将会面对那种尴尬而又受约束的生活,嘴角的笑,再也勾不起来了。
袁森自然能观察到她的心情,看她瞬间低落的眼神,便知道她情感上有了坎坷。
而这种坎坷的阶段,是最容易发生故事的。
“你有男朋友吗?”袁森问。
“你有女朋友吗?”朱思思反问。
“我刚离婚没多久……”
“是吗?”朱思思好奇地问:“孩子多大了?”
“上一年级了。女孩。”袁森回答之后,又问:“你呢?有男朋友吗?”
“我说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就好,其他的,都不要问。”朱思思说。
“……”袁森听后,没有回话,看着沿河的古镇门店灯火通明,几家酒吧里的音乐在迷着路人的耳朵。
他没想到会认识朱思思这样一个女人,但是,跟她想的一样,过了今夜,未来可能再不会见面。
“我跟你算是艳遇吗?”
袁森说着,抬起手腕,摸了摸手上与她同款的情侣转运珠。
朱思思低头轻轻揉了揉自己手腕上的转运珠,说:“我没经历过艳遇,但是,要说整天出来旅游没想过那事儿的话,也不真实。喝一杯吧?我请你。”
“呵,哪儿又女人请男人的,我请你吧。”
袁森说着,站直了身子,凑过去,嘴角咧出一道坏笑,说:“你不会是这里的酒托吧?”
“噗嗤!”朱思思当即从木栏杆上站起来,大胆地挽住他的胳膊说:“别贫了!就旁边这家吧!”
她指了指旁边那家“小镇艳遇”酒吧。
“你确定?”袁森转头看着她,嘴角浮现出习惯性的痞笑。
朱思思挽着他的胳膊,看着那酒吧的招牌,脸上并没有什么情感色彩,淡淡地说:“没什么确定不确定,我又没答应你什么。”
“嗯…也是,不过……”袁森迈开步子踏进酒吧说:“……感觉这转运珠倒是挺灵验的。”
“情侣吗?”酒店服务员看到两人穿着同款的红色民族服装,一脸微笑地向旁边坐了个请的姿势,“请去情侣位落座吧!”
朱思思听后,便解释说:“我们——”
“——好的!”袁森转身就向暧昧的情侣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