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所有游客都已经安全乘车后,冉宁宁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车厢铺位。
在嘈乱的车厢里来回走一遭,说了半天话,口干舌燥的,刚坐下来打开水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看见两个面容冷肃的警察向着这边走过来,一个高瘦年轻,一个年纪偏大,他们后边跟着一脸紧张的张大爷,冉宁宁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两个警察走到冉宁宁这里,先亮出各自的证件,然后高瘦的警察问她:“你是冉宁宁?”
冉宁宁点头,彼时她以为是张大爷那里出了什么情况。
接着,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察举着那张火车票问:“这张火车票是你给这位大爷的吗?”
冉宁宁看了一眼,继续点头,“是。”
高瘦的警察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火车票是旅行社控票的时候用别人的身份证买的,她怎么会知道人在哪里,只能回答不知道。
高瘦警察正颜厉色:“李峰涉嫌恐吓威胁他人,现在被通缉,如果故意隐瞒相关信息涉嫌包庇罪。”
冷木的表情虽然令冉宁宁心里发毛,可是她还是强自镇定的解释,“我们是去西藏的旅游团,我是导游冉宁宁,张大爷是我们旅行团的游客,那个叫李峰的人我真的不认识,他不是我们团上的人。”
冉宁宁答案显然不是警察想要的答案,拿着票的警察严厉地问,“你不认识怎么会有用他的身份证买的车票?”
“我真的不知道。”对于旅行社怎么控票冉宁宁确实一无所知。
高瘦的警察不信,面孔凛若冰霜:“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买的票?”
“我……我不知道。”这种阵势冉宁宁哪里见过,面对警察的疾言厉色她心里打鼓,骨子里都察觉到紧张,而且正逐渐蔓延到指尖。
年纪大一点的警察拍拍高瘦警察的手臂示意他退后,“从我们发现这张票网络购买记录后就开始蹲守,计划了半个月,就等着现在抓捕,如果你现在包庇的话就是在犯法你知道吗!”
冉宁宁愕然,她不住地摆手,“没有,没有,我真的不认识他。”
年纪大的警察似乎也有点失去耐心了,小姑娘年纪不大,可是油盐不进,“不认识你怎么会用他的身份证买票?”
“火车票是旅行社统一给买的,她们说只要用本人身份证买的票进站就没问题。”冉宁宁有些慌张,她不知道旅行社控票能牵扯到犯法,那股子惧意传递到手上,她好像能感觉自己的指尖在颤抖,“我可以打电话给旅行社,让他们来跟你们解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想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
可是两个警察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们伸手拿过了她的背包,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先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逼仄的空间,昏暗的灯光,紧闭的车门,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冉宁宁被带到这个小隔间,里面没有任何的设备,冉宁宁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觉得这里的氧气都快要被她吸尽,明明感觉全身都僵硬了,可是怎么还会有控制不住的颤抖,眼睛酸涩难当,可是她不敢哭,因为哭了也没有人会帮她,更不会有人心疼她,她害怕,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无助的感觉还有什么时候有过呢?
当年爸爸妈妈离婚时?还是更早?她想不起来了,至少此时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现在应该想想要怎么办,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她该找谁?
冉宁宁,不要怕,不要怕……
快想一想,想一想要找谁?
不能找妈妈,她会吓到的。
公司。
该怎么说?这个团本就不是公司的团,而且她是请假接的外团,以公司的特性,事情闹到公安局,他们怎么会管?
同学。
对,这个团就是钱丹丹的,她应该会有办法!
可是,她的手机在背包里,背包刚刚已经被警察拿走了,她怎么联系钱丹丹?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无助的恐惧感慢慢地在占满她全部的思想,她好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半个月前,高露霖的案件出现了突破点,Z市公安局查到寄件的网点指示了同一个地方,可是显示的却是不同的快递公司,经过核查,发现这些不同的发货地址都是经过同一个业务代表。现在基本上可以锁定嫌疑人李峰,可是李峰却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在追查过程中,他们发现李峰在网上购买了Z市到西藏的火车票,于是Z市公安局联系了Z市火车站,通报了这一情况,Z市火车站全力配合追查,开始严密布控,可是9号的乘客检票信息里并没有出现李峰,事情好像又陷入僵局,就在他们以为这件事有陷在死胡同里的时候突然接到了z市火车站提供的信息。
赵峥敲开韩至的办公室,“韩队,有发现。”
韩至示意他坐下。
赵峥:“刚刚接到Z市火车站的电话,他们说Z526列车上的乘警发现了李峰的乘车记录,他们已经控制住人了,准备在下个站点X市下车。”
韩至当下决定带上赵峥连夜赶往X市。
驱车六个小时到达X市火车站,X市的警方在得知这件事情时提供适时的协助。
韩至先向铁路派出所了解火车上的情形。
铁路局的人却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于是把车上的情况简单向他们说明。
听了经过,赵峥先韩至一步嚷出来,“没有见到李峰?”之前明明说发现了李峰的踪迹。
“我们当时是先发现了李峰的车票,后来,乘警过去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拿着李峰的车票乘车。”铁路派出所的民警说道。
“那检票的时候怎么过的检票口。”韩至问。
说到这个铁路派出所的人也无语,“他拿了两张票,检票的时候用的是本人的票,乘车用的是李峰的身份证买的票。”
赵峥奇怪:这么做是为什么?
韩至沉吟:“这么说,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