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堪拉,冉宁宁是被安排住在一处招待所里。
当初,她从昏迷中醒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杨林。
杨林告诉她,彤彤已经被送回堪拉,现在,只剩下将她安全送出境了。
“韩至呢?”
“你们华方的人带走了。”
杨林做到了他承诺的,也得到了他应得的!
过不了多久,杨家就会在九加崛起。
这就是他的目的。
将冉宁宁送入海关,杨林转身离开。
走出海关,他抬起头,秋日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晴空之上,云层在翻涌……
冉宁宁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她在招待所已经住了好几天了,可是没有半点韩至的消息。
没有人告诉她,在她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没有人告诉她,韩至现在在哪里?
这一天,久无动静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韩至。
看着跳动的两个字,冉宁宁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当冉宁宁见到韩至的时候,他是坐在轮椅上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恹恹的,强提着精神的样子。
刚刚止住的泪又开始泛滥,这一段时间冉宁宁眼泪好像落得比以往二十年都多。
韩至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冉宁宁抓住他的手,“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受伤。”
“至少,我活着回来了。”
抓住阿依莎势必会动摇曼达安表面上维持的和平,所以,有人不会眼睁睁看着阿依莎被引渡。
当初保护阿依莎的人在意识到无法营救阿依莎的时候选择结束她的性命,所以那些人才会试图击毙阿依莎。
可是他们失算了。
阿依莎最终还是被引渡回国。
可是,韩至他们却也没有全身而退。
席胜牺牲了。
他的牺牲换来了阿依莎在法庭上的俯首认罪。
那些因为她而牺牲的人,他们的亲属都会出席在法庭,去亲眼见证这一切。
这一切来得艰难却又值得。
这就是他们的追求。
所有的邪恶都应该被审判。
他们都该愧悔自己的所做作为。
今天是席胜的追悼会,所以韩至才会义无反顾的赶来。
韩至还告诉冉宁宁,鲍辉也过世了,他的骨灰被送回了老家。
冉宁宁唏嘘,鲍辉也算得尝所愿了。
可怜的是彤彤,他们父女不过刚刚重逢却又天人永隔。
堪拉的殡仪馆里庄严肃穆,四周摆满了挽联和花圈,里边正在举行席胜的追悼会。
席胜的战友、同事、亲朋乃至于相识的邻居都来参加了他的追悼会。
灵棺旁,一对老者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彤彤呆愣愣的站在他们身边,一只手牵着身旁女人的手,女人麻木的望着灵像,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滚落。
这应该就是彤彤的妈妈——魏晶晶。
当初因为彤彤失踪的事情和席胜生气,两人分居了很长时间,钱晶晶还因为自责难过患上躁郁症,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现在,彤彤回来了,彤彤的妈妈也回家了,她本应该是沉浸在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这本应该是一家团聚的,可是,现在她面临的却是痛失心爱的丈夫!
这该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目睹这一场景的冉宁宁眼泪不自觉的落下,明明一周前她还见过他,见过他为找回女儿时那难以抑制的喜悦……
可是,以后他再也不能陪伴妻子,再也不能看着女儿长大,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在向家属致礼时,冉宁宁上去安慰彤彤。
“姐姐,他们说爸爸是英雄,英雄是永垂不朽的。”
“是。彤彤的爸爸是个英雄!”
“可是,做了英雄,爸爸就不能陪在我身边了。”
这些英雄也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可是现在,却再也不能回到亲人的身边。
冉宁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论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代替父亲给的陪伴。
“彤彤,你还有妈妈,你要坚强勇敢的活着,我想,这是你爸爸最想看到的。”
彤彤不是懵懂的孩子了,她目不转睛的望着父亲的灵像,“爸爸很伟大,我知道,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找我,哪怕不是我,爸爸也会拼尽全力。
他总是很珍贵他的衣服、帽徽,他的工作所带来的责任和荣誉。
姐姐,我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彤彤的目光里都是崇拜。
面对这样的彤彤,冉宁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晶晶摸摸彤彤的小脑袋,“有时候,我很自私,我甚至希望他不要那么拼命,遇到危险什么也别管,先保护自己,可是,他要是真的那样做了,那就不是我爱的他了。”
说完,魏晶晶望着那张向她微笑,不,是向所有人微笑的脸。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使命。
我们都该庆幸,我们在他们毫无保留的保护中。
在危险来临时,他们也有恐惧,也会害怕,但毫不退缩。
因为他们深切的知道,他们就是那堵墙,那堵堵住一切灾厄的屏障,一旦他们退却,那么,身后的人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他们不会退。
那是冉宁宁不能体会的世界。
韩至是在追悼会举行一半的时候消失的……
当冉宁宁走出灵堂的时候,韩至不见了!
连带着跟他一起来的人都离开了。
那一刻冉宁宁是恐慌的,她找遍了殡仪馆都没有任何发现。
是不是,刚刚的他的出现也是一场幻觉?
冉宁宁无力的跪坐在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韩至会坐着轮椅?
为什么他的脸色会那么差?
她应该一直守在他身边的。
最后,堪拉的一个警察找到她。
“韩队他们有事先离开了,临走时嘱咐我们送你回Z市。”
“他去了哪里,修队呢?对了,还有颖姐。”
堪拉的警察摇摇头,这些事情他并不知道,他只是接到命令,把冉宁宁安全送回Z市。
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韩至,你到底怎么了,连一句交代还要别人对我说。
冉宁宁心口闷闷地,这一切仿佛是她经历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