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冉宁宁提出告辞,没等韩至开口,率先被钟爰挽留,“晚上住这儿就行,家里准备有房间。”
不难理解为什么钟爰想留下冉宁宁,他们一家人难得聚到一起,要是冉宁宁现在离开,韩至八成也跟着走了。
冉宁宁觉得不合适再三推辞,在钟爰一再挽留之下不好再拒绝。
韩家给冉宁宁安排的房间就在韩至房间的对面。
布置同样是韩家的简朴风,客房的面积大小和冉宁宁家客厅相当,房间里一尘不染,卫生间的洗手台上连女性的护肤用品都准备好了,冉宁宁心里无端的生出淡淡的惆怅,为什么越了解反而越沮丧。
晚上,冉宁宁刚刚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房门被敲响,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门,“怎么了?”
门外,韩至晃晃手机,“半天都没见你回我微信。”
冉宁宁让开门口让他进来,“哦,我刚洗澡没听到。”
韩至:“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我家失踪了。”
冉宁宁:“那你家也太危险了!”
韩至:“那可说不准。”
一副神叨叨的样子,吓唬谁呢!
冉宁宁把正在擦头发的毛巾丢他身上,“我看你们家最危险的就是你了。”
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冉宁宁在化妆镜前坐下吹头发。
韩至把毛巾放好,接过冉宁宁手里的吹风机,开至小风。
冉宁宁看着化妆镜里的呈现的身影:韩至低着头认真的给她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如果一切都像现在这样简单该有多好。
她想起刚刚认识的韩至:长得好看、嘴巴毒舌、嬉皮笑脸,谁知道接触了才发现他其实还可以很严肃,只有对待亲近的人才会这样,要是一般人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是不同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样眷恋,眷恋这份与众不同,眷恋眼前这个真真实实存在的男人。
韩至一边帮冉宁宁吹头发,一边理一理冉她被吹风机吹乱的头发,偶尔抬眼望向镜子,发现镜中的女孩眼神中带了点不该出现的不舍和忧愁。
韩至放下吹风机,捧起她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冉宁宁抓住他的手,嫣然一笑,“觉得你太好了,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韩至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冉宁宁投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韩至,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想明白了肯定不会再逃了。
半个月后,Z市二七广场
12月的Z市,下过一场雪后空气仿佛清新了一点,可是早上依然冻得要死,手都不想伸出来。
临近年末,赶着年尾出来的游客在慢慢增加,而且恰逢周末,哪怕是冷冽的冬日,游客的热情却丝毫不减。
中原旅行社规定早上如果到集合点集合的导游就画上考勤,算一天工资,不集合的导游就没有当天的底薪。旺季大家为了早上睡个懒觉多休息一下总是会舍弃那一天15块钱的底薪,可是一到冬天就不一样了,淡季本就没团带,再丢掉底薪就是雪上加霜,所以每逢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积极地来报道。
等到当天所有旅游团都发车了就可以各干各的事儿了。
车子一离开,大家终于不用挨冻了,不在团上的导游打算各回各家,李雁在临走时又提醒大家,“晚上聚餐,都别忘了。”
一般在节庆假日的时候社里都会集会、聚餐,这都是雷打不动的习俗了。
冉宁宁思量了一下,现在回家等到下午再出门,还得浪费时间乘公交,中间没几个小时,还不如去去宋恬那儿呆着到下午算了。
虽然是周六,可是上午的商场里面同样门可罗雀,大家似乎都憋着准备元旦出来撒欢儿。
冉宁宁过去的时候宋恬正在化妆,按宋恬自己的话说,她是个典型的起床困难户,每次都是踩着点打卡上班,然后在商场里化妆,这样给她省出来大半小时的睡觉时间。
宋恬发现了,自从冉宁宁从B市回来以后一直心事重重,这都大半个月了情绪还没恢复过来,“你跟韩队吵架了?”
吵架?
没有。
韩家拜访之后,下午在韩至去部里开会的时候冉宁宁买了动车票自己回来了。
又一次不辞而别!
不过也不完全是,至少她给韩至发了一条微信,说她自己有事情要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会找他。
不知道这个举动是不是惹恼了韩至,这大半个月两人还真是没有联系。
“没有。”冉宁宁回的无精打采。
宋恬正在刷睫毛膏的动作停下来,“得了吧,瞅你那一脸哀怨样儿。”
冉宁宁杵着头看着又在自己脸上忙活不停的宋恬问,“宋恬,我这人是不是有点忒不知好歹?”
韩至当初不远千里追到堪拉,又不顾危险的到九加救她,这么珍而重之的感情,可是她却为了一点点的阻碍轻易地就去逃避,不是不知好歹是什么?
可是,她只要想到那天马场的事情,想到不小心听到的陈阿姨她们的对话,她真的退缩了。
宋恬:“‘作’是每一个女孩的天性,反正你们家韩队都得照单全收。”
就知道在宋恬这绝对听不到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也不知道聂皓天天怎么忍受你的。”
“他敢说半句,老娘还不奉陪了呢!”宋恬的观念里,谈恋爱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今天闹掰了赶明儿两家大人就可以不用见面了。”
这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可太多了,“你们两家大人都见过了?”
宋恬一扬下巴,“就这几天吧,聂皓跟他家人正计划着呢?”
连聂皓和宋恬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冉宁宁:“你们也就认识个大半年吧,叔叔阿姨就这么放心吗?”
“聂皓是Z市的,我也是Z市的,也就一家住东边一家在西边,连三环都没出,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反正我们家有的他们家也不缺,两家大人可不是乐见其成。”宋恬说的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