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究竟是谁的?
病房电视的屏幕上,关于厉君措婚讯的新闻已经不知道播送了多少遍。
司徒透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手里捏着半个橘子,呆呆地看着电视上那个男人英俊的脸。
他笑,格外淡定地应对这记者喋喋不休的提问,眼角眉梢洋溢的张扬色彩仿佛能够感染所有人。
“请问厉少,早就有传闻说您准备已经在准备结婚事宜,如今更是得到了您的亲口确认,请问是什么让您突然决定亲自公布这一消息的呢?”
厉君措静静地看着镜头,蓦然弯起嘴角,“我辜负了一个女人太久,如今我再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一点都不可以。”
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即便隔着屏幕,也能让司徒透的心为之一颤。
她吸了吸鼻子,心突然好像被什么剜了一块。
好像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没有离她的预期很远,可是她偏偏漏算了自己的心。
“哎呀,姐姐……”坐在一旁的铃兰惊叫一声,连忙拿出纸巾来给司徒透擦手。
司徒透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手里的那半个橘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捏烂,橘子汁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流了下来。
铃兰一边擦,一边偷偷抬头看她,“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司徒透从铃兰手中接过纸巾,自己将果汁擦干净,“我为什么要不开心呢?”
铃兰抿了抿嘴巴,“厉少要娶那个纪柔了呀,其实……其实我看得出,你还是挺在乎厉少的对不对?”
“对,我只怕他活得太好了,”司徒透深吸一口气,“我很开心,因为这场婚礼,注定要以悲剧收场,就算纪柔的命也没有剩下多少,我也不会让她如愿嫁给厉君措。”
“姐姐,前几天老师刚教了我们一个词,叫做死鸭子嘴硬,我觉得用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铃兰做出一副无奈的小表情,拉过司徒透的手,“秀澈哥哥让我好好看着你,让你除了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许做。姐姐,铃兰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铃兰只要你好好的,那个厉少咱们不要他,你还有秀澈哥哥啊。”
司徒透看着铃兰泛着微微泪光的大眼睛,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冲她轻轻一笑,“放心,我有分寸的。”
厉氏集团大厦。
厉君措只身坐在办公室中,将头轻靠在椅背上,双目微合,纤长而浓密的睫羽轻颤,显然并不能熟睡。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杰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发现厉君措正闭着眼睛,生怕打扰到他,半晌都没有出声。
厉君措微微蹙眉,淡淡命令道:“讲。”
杰森这才点点头,“是,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拿走了艾琳小姐用过的一次性纸杯,和那个叫江沅的孩子的dna做了比对,结果证明,二者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厉君措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微紧,蓦然睁开了眼睛,曜黑色的眸子似乎能够穿透一切阴云。
他淡淡清了清嗓子的同时,豁地站起了身子,“备车去医院。”
杰森快走几步,跟上厉君措的大步,“也对,是该去看看艾琳小姐了,今天忙了这么久,您都有一整天没在她的身边了。”
听到杰森这样说,厉君措的脚步猝然停下,眯着眼睛没有作声,似乎在深思什么。
杰森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立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厉君措却又继续向前迈步了,“先去纪柔那边吧,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先去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因为误会,到时候身体撑不住活或者闹出什么事情来。
杰森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您说的是,这种事情,纪小姐一定会接受不了,还是提前对她说的好。”
厉君措那辆拉风的科尼塞克缓缓的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男人走下车,径自上了电梯,走进了纪柔的病房。
纪柔正一边喝着粥,一遍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一个侧头,见到厉君措正站在门口,她险些从床上跳下去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想了想,却还是矜持地冲厉君措笑了笑,“君措,你来了,快点坐吧。”
厉君措用疼惜地目光看着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纪柔小嘴一抿,低下头来羞涩一笑,“好多了,听到你在面对记者的时候那样说,我就算是死了,也会活过来的。”
厉君措的眉心不禁一蹙。
保姆谢容将粥碗放到一旁,也笑呵呵地向厉君措行了一礼,“纪小姐说得没错,原来都不爱吃东西,今天竟然连着吃了三碗粥了。”
跟在厉君措后面进来的杰森面露尴尬之色,他轻咳两声,将谢容拉过来,“厉少和纪小姐想单独说会话,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谢容推推搡搡地带出了病房。
偌大一个vip病房,就只剩下了厉君措和纪柔两个人。
纪柔嘴边的笑意更甚,“谢容对我们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真的没有必要让她出去。”
厉君措却肃着一张脸,格外郑重地看着纪柔,“的确,她是否出去,都不会影响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柔柔,有些事情我已经做好决定,希望你能够谅解。”
纪柔的心里一沉,隐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君,君措,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让正有些迷糊瞌睡的司徒透猛然一惊。
她微微蹙了蹙眉头,紧接着便听到了女人有些声嘶力竭的哭泣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让司徒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与铃兰互看了一眼,“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铃兰从病房中探出个小脑袋,四处张望了一圈后又缩了回来,“声音好像是从纪柔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但是杰森和谢容站在她的病房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透轻轻攥了攥拳头,拧着眉头忖了半晌,却还是没有头绪。
按照纪柔的性格,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厉君措吵架的。
这是司徒透第一次听到纪柔哭得如此声嘶力竭,从前的优雅娇柔,惹人怜爱的感觉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苍白无力的女人无济于事的哀嚎。
此时的司徒透虽然尝尽人间的苦涩,却还不懂,纪柔这样的哀嚎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厉君措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那样的神情,就好像随时会将身边的人生吞活剥,让人不敢靠近。
很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好,早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这次却将所有的不悦都写在了脸上。
司徒透的目光却落在了男人那张近乎完美的俊脸上挂着的“彩”上。
眼角的地方,淡淡的血痕,虽不太大,却因为男人的皮肤太过于无瑕而显得有些明显。
她不想去揣测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随手从抽屉中拿出一枚创可贴递到铃兰的手中,冲她使了个眼色。
铃兰立刻会意,将创可贴塞进了厉君措的大手里,“厉少,你的脸受伤了。”
厉君措用两根手指轻捏着创可贴,目光淡淡在上面扫了一眼,脸上的寒意竟然减了几分,轻笑一声,“我的脸从来不会贴这么难看的东西,只不过这创可贴倒是和那天江沅贴到我手上的很像。”
司徒透轻轻皱了皱眉头,“创可贴都长得一个样子,有什么像与不像。订婚在即,这里不是厉少该来的地方,我要休息了,还请厉少出去的时候将门关好。”
厉君措却反而坐在了她的身边,“放眼整个金都,还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该进的。你可以选择休息,我也可以选择在这里看着你休息。”
司徒透实在有些看不透厉君措的如此无赖行径究竟是为了什么,毕竟很快他就会和纪柔订婚了。
“你……好,厉少自然可以在金都横行霸道,那我也可以选择不休息了。”说着,司徒透冲铃兰招了招手,“给我倒杯水来吧。”
铃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了,不久之后为司徒透端来一杯水。
司徒透喝了几口,将盛水的一次性纸杯放在了桌面上。
自从前几天司徒透喝水的杯子不小心被打碎之后,一时没有买新杯子,只能用一次性纸杯暂代。
厉君措的目光却在落在纸杯上面淡淡的花纹时,微微粗气了眉头,“那是什么?”
铃兰扫了一眼杯子,“哦,我的习惯嘛,在姐姐的杯子上画个独特的花纹,好看而已。”
一边说着,铃兰一边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杯子,“你看,那是你昨天和姐姐喝水的时候,姐姐用的另一个被子,我在上面也画了画的。”
厉君措的眉心猛然蹙起,“你说那个杯子是你姐姐的,你确定么?”
“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不是还有以画为证的么。”铃兰不解地看着厉君措。
厉君措的脸色却复杂到难以辨识出他的任何情绪。
司徒透昨天喝水的杯子还在这里,那昨天拿去化验的杯子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