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搞什么鬼
夜已深,安静而空荡的医院走廊里鲜有脚步声经过。
厉绍南早在接过一个重要电话之后便离开了。
此时的司徒湛还没有醒。
邹敏守在自己的儿子身边,目光斜斜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徒透,“你先回去吧。”
司徒透抿了抿嘴唇,“阿姨,让我留下来照顾哥哥吧,您身体不太好,早点休息。”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邹敏眉心一皱,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失气度,“我是说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毕竟你现在是厉家的人,有时间来看看湛儿就行了,照顾就不必了。”
“可……”还没等司徒透再说什么,胳膊就已经被司徒静拉住。
司徒静推着她往外走,小声道:“妈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要真想照顾也不差这一天两天,还是先回去吧。”
司徒透已经站到门口,往里面看了看躺在病上的哥哥,也只好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再……”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已经被司徒静关上。
司徒透盯着那堵冷冰冰的门愣了半晌,然后轻叹一口气,嘴边浮起一丝苦笑。
说到底,她始终是个外人。
本来,花再大力气都融不进去的家,她倒是能够潇洒转身。
可是,她终究还是舍不下那个躺在病上,总是冲她清朗一笑,陪她折纸飞机的哥哥。
倚在走廊的墙壁上,司徒透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厉镇南的病情也还没有稳定,转身向他的病房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见到杰森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杰森一见到司徒透,就向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少奶奶。”
司徒透冲他微微一笑,“都这么熟了,以后见到我就别行礼了,来找你们大少爷么?”
“是,”杰森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厉君措的护照,“厉少要坐明天的飞机,我把护照送过来了。只是现在……”
他一边说着,一边隔着玻璃门向病房里瞟了一眼。
司徒透明白杰森的顾虑,原本明天出国的计划,可能会由于厉镇南的病而搁置了。
在厉绍南的想法中,至少有一半打得是这个主意。
“给我吧,我一会儿拿给他。”司徒透将一只手摊到杰森的面前。
杰森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厉君措,听到司徒透这样说,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将护照交给司徒透,又向她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
司徒透将护照拿在手里看了看,想起几乎所有人的证件照都很难看的定律。
那个容貌几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证件照是不是也会很惊悚呢?
这样想着,她便将那本护照翻开。
出人意料地,厉君措的护照照片照得格外英俊,立体而有棱角的五官,飞扬的神采,看起来比p图软件处理过的照片还要好看。
司徒透直咋舌,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就连人人想销毁的证件照,厉君措都能照得这么完美。
拿着护照的她,本来想进门,却在眼睛瞟到上面记录的那行小字时停了下来。
厉君措的生日,不就是今天?
难怪他今天从公司回来得这么早。
司徒透咬了咬嘴唇,将护照合好,透过房门的玻璃,静静看着厉君措的背影,紧紧皱起了眉头……
陈叔已经被厉君措派回南山别馆收拾厉镇南需要用到的东西,此时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厉君措一个人。
他紧绷着脸,将盖在厉镇南身上的被子又掖了掖,淡淡地开口,“进来。”
司徒透抿着小嘴,一只手背在身后,推门走了进来,“伯父怎么样了?”
厉君措眼睑低垂,“医生来看过一次,目前还算稳定。”
司徒透点了点头,走到厉君措面前,将护照递给他,“杰森来过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嗯。”厉君措将护照接了过去。
司徒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试探着问道:“那个……你明天还走么?”
厉君措深邃的目光看向躺在病上的厉镇南,“可能要再过些日子。”
“哦。”司徒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吃过饭了么?”
厉君措抬起头看她,他的眼里,今天的她好像更加憔悴了一些,脸上带了几分弱不禁风的疲惫,却还在努力对他微笑。
他看她的同时,她也在看他。
她的眼里,今天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张扬跋扈,即便眉头舒展着,她好像也能从中读出一丝忧愁。
即便厉君措在平时对厉镇南表现得那么不在乎,但是他是爱自己父亲的,她知道。
“刚刚吃过了,你还没吃么。”
司徒透勾了勾嘴角,“是啊,我还没吃,所以我买了东西来想要你陪我吃,可以么?”
厉君措的目光落在她那只背在身后的手上,将心底的担忧顾虑藏了起来,“那要看是什么东西。”
司徒透白了他一眼,将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来,手中是一个方方正正包装精致的盒子,盒子上面缎带的拉花也打得十分别致。
她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用手指了指,又扬了扬下巴,示意厉君措打开看看。
男人眯起眼睛,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司徒透,这女人脑子里不只有水,还有许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次,她又搞得什么鬼?
司徒透看厉君措只是打量着她,半晌没有动,不禁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喂,打开看看啊。”
男人无奈地走到盒子面前,看到盒子上缎带的打结方法时愣了愣。
很多年前,在那片蔚蓝的大海边,也曾经有个小女孩,将自己头上的红绫子用这样的手法绑在他的手腕上。
“这个结,是谁教你打的?”厉君措微微蹙眉,用手指拨弄着盒子上的拉花。
“不就是个结嘛,哪里还需要人教,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司徒透不明所以。
厉君措曜黑的眸子中透出一丝精光,“这么说,不是纪柔教你的?”
“当然不是啦,我小时候还不认识纪柔呢,只不过是个结嘛,我们那里几乎每个小孩子都会的。”司徒透嘟了嘟小嘴。
听到最后一句话,厉君措心中的疑问才释然了分,原来只不过是个很多人都会打的结。
那司徒透会打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嘴角勾了勾,打开那个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愣了愣。
司徒透扬了扬眉角,“怎么样,吓一跳吧?”
厉君措边点着头,边侧过脑袋来看着她,那种表情带着几分无奈,又好像在打趣,“的确是吓了一跳,司徒透,你就准备让我和你一起吃这种东西么。”
男人的反应显然在司徒透的意料之外。
她暗暗嘟囔着,“这不像是惊喜的反应啊。”
边嘟囔着,她边凑近那个盒子,在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顿时笑得有些尴尬。
盒子里面,原本应该是个诱人的蛋糕。
现在,依然是个蛋糕,只不过是“一堆”不那么诱人的蛋糕罢了。
她用手指着已经稀烂的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厉君措笑了笑,“我忘了我刚刚在楼梯口摔了一跤,蛋糕被我甩出去过,对不起哦。”
“对不起?”厉君措抬了抬眼睛,紧紧盯住她。
司徒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哎呀,好啦,既然蛋糕没吃成,那你把眼睛闭上吧。”
“干什么?”厉君措还是没明白司徒透的葫芦里究竟在什么药。
司徒透已经上前来用手按住厉君措的眼睛,“快闭上啦。”
厉君措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将眼睛闭上,“好吧。”
“吧”字还未完全吐出口,司徒透软糯又柔嫩的嘴唇便贴上了厉君措削薄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地一闪而过,却饱含着数不尽的甜蜜。
厉君措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司徒透的双手按住她通红的小脸,扭着脑袋,“对不起,本来想给你好好过个生日的,没想到好不容易买来的生日蛋糕被我不小心摔烂了,刚刚那个……就当做是生日礼物吧,生日快乐。”
说完这番话,她转过头来,试探地瞄了厉君措一眼,发现男人正嘴角沁着笑意,细细地审视着她。
她小嘴一努,脸色更红,“厉君措,谁让你把眼睛睁开的?”
男人好笑地看着她的可爱模样,“那又是谁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的?”
司徒透用手指了指那本被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护照,“那上面写的啊,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厉君措伸手将护照拿在手里轻轻砸了几下,“当初登记生日的时候由于疏忽,所以登记错误了,觉得没有什么影响就没有改正。我真正的生日不是这个。”
司徒透的眼睛顿时瞪大,“啊?”
厉君措眼睛里面淬了抹笑意,语气里带着挑逗,“是不是觉得那个吻自己亏了?要不要我还给你?”
司徒透连忙一捂嘴巴,有些懊恼,“原来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啊,亏我还因为这个时候好多蛋糕店都关门了,跑了好多地方。”
厉君措低头,目光淡淡落在司徒透那双纤细白皙的脚上。
脚和鞋子接触的地方,已经擦破了皮,而脚踝显然已经肿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