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欺负她
厉君措眯眼看着她“痛苦”的样子,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来递给她,“擦擦你的眼泪鼻涕。”
司徒透狠狠瞪了他一眼,“水,水!”
还没等厉君措将水递给她,她就已经拄着拐杖瘸着打开了水龙头,伸着脑袋咕咚咕咚喝起来。
厉君措眉心一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盯着她溅在脸上的水珠,“这么喝水,你是原始人么。”
司徒透辣得张着嘴喘气,“还不都是因为你。”
厉君措无奈地从身后拿过一大杯凉白开递给她,“喝吧。”
司徒透捧过水,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才终于缓了过来,抱着水重新坐了下来。
深深喘了几口气,她抬起脑袋看向厉君措,清了清嗓子,“那个那个……我必须要告诉你这项基本的生存常识啊,放在那里的调味料是青芥末,它不是韭菜泥,乱放会给吃的人带来心理阴影的。”
厉君措淡淡瞥了她一眼。
男人的表情格外傲娇,让司徒透说完,看着他不禁突然笑了出来。
即使放了青芥末又怎么样呢,毕竟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厉大少爷亲自下了厨房,这份心意,让她的心里暖暖的。
司徒透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不过,既然你好不容易包了饺子,也别浪费啊,玩个小游戏吧,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吃一个。”
厉君措有些不满,斜了司徒透一眼,合着他辛辛苦苦包得饺子,在司徒透这里成了惩罚手段?
但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厉君措还是抿了抿嘴,“好吧。”
两个人就这样,每人面前都摆了好几壶水,一边猜拳,一边吃饺子,一边喝水。
司徒透早就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厉君措白皙无瑕的脸也被呛得有些微微泛红。
直到盘子中只剩下最后一个饺子,司徒透抹了一把眼泪,扬起嘴角,“最后一个一定是你的。”
厉君措扬了扬眉梢,没有说话,却比司徒透晚了半秒出拳。
司徒透不服气,“你耍诈,这次不算,我们再来。”
厉君措好看的嘴角扬起,“你有说不能耍诈么,你输了,要赖账么。”
司徒透瞪了他一眼,“好好好,我好女不跟你斗,不过是一个饺子,我吃了就是,反正又不会辣死!”
说着,她一口将仅剩的那个饺子放在了嘴里,使劲嚼了两下,才发现最后一个饺子根本就不辣。
糖的味道,甜甜的,还有开心果的香气。
司徒透愣愣的,好像突然明白厉君措为什么要耍赖了,他是想把最后一个饺子给她吃?
“喂,你是故意的?”
厉君措嘴角溢着笑意,语气却依旧傲慢,“什么故意不故意,吃都吃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唯一的香甜,他想给她。
司徒透的鼻头猛然一红,吸着鼻子不停地眨巴着眼睛,还是没能挡住眼泪掉下来。
厉君措一张俊脸蓦然凑进,伸手过来嫌弃地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喂,你味觉出问题了?最后一个不辣吧,你哭什么?”
司徒透又想哭,又想笑,又觉得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过近了。
她的小拳头一把打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破涕为笑,“谁让你耍赖欺负我的。”
男人却一把抓住了她袭来的拳头,紧紧按在胸口,“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司徒透的手被男人传染得滚烫,她不停地往外抽着自己的手。
只听男人在她耳边呢喃,“不过我现在真的想要欺负你了,你愿意么?”
司徒透的脸“蹭”地红了,抿了抿粉嫩的嘴唇,躲闪过厉君措灼烫的目光,“你就是喜欢这样胡说八道,跟我这样说还好,至少我不会当真,要是换了别人,你怎么对得起柔柔?”
厉君措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像受惊的小鹿的女人,“她那么对你,你难道都不怪她么?”
司徒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到你跟她之间的关系。”
“那我和你之间呢?”
司徒透心中一滞,呆呆地看向厉君措,她承认,在很多方面她的勇气从来不输男人,但是在经历过苏颂宜的事情之后,她成了一个感情的逃兵。
“什么你我她的,都绕晕了,看来是白开水喝多了,我去清醒清醒。”
她的笑容,始终灿烂,厉君措看着她从他的手中将手抽走,微微皱了皱眉。
他可能真的是白开水喝多了,才会问出那样一个蠢问题。
她爱的人,分明是苏颂宜,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司徒透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又回过了头,“明天我想要去趟医院。”
厉君措知道无论劝多少次,她都依旧会管司徒湛的事,也便不再勉强,“好吧,明天公司有事,我让杰森送你去。”
第二日,医院的走廊里。
司徒透今天特地穿了一件正红色的外套出现了病房门口,透过房门的玻璃向里面看去。
司徒湛脸色苍白的躺在病上,睡得很安静。
司徒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玻璃,就好像小时候一样,戳到了哥哥的脸。
她微微一笑,就看到坐在里面的司徒静发现了她,正往门口走来。
司徒静走出病房,又向里面看了一眼,尽量将声音压低,“哥正在里面睡着,妈特地交待宋妈,不让你靠近哥,一会儿我把宋妈引开,我们就开始行动。”
司徒透点点头。
司徒静还有些犹豫,“小透,这个办法行么?毕竟哥一直瘫痪,哪有能力伤人啊。”
司徒透回忆着那天杰森向她报告的事情,“我发现阿姨偷偷去过一家私人诊所,主治精神科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哥很有可能……我查过了,其实早前在书本上也记载过这样的案例的。”
司徒静一脸担忧,轻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希望不是这样吧。你的腿脚不方便,这身红衣服应该由我来穿的。”
司徒透推着她回病房,“光是现在,阿姨就已经怨我了,再让你冒着这样的危险,阿姨就不会原谅我了,你快去吧,我会小心的。”
司徒静进了病房,司徒透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直到看到她和宋妈两个人离开病房,她这才进了病房。
哥哥依旧安静地睡着,司徒透轻轻为他掖了掖被脚,“哥,别怪我,我和姐姐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说完,她将手边一个杯子随意碰到了地上,在安静的病房发出刺激的声响地同时,背对着司徒湛走出了病房。
她也不确定,司徒湛有没有看到她这抹红色的身影,更不确定会不会追出来。
一切,就只是试试而已,她倒希望,真的只是她想错了。
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司徒透找了一处拐角,探出头来观看病房的动静。
“小透。”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踩着黑色皮鞋的男人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盯着她蜷缩的背影,轻轻唤她。
司徒透本来就很紧张,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不禁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却在看清来人后又一把将嘴捂住了。
苏颂宜一身米白色的长款外衣,与往日不同的是,鼻梁上架了一副斯文的眼镜,眉宇之间的疲惫尽显。
司徒透站起身来,冲苏颂宜轻轻点头,十分客气地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苏颂宜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大圈,只有嘴边的笑容依旧温和,“莉莉她住在这里。”
司徒透这才猛然明白,之前受到袭击重伤的钱莉莉也住进了这家医院。
“她……还好吧?”
“不能算好。”苏颂宜倒是回答得很坦诚,“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大人也没有脱离危险期,医生说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司徒透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虽然钱莉莉曾经那样对待她,但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你人那么好,相信莉莉一定会好起来的,孩子也一定会再有的。”
苏颂宜抿着嘴角,“你真的认为我好么?当初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你。”
司徒透突然觉得这一刻心里是轻松的,那段让她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暗自神伤的感情,终于能够变得像一缕清风,可以拿来回忆,却不必用重彩描摹。
“说什么伤害呢?当初我们都是不得已的,更何况,我现在也很好。”
“真的么。”苏颂宜淡淡地看了看她架着的拐杖。
司徒透连忙将拐杖往回收了收,“哦,这只不过是个意外,你可别以为我遭到了什么家庭暴力啊。”
苏颂宜淡笑着,他当然知道,当初司徒透摔伤的事情早就弄得满城风雨,他还知道厉君措当时疯了一样找最好的医生。
他扶了扶眼镜,“你很好就够了。”
司徒透将话题扯开,“怎么突然想起戴眼镜了?”
“最近熬夜,眼睛有些花了。”苏颂宜说着,将眼镜摘了下来递给司徒透。
司徒透接过来看了看,是和她从前戴着玩的镜框同一款的眼镜。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眼镜递还给他。
“司徒透。”厉君措性感迷人的声线就在这时,由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与此同时,司徒湛病房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