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说完,苏东这才意识到她是误会了。可这个姑娘被她打成那个样子,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么多人都看着,让他苏家的脸往哪搁?
他安抚完小姑娘,赔了一些银子,好歹算是把这件事摆平了。想着刚刚赵氏哭着跑回去,他的心里是又气又心疼。赶忙回了家想和她好好解释一番,本来身子就不好,再气坏了可如何是好。
苏东回了家,就看到赵氏眼里涟涟的坐在那里。看到他来了,也不给一点反应,依旧哭的梨花带雨。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开口道:“夫人,我今日是去给你买礼物了。那个小姑娘就是店家的女儿,你不信可以去那问问。”
赵氏扭过了身子,拍开了他的手,半点儿都不信他的解释。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心里难受极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哪个姑娘能比得上夫人好?”苏东耐着性子哄她,一脸怜惜。
可惜他说的情真意切,赵氏却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刚刚看到的那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被他说的急了,站起身子回道:“你明明就是给那个狐狸精买东西讨好她,还说她是店主的女儿?店主的女儿能那样和你搂搂抱抱的?你分明就是嫌弃我!”
她说的言辞激烈,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一样。本来苏东还耐着性子准备跟她好好解释一番的,赵氏这么不分黑白,确实让他很寒心。再加上刚刚她她平白无故的打别人,让他也动了气。
他正了正色,心想不能再由着她在那胡说八道,脸一黑,怒道:“无理取闹,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爱信不信,我话就说到这了。”
苏东使劲的甩甩衣袖,抬脚就要离开,既然好声好气的她不听,多说无益,不如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你去哪?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不许去!”赵氏一见他要走,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哭都忘记哭了。
见她拉住自己的衣袖,苏东心里软了几分,随之而来的话让他更生气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扯过自己的衣袖,道:“你都不知道是非曲直了是不是?”
赵氏看他一脸怒意,脑子一热就把心底的事说了出来,“我是不能给你生孩子了,你就这么心急,去找别的女人?也对,你就是嫌弃我了,我不能给你添子嗣,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好啊,你去啊,快去!”
她气的口不择言,等看到苏东一脸震惊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东小声的问了一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赵氏一甩手帕,提起裙摆跑了出去。她跑的太快,苏东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赵氏的身体情况,倒是不怕赵氏跑远,双方都冷静一下,对谁都好。
他想起前几日谢婉君跟他说赵氏身体不好的时候,是张悬给看的。他脚步一顿,决定去找张悬问个清楚,他打算去使馆会一会那个张悬。
使馆并不远,苏东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地方。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身板正直的走了进去。大堂里有负责使臣门饮食起居的人,拦住了苏东。
“我找张悬张大人,还望通融一下,就说苏东求见。”苏东塞给他一些碎银子,那人马上眉开眼笑。
“公子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拿了好处,对着苏东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苏东点点头,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随意的坐了下来。那人还给安排上了茶水,苏东倒了杯茶,安静的等着。
不到片刻,张悬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苏东倒也不惊讶。苏东站了起来,朝他施了一礼,道:“晚辈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问问张大人,不知张大人可否有时间,和晚辈说道说道?”
求人得要有求人的态度,苏东摆低了姿态,对张悬恭恭敬敬的。张悬看出了他的恭敬,心下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不由得哈哈一笑。
“反正我也闲来无事,你说说看,到底是何事?”张悬也不跟他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就是我家夫人的事,不知张大人能否详细告知?”苏东也跟着坐了下来,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
张悬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赵氏就是苏东的夫人,心下明白了他的意图。原来赵氏没有把她的病告诉他,张悬看了他一眼,斟酌道:“我先前给你家夫人诊过脉,没曾想她竟瞒着你。应该是怕你担心吧,她是患有不孕之症。”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苏东吓的脸色都白了。要是赵氏真的不能生,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依着她的性子,每天不都得闹的鸡飞狗跳?
“可还有法子回旋?我的意思是,她还有机会有孩子吗?”苏东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睛紧紧盯着张悬,生怕他说出来个不字来。
苏东是真的喜欢他的夫人,一般的男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夫人不能生,大多都会巴不得纳小妾。没有正房压着,只要自己有钱,纳多少房小妾都是可以的。可他和一般男人不一样,他是真心喜欢赵氏的。
“那到也不是,只要用心调养,还是有机会的。”张悬不忍看他这么伤心,再说这病也不是调理不好,也不知道赵氏究竟是怎么理解的。他回忆了一下,似乎赵氏得知自己有不孕之症之后,就是一脸震惊,八成是没弄懂他的意思。
“此话当真?大人莫要骗我。”苏东站了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真。”张悬安抚的笑了笑。
知道有的治之后,苏东就激动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告诉赵氏,想到赵氏还生着气,他更坐不住了,又向他施了个礼,“谢谢大人,我这就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
张悬也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宽慰道:“好,快些去告诉你夫人吧。”
赵氏不管不顾的跑出去之后,心里也有些害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苏东真的把她休了可怎么办?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以后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心头的杂七杂八想法止不住的往外冒,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往后凄惨的日子。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游荡着,双眼空洞无神,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你这是怎么了?”白妙妙远远的就看到了赵氏,她感觉她有些奇怪,跟了上来问道。
看到白妙妙,赵氏也没心思跟她周旋,弯了弯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回道:“没事。”
没事?没事能这幅模样?白妙妙不是傻子,她当然不会相信赵氏说的没事,这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赵氏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敲开她的嘴问,只得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这样子,苏东看了会心疼的。”
她知道赵氏向来最关心苏东,就想着拿他劝劝她,没想到这下没劝到点子上,赵氏的情绪反而更激动,“你就不要管我了,我只不过是出来散散心,一会就回家,你去做你该做的。”
赵氏摆摆手,想把她赶走。白妙妙一听,柳眉一挑,回道:“那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做个伴。”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还想逛逛,你就不要管我了。”赵氏有点不耐烦了,她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被她这么一闹,最后的一点耐性也没有了。
白妙妙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脾气上来了,也不敢跟她再争执。好脾气的哄道:“是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
她作势转身离开,赵氏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真的走了,自顾自的往前走。白妙妙看她没注意自己,又慢慢的跟了上去。她实在放心不下,赵氏这个样子,万一出什么事了苏东可怎么办?
赵氏继续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碰到人了,也不道歉直直的走过去。被她撞到的人本来都想追上去,想让她道歉。白妙妙在后边跟着,替她道歉把那些人都打发走了。
她在前头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妙妙看着毒日头,都忍不住想停下来擦擦汗。赵氏却浑然不觉,依旧楞楞地走着。
“小娘子,这么好看的脸,皱着就不好看了。来大爷哄哄你,让你开心开心,你也让大爷乐呵乐呵。”几个小流氓估计是早就看到了赵氏,一直在暗地里找机会。这个时候街上的人没有几个,太阳大又是正午,大部分都在家里不出门。
这些混混也是看透了这点,才在这个时候耍流氓。赵氏生的好看,他们看到她的第一刻起就垂涎欲滴了。
小混混穿着粗布衣衫,身上的汗臭赵氏老远都闻到了。她这会儿心情一点也不好,反而没有害怕的感觉。
“滚!”赵氏一扬袖子,柳眉一竖不客气的赶人。
“哟,性子还挺烈,大爷就喜欢这样的。”为首的一个流氓伸出手,就想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