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佣人流年
“花念歌要见你。你去吗?”傍晚的时候,慕流年进来问。
此时花已陌正安稳的坐在阳台上喝炖好的鸡汤,反正已经在这里,最好能够吃垮慕流年。
所以,慕流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低头慢条斯理的喝着美味的鸡汤。这样温热的有家常味的食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她总是受伤,自己没有办法做,外真难吃。
“吃了?”慕流年唇角一挑,坐在花已陌的对面,窗外是夏日的斜阳,有风,并不热。
“你每天山珍海味的给我进补,我绝对没意见,千万别舍不得,慕少,我吃的不多真的。”花已陌夹起一块肌肉放进嘴里。争斗也要有力气的。
“你倒是客气!”慕流年略略嘲讽的说,伸手抓过花已陌的手,头一伸就把她手里的一小碗汤一口喝下,“没你做的好吃。明天你做饭。”
“我是病号。”花已陌绝对不想做饭给他吃。
“你是欠债的女佣,为期一年。”慕流年凉凉一笑,盯着花已陌说,“如果你不想无期限延长,尽可以不做。你是因为喜欢我,留恋这里,所以要无限期的留在我身边吗?”
花已陌的眼眸睁大,不可置信的盯着慕流年,“我记得那个无耻的合同只是说是一年。”花已陌放下手里的碗,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你忘了还有最后一条,我有权利延长或者缩短。”慕流年邪邪一笑,似乎打击花已陌是她非常愿意做的事情。
“慕流年,你能再无耻一点吗?”花已陌很想把她的脚丫狠狠的印在慕流年的冰块脸上。
“齿在这里。”慕流年抓着花已陌的手指印下一圈牙印。证明他是有齿之辈。
花已陌彻底无语了,什么叫无耻无下限,她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她看看自己手上的整齐指印,站了起来,“不是花念歌要见我吗?”再在这里待下去,她真的不确定会不会把这碗鸡汤泼在慕流年的脸上。
估计能让她这样上火的,也只有慕流年了。
“你要见她?”慕流年不是没有看到花已陌想要伸出利爪,咬牙切齿的模样,可是花已陌总是能在情绪要失控的时候,安稳退回她安然冷静的保护壳里。
不得不说,这样的花已陌是非常厉害的。她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绪。
也,令慕流年很没有成就感。一个人情绪失控才能看出她的真情实感,花已陌太冷静静,他看不出来。
但是,他就是想要一层一层的剥开看看。
可是,似乎每一次都不是那么成功,明明感觉花已陌的巴掌,脚丫或者是那碗汤就要砸过来了。可是花已陌就是生生可以忍住。
“为什么不见,可以出去放风,我为什么不去?”花已陌顿了顿又说,“何况,我终究叫了她多年姐姐。”花已陌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换衣服,扣子都解开了,才想起来慕流年还在这里。
“慕少难道不知道回避?”花已陌回头问,一只手还抓着衣服,另外的一只手因为受伤,肩膀也有伤口,只能一只手换衣服,所以多少有一些不便。
肩膀头的伤口即便是裹着纱布,也是触目惊心,因为纱布上渗透出鲜红的血迹……
“又不是没有看过,何况,你如果行动不便,我是可以代劳的。”慕流年安稳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看样子是真的有全程观看下去的意思。
“那倒真是有劳了,我的手真的不方便,麻烦慕少帮我换衣服吧。”花已陌的手一松,衣服松松垮垮的半敞开着,真的就站在那里等待慕流年帮忙。
这次,慕流年倒是惊讶了,花已陌确实一脸无谓的模样,坦荡荡的好像是等待佣人服饰的女王……
慕流年似乎也是被吸引了一般,真的走了过去,花已陌都不觉得尴尬,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花已陌的目光一派的平静,安稳的站在那里,慕流年看了一下衣柜,挑了一件衣服,然后真的帮花已陌脱了衣服换上……
在慕流年的眼里,花已陌的身体纤瘦而苍白,脖子下的锁骨,手肘的骨头,都是那么的明显。
“你这个鬼样子,没有男人会要的,抱起来硌得慌。”慕流年嫌弃的说。
“我也没有打算要男人……”嫌弃她,她还不知道想要嫌弃谁呢。
花已陌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伸出一双脚:“鞋子。”
“你还真把我当佣人使唤。”慕流年挑眉,给女人穿衣服,已经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了,还要穿鞋子,花已陌可真是胆子够大的,难道真的以为他不敢怎么样吗?
“不是慕少自己愿意的吗,何况看都看光了,嫌弃也嫌弃过了,难道不该付出一些代价?”花已陌玉白的还带着一些伤口的脚就那样直直的翘在那里。
慕流年骤然想起,那个夜晚,花已陌如玉雕一般的双脚踩在暗红的地毯上,带着震慑人心的魅惑。
此时,他突然非常的确定,花已陌美好的一面,他想看到,但是不希望别的人看到。
他蹲下身子给花已陌穿上鞋子,付出自己一饱眼福的代价。
花已陌在他的前面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慕流年突然眸子一愣:“你不会也让斯朕这样对待你吧?”
这话怎么听着都醋意十足。
花已陌的背影一僵,没有转过身,可是嘴角是淡淡嘲讽的弧度,“慕少,那是我的事,何况他是我的未婚夫,服侍我也没有什么不妥。”
“花已陌!”慕流年感觉自己就是在找虐,莫名其妙的问那个问题干什么,但是一想到斯朕可能和他做过同样的事情,他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个刺一样,又痛又痒。
“难道我说错了……今天可是你自愿的。”花已陌转身冷冷一笑,接着往外走。
“你还真是水性杨花。这样也无所谓。”慕流年恼羞成怒,甩下一句话大步向前。脚步重而速度很快,怎么看都像是携带着雷霆之怒。
水性杨花?
花已陌低低笑了,她也只是在慕流年的身边这样气过他而已这样彼此生厌,真的挺好,说不定哪一天,慕流年突然就受不了的放了她想要抹杀掉所有的喜欢,那就先从彼此厌恶开始吧……
花已陌抬起头,大步向前。
一直到走进喧嚣的医院,慕流年都黑着一张脸,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是花已陌去了哪里,他却是跟到哪里。
显然,他说的话是对的,绝对不会让花已陌离开自己的视线。
花已陌也是顺其自然,不过医院待多了,很是不喜欢那个药水的味道。
花念歌躺在那里,似乎坚持在等待什么人,呼吸微弱,但是坚持不肯停止。
“为什么要见我?”花已陌坐在边,淡淡的问。花念歌这个样子,她不是没有感触,可是谁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走到今天也不是别人的错。
“君澈……”花念歌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她始终想要见到的还是他她念念不忘的君澈。
“怕是无能为力,君澈在警局呢?”
花念歌的眼睛惊讶的睁大,然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我请求你。以前是我的错,现在我想看看他,见他最后一面。”花念歌艰难的说。
“慕少,你们夫妻一场,还是你来吧”花已陌说着退到了一边,目光平静的看着慕流年。
慕流年黑着的脸一直都没有缓解,他看着花已陌一眼,冷冷的看了一眼,似乎对于花已陌这样的安排非常的不满意,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十几分钟之后,君澈真的出现在花念歌的面前“念歌……”君澈看着花念歌的样子,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眼角竟然有泪光在闪烁他带着的手,轻轻抚摸上花念歌的脸,“对不起。”如果不是遇上他,也许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君澈,好好的活着。安稳的活着。连带我的那一份吧。”花念歌看着君澈,眼睛里不停的流出泪水,“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忘了我们的曾经……”那是她有生之年的所有美好。
“我也没有忘。”君澈抓着她的手说。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花念歌的手一松,眼睛闭上了,可是嘴角却是微笑的弧度。
头仪器的心跳也成了一条直线,花念歌果然在等君澈。
“念歌……”君澈只是叫了一声,就把头埋在了被子上,显然他是在哭的。
花已陌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一个男人的抽泣声。当初也是真爱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个样子。
“走吧!”君澈是重犯,不是看慕流年的面子,断然不会允许君澈出来的。这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君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被强硬的带走了。
“花已陌,她你准备怎么办?”慕流年问。
“慕少打算怎么办,算起来,她是你的前未婚妻。”花已陌问。对于花念歌来说,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慕流年只是冷冷的看着花已陌,没有说话。
“人死了,就算了,我来办她的葬礼。法律的角度,她还是我的姐姐。”花已陌说着站起身,转身拿过慕流年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司辰,帮我一个忙?”花已陌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慕流年夺了过去。
“我来做。”花已陌别想要找任何别的男人帮忙,想也别想。
“不麻烦慕少了。我可以。”花已陌说着,跟着已经来的殡仪馆的人往外走。
“花已陌!”慕流年一把抓住花已陌,她宁愿去找别人帮忙,也不求他,宁愿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帮助,也要和他算的清清楚楚,不想欠了他的。
花已陌,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