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安其罗的寝殿内,里奇看着被宣布需要休养的殿下,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作为被强制带走的人之一,里奇和查克两人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他们殿下都做了什么,所以对迪克导师所说的殿下需要静养深信不疑。甚至还自动升级了这个严重等级,让安其罗必须卧静养,连动都不要动最好。
大陆的修缮和人口的回归都在进行之中,就连修恩都没有时间来探望这个被宣布正在卧静养的小儿子。所以安其罗整个人处在一个没人管,说话没人听,干啥都有人代替的状态。
三天后,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恢复的安其罗用水幕罩住两个随从,“我说了好多遍了,我已经恢复了。”看着里奇脸上再次出现的眼泪,安其罗觉得自己多说无益,看着水幕中的两人道“这个水幕在两刻之后就会消散,我不会乱跑的。”
安其罗眨眨眼,风系的疾风术法阵凌空画就,在宫中用疾风术实在是奢侈,不过安其罗顾不上这些,大殿中空无一人,书房中空无一人,安其罗连着跑了三四个地方都没有见到人。
就连平时随叫随到的巴克都找不到,安其罗在宫中转了两圈,不会说整个皇宫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吧。
手指抚上胸前的项链,或许可以到班尼那看看。安其罗眼前一阵白光,然后就被一个强力撞飞,直直的撞到墙上,安其罗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撞碎了。
疼痛感还未袭来,安其罗就被一阵柔和的力量包裹,后背的伤口被治愈,一切只在一瞬间发生。看着眼前的金眸,安其罗满脸的惊愕还没退去。
“你,你养伤和我说一声啊。”安其罗转转脑袋,看见周围繁杂的符文形成的半圆形屏障,一丝丝熟悉的力量正在空间内循环,而班尼迪克的姿势显然也是在静养。
“我早就应该猜到里奇两个拦不住你多久,不过没想到你出来后竟然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班尼迪克盘腿坐着,安其罗躺在他身前,嘴角带着微笑。
“三天,还说不久,现在的状况三天会发生很多事好吗。”安其罗从班尼迪克怀中起身,看着依旧没有动换的爱人,眼神转转,抱膝坐在他对面。雷神和黑暗神的两个神格一左一右的悬浮在班尼迪克身边。
“现在外面的事有各国的国王和克莱尔几个处理,现在已经不是需要神明的时候了。”班尼迪克摇摇头,他把两个神使都已经派回去了,现在的事已经是克莱尔能解决的范围了。被当做苦力的克莱尔法杖敲击着地面“怎么,战斗了几次之后就把自己当做剑师了吗?别忘了你们的本职是牧师!带着你们的人去帮忙!”
前来问询的主教们被训了个灰头土脸,脚不点地的离开了。
“你恢复的怎么样?”安其罗看着进入班尼体内的点点金色,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光点逗弄,这还是第一次班尼周围的力量隔离在他体外。
“好歹关心我的时候看着我好不好?”班尼迪克苦笑,知道自己落了不是,却也没想到安其罗会直接利用项链来找他,要知道除了第一次的误触之后安其罗可没有用过一次。
“不看,省的你跟我演戏。”安其罗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在不断重复着他刚才的撞击,能够将他瞬间排除在外的力量,他想起在一切发生之前,班尼才刚刚从一个世界回来。
“三天了,如果我还不能恢复好是不是太没用了点?”班尼保持着盘坐的姿势。用神力将安其罗拉回来,下巴蹭蹭安其罗的脑袋,语气很是轻柔“我在晋级。”
安其罗眼睛一亮,看向周围的符文“这些,是法则符号?”能让主神安省坐下修炼的,也就只有法则了。
“是。”班尼迪克从空间中拿出纸笔,对着旁边的地面一点,一个平台从地面出现正好是安其罗坐在这里可以书写的位置“你慢慢画。”
“我怎么觉得这个语气像是哄小孩?”安其罗微笑,说过一句之后也就不再接话,专心看着上面繁复的条纹,仅仅是阵线就比他之前所接触过的要复杂的多。
安其罗纸笔写画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内沙沙作响,班尼迪克将下巴放在安其罗肩膀上,看着他一点点描绘,不时指出一两个错误。一种时空在此停滞的气氛渐渐飘出,和现在城外的热火朝天对比的分外明显。
大量的城墙被重新建设起来,出自于光明神的法阵在各个层面都能运用,毕竟当年克莱尔和波文是不相上下的法阵天才。有了法阵的帮助,被摧毁的城墙,房屋,还有道路,树木恢复的好像从未发生过破坏一样。
派克作为新任的神明一边跟着克莱尔学习,一边安抚着属于他的责任,大陆上的非人生物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它们生存之地的认同感和善意。
“派克学的很快。”克莱尔恢复之前的牧师打扮混进人群中身边是被硬拉来放松的伊莱,自从战斗结束后,亚尔曼三兄弟就没有一刻清闲的时候,虽然有着光明神的加持让他们不至于疲惫,但是在战前半主动公开的伊莱被克莱尔光明正大的表示心疼,然后被拉出了战圈。
“有个很合格的老师,他当然学得快。”伊莱这个时候在克莱尔面前倒是拘谨了不少,不是因为他是光明神,是因为现在这个光明神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从背后抱着自己,这让一向以克莱尔为乐的伊莱觉得自己好像是把狼崽子养大了。
“是啊,我也羡慕他,有我这样一个好老师。当年迪克选到我们的时候,除了训练和晋级,整个神生没有任何乐趣。”克莱尔感觉到身前后背的紧绷,嘴角噙笑,在暴露自己眼前的后颈处轻吻,然后瞬间就被一个肘击打飞。
克莱尔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好在这时候旁边没有别的人,不然伊莱就成了人民公敌了,毕竟现在可没有人会对牧师动手。不说现在牧师的普遍形象,就是有一直看牧师不顺眼的人也不会对教廷人员出手,不是说像以前那样的怕教廷做什么,现在是怕牧师本人。因为大战过后很多人发现一个奇妙的问题,原本只有治疗师身份的牧师现在多了个战士的身份,而且轻易还打不过。
“诶,你怎么不禁打了?”伊莱迅速跑过来,以前他就没对克莱尔动过手,刚才一时受了刺激才反应过激,本想着这个神也就是被推开,谁想到不但倒了还倒的一脸痛苦。
“以父神的名义起誓,我什么时候禁打过?”克莱尔随口一诌,拉住想要查看他伤势的伊莱顺势一翻,两人躺在一个光明屏障内,克莱尔压上面前微厚的嘴唇,眼眉轻挑,挡住了窥探的视线。
与此同时,正在专心享受的班尼迪克听见了克莱尔的起誓,嘴角轻扯,将誓言的效用打消,他开始怀念以前的光明神了。
将法阵描绘了一半,安其罗晃晃脖子起身,走到屏障面前,手指轻触,屏障好像一层硬质的玻璃一样纹丝不动。安其罗挑眉,他这是出不去了?
整个手掌摁上去,屏障的触感变硬,看来是不让他出去。“做什么?”班尼迪克本来在看着安其罗画的阵法,然后就感觉到了屏障传来的一阵阵阻力。
“我要方便。”安其罗回头,面露苦相。班尼迪克嘴角快速上扬了一下然后猛地收回,脸色恢复正经,意念一动,一个圆形的洞口出现在屏障上。
“记着回来。”
然而安其罗回去之前,先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的公主,身边还陪着安东的四皇子,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孩。
“玛丽,怎么了?”安其罗以为这些别国皇子早就已经离开了,尤其是像玛丽这种比皇子还有主见的公主,辛鲁的三个皇子只有大皇子被迫留下了,其他两个都跳着脚要离开。
“安其罗,救救我妹妹,求你。”一直坚强的玛丽看见安其罗之后好像看见了一个救命稻草。
“苏珊怎么了?”安其罗看看周围,好吧宫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你跟我来。”玛丽眼角泛红,带着安其罗和那个小皇子到了苏珊的房间,房间内还有两个侍女,但是房间外依旧没人。
安其罗看着原本面色还算健康的苏珊此刻面色灰白,甚至额头隐隐有些发黑,玛丽将苏珊的长发拨开,安其罗看见苏珊的头皮下面已经开始腐烂,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宫中除了他们几个空无一人了。
玛丽拿出一个法阵,上面泛着淡淡的白光“这是克莱尔大人给我们的,能抵御苏珊的吸取,但是她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安其罗,大人说你有办法,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求你。”
现在玛丽的样子和他们刚见到的时候那个眼中闪着算计,用娇蛮来掩饰自己目的的公主完全是两样。尽管玛丽不知道当时的那人就是安其罗。
“她现在的状态,我只能暂时用药剂压制,我知道你明白的,现在还不能,因为苏珊虽然体质符合,但是她的性格和能力还不足以承担。”安其罗看着神色有些绝望的玛丽,转身看向那个被留下的小孩。
“你好,安其罗·斯特林。”安其罗微笑。
“你好,索罗·莫格恩,现在大陆上还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你。”索罗眨眨眼,嘴角的微笑带着点苦涩“我算是她们姐妹的表弟。所以二哥让我留下。”
“来制药室帮忙吧。”安其罗看看索罗被药剂熏染的指甲,只有经常炼制或者前段时间大量炼制药剂的药剂师才会留下这样的指甲。
“好。”安其罗曾经是个药剂师,后来又变成炼制师的事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稀罕事,索罗还是很好奇这个四系的大魔导师,他是个突兀的传奇。
制药室内,曾经的热火朝天现在依然存在,安其罗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一个空闲的操作台,看着索罗道“你没来过这边?”
“我以为,他们都走了。”索罗看着之前自己药剂的地方被一个七级药剂师用了,好像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啊。
“看来只能到药师协会了。”安其罗伸手,疾风术再次出现在脚下“站到我后面。”索罗惊讶了一下,然后乖乖走过去,他刚刚站定,安其罗就启动了法阵。
药师协会,安其罗看着乌烟瘴气的集体制药室,走向温室。温室里面简单的操作台还没有人占用,不是因为不知道,是因为没钥匙。
‘派克,给我准备圣光药剂。’有个自然神做同伴的时候,好处还是挺明显的。
材料很快出现在操作台上,安其罗发现克莱尔的意识被屏蔽了,他还能问谁?问自己吧,找出生机药剂的材料,和圣光药剂的材料摆在一起。
安其罗脑海中出现这些材料的药性,将其中的几味去除,点燃魔核炉子,安其罗小小的怀念一下自己作为火系魔法师的时候。
“索罗,我做圣光药剂的时候你要出一份补血剂,一份恢复药剂,还有一个解毒剂。”现在外面的热火朝天和他们似乎好不相关,索罗本来想说这些药剂外面就有,但是看见安其罗递到他面前的材料后,索罗眼睛跳跳“你在开玩笑。”
“至少这次不是。”安其罗眨眨眼“尽情发挥。”
索罗微笑,好像二哥对这个安其罗的评价还要再上一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