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老妖婆在张墨岚跟前生事端。童朝颜让张墨岚放下行李就跟着项家三口乘商务车去项家的作坊里去选料子。
作坊在离市区很远的庄子上,是一群仿汉代建筑。张墨岚向四周掠了几眼。其规模,别说现在,就是在汉代,也是只有显贵或者世家才可以做到。不禁感叹:“项董,这是准备做世外高人啊!您这作坊,早已超出‘奢华’二字了。”
项岸听后自然是高兴的,也只是高兴,并无得意。自己的宅子,自己还不清楚嘛,仍然很谦虚:“也只有这样的作坊,才对得起祖宗传的这门手艺。别管是项家的副线,还是别家。市面上能见到的产品都是工厂流水作业,要么就是半人工。用料和工艺岂是古法手工能比的。咱们先选料子吧!选完料子,再带你跟朝颜慢慢儿看看这作坊。”
项怀仁又挤到童朝颜跟张墨岚中间:“张董,你跟我爸我妈去选料子吧!”说完就挎着童朝颜,紧紧的贴在童朝颜身上,朝张墨岚做了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张墨岚确实奈何不了项怀仁,谁让人家是亲姐弟呢?
只见张墨岚停在展馆尽头,正中央一个用玻璃罩住的展柜前。那个展柜有两层,第一层是一对精美的白玉绞丝手镯。第二层则是一块白玉的料子。
这块料子不大,却十分令人着迷。张墨岚在展柜跟前,久久站立。看着这块白玉出神。
:“张董真是好眼光呀!故宫里的那些个羊脂白玉藏品,有些是这个级别的。有些,远远不敌这块料!”项岸自豪的说。
张墨岚点头赞许着:“嗯,好东西就是不一样啊!莫名其妙的吸引人!”
项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怕要对不住张董喽!这块儿料,谁都不能给啊!”偷偷瞄了一眼童朝颜。
张墨岚爽朗一笑笑:“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爱嘛!项董这里的每件料子都是收藏级别的。无妨,无妨,我再看看!”大度得很。他来的最根本的目的,是童朝颜。玉,太其次了。
项夫人见状,也走上前去,一脸歉意:“张董,对不住了。除了这块料,其他随便挑,翠、玉,什么都可以!”目光也下意识的看向童朝颜。
张墨岚主意到项家夫妇在说这块白玉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看向童朝颜,大概,这块玉是留给她这个项家千金的吧!
:“对!其他随便挑,价格放到最低。来弥补张董刚才的遗憾!”项岸豪气承诺。
:“诶!项董客气!这样吧!您这个行业大家帮我挑一块吧!大小的话,能做个手镯,和一个吊坠儿就行。您看,怎么样?”张墨岚询问着。
项岸对这个提议很是满意,笑着,走到右边的一个木柜前,拿出钥匙,打开第一层抽屉。捧着一块约十厘米见方的青玉,来到张墨岚跟前:“就这块料子吧!”
项夫人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老爷子留下的那块儿吗?”
童朝颜笑的脆生:“干爹干妈,原来这里的每块儿料子都是有故事的啊!说来我听听呗!正好也让我多一些广告策划的素材。”
项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切:“青玉,是我公公送给我婆婆的定情之物。至于白玉......这是留给我第一个孩子的。”
项怀仁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妈妈这是要告知童朝颜真相么?
:“啥?在我之前还有过一个?男孩儿女孩儿?”项怀仁假装自己不知道,并用尽一切眼神暗示项夫人,在没有完全摆脱老妖婆之前,不能让童朝颜受牵连。
项夫人选择了无视儿子的建议,作为一个母亲,不能与在自己眼前的女儿相认,比凌迟更残虐。
项夫人凄然一笑:“我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我太大意了,让坏人把她偷走了。对外就说产下了死胎。这块玉,是我们夫妇为这个女儿留的。温润、无暇、高雅、通透。所以,我们夫妇把这块玉当做女儿的灵魂供奉在这里。希望我的女儿,无论在哪里,都要平安、健康、幸福、快乐。我们给女儿起的名字叫项怀雅。诗经里风、雅、颂的雅。如果她在,应该是跟你一样大了。”轻抚着童朝颜的头发,泪如雨下,哀伤不已。
项岸赶紧过去拍拍项夫人的肩膀,让她收住情绪:“好了。朝颜现在不就和我们的女儿一样么?这块玉,终于等到她的主人了。”也忍不住落泪。
原来,父母真的不是故意要抛弃自己的,他们是真的有苦衷的。他们对自己的愧疚毫不亚于自己独自成长的苦痛。看来这个苦衷,到现在都在威胁着自己的父母,让他们继续承受着亲子不得相认的残虐痛苦。
项怀雅。我叫项怀雅!原来我叫项怀雅!父母亲自取的这个名字可真好听,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馈赠。血缘的力量是强大而又奇妙的。童朝颜哽得嗓子疼,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威胁自己与父母相认的这个障碍给除去!目前看着来,这个威胁应该就是老妖婆。
:“干爹干妈。还有怀仁。或许,怀雅感受到了你们的思念和担忧,坚强的成长,等着你们找到她的那一天。天下哪有父母不疼惜自己的骨肉?我想怀雅,一定觉得,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很幸福。我会帮你们一起找项怀雅。在找到她之前,我会替项怀雅尽到一个女儿改尽的孝道。”看着项家夫妇和项怀仁,宽慰的笑着,噗噗落泪。
张墨岚看着项夫人如此激动,不禁揪心。童朝颜可是比这块儿白玉通透万倍的。他真怕童朝颜察觉出什么不对。可看着童朝颜也就是跟平常人受感动落泪时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在北大西门那次哭得心痛呢。要是真的猜出项家夫妇是自己的父母。还不得抱头痛哭啊!
张墨岚没看出来,不是他眼拙。而是童朝颜的演技实在太好。或者说,童朝颜对给她带来骨肉离别、坎坷成长之痛的人的恨意远远大于确认了身世的动容。
看到童朝颜落泪,张墨岚自然是疼惜的,想去安抚。只是在项怀仁这个护姐狂魔跟前,他永远慢了一步。
项怀仁死死搂住童朝颜,哭得叫一个嚣张。仿佛被丢弃的是项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