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就消失的南之易,前天终于重新出现在人间。
据说他被父母拎回帝都耳提面命教育了整整五天,被放出来也是因为春节长假完了,南家父母又要天南海北飞来飞去沉迷工作,身为孽子的他才被刑满释放。
凌俐哪怕用膝盖想也能猜到,以南之易奇葩的个性、毫无生活常识以及对钱没概念的做派,能肆意生长成这副模样,他家里的条件必然不差。
只不过,当凌俐得知南之易的母亲是院士、父亲是9首席科学家的时候,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凌俐首先的念头是,d,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怪胎啊……
接着,便想到有个那么牛的老妈,有个貌似也很厉害的老爹,还有个仕途上顺风顺水的院长哥哥,这样背景的南之易,也有人在他头上打主意,对方来头一定也不小。
这推断让凌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一时间有些失神。
忽然,她看到面前飘过一只,夹着半块炸猪里脊扔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又顺带夹走了里面的一只大虾,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气势。
凌俐侧头一看,原来是南之易吃完自己的炸虾,问都没问一声就擅自用猪排换了她的一只虾。
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田正言却语气恨恨打抱不平:“南之易,你能不能要点脸?跟小姑娘抢吃的,你的节操呢?”
南之易嘴里嚼着大虾,含糊说着:“大概早就碎掉了吧。”
等他咽下口的食物又喝了口汤,抬起头对着田正言一笑:“田总管,人家粉妹都没有反对,你瞎嚷嚷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田正言阴沉着脸:“你动作这么快给人家反应的会了吗?”
凌俐忙出来打圆场:“没关系没关系,我反正也不爱吃虾,猪排挺好。”
南之易对她的上道很满意,冲她眨眨眼,又低头继续吃起来,丝毫不顾田正言刀子一样的眼神。
见南之易死皮赖脸毫无反应,田正言有些嗔怪的眼神扫过她,之后无奈地说:“你就惯着他吧!这一身的臭毛病,以后找不到老婆,你负责给他养老送终吗?”
凌俐嘴角一抽,怎么觉得话风有点偏?
正在发懵,忽然看到对面田大牛牵着嘴角意味深长的一笑,接着轻声的一句:“其实,如果菟丝草进化成忠犬,也还不错的。”
南之易正吃得高兴,对这内容跑偏的对话充耳不闻,等吃完炸虾,抬头看向对面的凌俐,矜持地显摆着自己好友的逆天厨艺:“好吃吧?你可知道为什么田大妈脾气这么怪,还能牢牢拴住霸……呃他老婆了吧?”
凌俐还在心不在焉的,脑袋里又是忠犬又是草的,突然听到一个拴字,闻言抬头下意识一句:“啊?什么?狗链吗?”
南之易噗嗤一声跟个漏气的气球一般,几秒钟就笑得东倒西歪。
田正言重重放下里的碗筷,看来被气得不轻,咬着后槽牙丢出两个字:“闭嘴!”
有惊有险地吃过猪排饭,凌俐被勒令洗碗。一切收拾停当以后,田正言让她抬出那一堆案卷材料,拎出其关键的几份证据,让南之易过目。
南之易见了自己的签名,脸色变了变,竟然难得的一副心虚的模样,看来对自己不分轻重不长脑子招来的一场横祸,多少有些惭愧。
他皱着眉头飞快地翻过,每页纸停留几秒,不忍心细看的模样,坚持看了不到一分钟,终于丢开:“唉,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田正言白他一眼:“不只耻辱柱,还会上失信被执行人名单。还不起两亿,就不能坐飞高铁不能出国,连公司都不能开了。”
又斜睨一眼凌俐:“你知道不知道,上了老赖名单,以后孩子想上名校都会受影响。”
凌俐不知道这别有深意的一眼和莫名其妙的话题怎么栽到自己头上的,条件反射一般:“啊?”
田正言倒是没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话锋一转问起了南之易:“关于品优千号这一稻种在持续高温状态下易感瘟,你知道这一特性吗?”
南之易点点头:“第一年下田就发现了,所以当时不让投入市场,要继续改进。不过后来我就回了阜南,之后据说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田正言将那份记录着他提过改进建议、有着他亲笔签名的一叠会议纪要交给南之易,说:“你看看,这些会议你参加过吗?”
南之易只看了个开头就烦躁地丢开:“五年前的事,哪里记得那么清楚?不过,我很少参加他们开会的,一大堆人呆半天,什么有意义的话题都没有,哪怕去开会,基本上我也是说两句就走的。”
他不耐烦的态度惹怒了田正言,正色道:“让你好好看,你就给我认真看,每句话都给我掰仔细了。要是不好好看,我就让小番茄用咏叹调一个字一个字读给你听!”
凌俐继续缩在旁边瑟瑟发抖。
田正言发起火来真不是盖的,比天生凶相的南之易还要有气势几分,看来真不是长得好看的人就不能凶神恶煞。
屈服于黑恶势力的南之易,只得捡起那叠材料,无精打采地一页页翻着,虽然依旧不耐烦,却还是只能仔细看着。
看他终于老实下来,田正言摇了摇头,拉着凌俐在一边商量起答辩状的问题。
法院给的答辩时间是二十天,不长不短的。只是,他们里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以驳倒对方里的欠条、会议纪要、补充协议等白纸黑字的东西,而且,他们也都咨询过国内权威的几所司法鉴定心,给出的答复和田正言了解的情况一样,年代太久远,鉴定结果偏差会很大,无法鉴定出内容和签名之间的时间先后顺序。
没法攻破对方的关键证据,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们目前打算的,是先去两湖和岳西看一趟,了解一下这个省去年种植品优千号种子农民的实际损失情况之后,再找个专家论证一番气候偶然性和稻种感瘟性之间的联系,争取得出稻种绝收是意外事件的结论。
正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合适,南之易突然拿着一叠纸走过来,捅了捅田正言的臂,一头雾水地说:“会议记录哪来的?”
田正言一愣:“山崎种业提供的,至于为什么华易高科的东西跑到山崎种业里,你等好好问下你那在澳大利亚陪袋鼠的师兄了。”
南之易却对他嘲讽的话毫不在意,只微眯着眼,指着那纸上的几行字:“谁能告诉我,我这是穿越了吗?”
凌俐看了看那句话,下意识念出声:“南之易:白叶枯病和稻飞虱抗性还行,至于稻瘟,需要加入pig位点基因,这基因要从籼稻‘谷梅4号‘上复制,与pi-9,pi-,pi2,pi-t等互为等位的关系。”
她头大起来,只觉得每一个字都认识,加起来就屁都不懂的话。
南之易侧眸看看她,耐心地科普了一下:“这个位点的基因,可以让稻瘟病只能部分侵染水稻的叶片,因为病原菌有生存空间,就不会导致减产。
田正言蓦然支起身子:“听起来确实是有抗稻瘟的效果啊,怎么,这话有什么问题?”
南之易点点头:“这不扯淡吗?我提出加入pig位点基因?怎么可能?这明明是这年才有人论证的做法,我居然在四年前就提过了?我再天才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凌俐只觉得眼前一亮,感觉这似乎,找对了点子?
她转头望向田正言想问问他的看法,却见田正言目光灼灼,嘴角含笑:“真的?这个什么位点的基因,在你在华易高科工作期间,还没有被证实过有抗瘟的作用?”
南之易又抱着膀子想了好几分钟,终于斩钉截铁点着头:“我确定,年前我才看到的论,不可能在四年前就提出来。”
听到这句话,田正言的表情瞬间放松:“这就对了,看来对方一时疏忽,这造假造得没有诚意啊,证据不攻自破。”
等在国家水稻数据心确认了pig基因抗瘟性确实是年才发现的时候,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南之易表情有些小得意:“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凌俐声音轻快:“四年前的会议纪要出现了年前才有的技术,可不是自相矛盾?如果这份证据被证实是造假,那其他其他类似证据的真实性,也会受到质疑。”
田正言对她的回答貌似很满意,满眼的赞赏:“没错,既然某个蠢货是同一时间段给出的多份签名,那么无论是纸张、墨水方面都会差不多,就算无法证实内容和签字是否一起落下,可其一份证据明显属于造假,那么,其他类似的书证,其有效性,也会受到质疑了。”仅代表作者兜兜搬小海星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