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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底气

  屋外正是大风天,零下的温度随着北风卷进屋,瞬间驱走了有些燥热的温度。凌俐虽然打了个哆嗦,却终于不那么难受,呼吸也顺畅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打开窗户,不过看屋内几人单薄的着装,终于是忍了又忍。

  杨千帆倒是有些惭愧起来:“凌妹妹,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热。”

  凌俐还没说话,南之易却代她开口:“别在意,死鸭子总是嘴硬的,临死都不愿意叫一声,要不怎么总是被叉在架子上烤?”

  凌俐刚想要回嘴,门口传来了响动。

  随着房门打开,一位两鬓有些花白的五十来岁大叔,后面跟着个拎着包的小年轻,两人走了进来。

  那大叔挺胸突肚的模样很是气派,一面说着“南教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面大步跨向前,向南之易伸出手。

  总算有人搭理他们了,屋里几人,也都站起身来。

  南之易眼里显而易见的“查无此人”的神色,犹豫着和来人握了握手,疑惑地开口:“您是……”

  凌俐看到那大叔脚下一晃似乎要站不稳,下一秒就听到他有些无奈的声音:“我是吴应国,海东农科院蔬菜花卉研究所副所长,我们上个月,才在帝都的花卉水果研讨会上见过的啊。”

  “哦~~”南之易握住他的手,长长一声感叹,又说:“我是来找柯鸿生的,怎么你来了?柯鸿生又躲起来了?”

  大叔没想到南之易直来直往丝毫不跟他寒暄,一个弯都不绕就把此行目的说出来,嘴角一抽难掩的尴尬。

  好几秒钟,吴应国才客客气气地顾左而言他:“实在不好意思,柯鸿生正在休年假,我们真的联络不上他。”

  接着搓了搓手,脸上堆起热情洋溢笑:“鼎鼎大名的南教授远道而来,本来我们班子成员都该来迎接您的,无奈我们孔书记今天去了省上汇报工作,秦所长还在休假,其他人也都出差在外,在家的班子成员只有我了。如果您不嫌弃,我们在食堂准备了便餐,还请几位不要见外。”

  这一长串寒暄的话,听得凌俐都皱起眉头。

  饶是愚钝如她,也知道这人是来打太极赶他们走的了。

  南之易却难得的耐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听完那入耳既忘的官样寒暄后,冲吴应国摆摆手:“吃饭就不必了,如果方便的话,能安排我们参观你们园区吗?”

  说着,又摸着下巴继续侃侃而谈:“久闻海东花卉中心大名,既然来都来了,见不到我曾经的同事柯鸿生,总能让我看看,你们这全国首屈一指的温室,到底是怎么壮观的模样吧。”

  见吴应国有些犹豫的神色,南之易大喇喇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放心,我现在重心在南方,和你们侧重的植物品种根本不一样,而且光是看看,也看不走基因,你说对不对?”

  南之易好话丑话都说遍毫不遮掩的架势,让吴应国眼角都有些抽搐,好一会了终于稳住表情,眼珠转了转似是在思考。

  眼见有戏,南之易又补充了一句:“要不然,你们的分子通道实验室,我也挺感兴趣。大家交流交流,可好?”

  吴应国脸色大变,忙回过头和他身后秘书模样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转头满脸堆笑:“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安排了讲解员,马上就带领各位去我们的智能化温室,还请南教授您多指导指导。”

  十几分钟后,凌俐看着温室里密密匝匝的花卉,暗自赞叹了一番。

  蝴蝶兰、红掌、白掌、郁金香、风信子、洋水仙、小苍兰……

  仅仅走过十几米远,仿佛她认识的常见花卉,都包括在里面了。

  还有比起暖气太过充足的屋子,这里大概也就二十度左右,温暖如春又满眼缤纷的颜色,恍若置身仙境。

  走在最前面身着正装面容姣好的妹子正在解说:“我们花卉培育所智能化温室,建筑面积近两万平米,采用Venlo型热镀锌轻钢组合式结构,配置了内、外遮阳系统、照明与补光系统、热水供暖与灌溉用水预热,湿帘、风机降温等,还有双翼侧开式电动天窗,内环流风机系统,自行走喷灌车,移动式育苗床……”

  妹纸滔滔不绝清脆的解说,让凌俐有一种置身旅游景点的错觉。再一想,这一副游人配导游的架势,显然吴应国打算用农业园区观光一日游项目打发他们。

  凌俐先还有些兴趣看花,可走了半个来小时以后,从高温温室到中温温室,穿过了一片片多肉月季矢车菊,渐渐看腻了,不觉有些窝火。

  这大老远跑来,正主避而不见不说,被吴应国当成猴耍弄不说,还要饿着肚子跑来看花,简直浪费时间。

  她看了眼紧跟着导游妹纸后面,和吴应国聊着天一脸悠闲的南之易,腹诽着他这是唱的哪出戏?

  这人不是横得很吗?怎么人家说让看花卉,他就同意看花卉,一副任君捏圆搓扁毫不反抗的模样,在阜南的说一不二颐指气使的气势哪里去了?

  凌俐嘴里嘀嘀咕咕,肚子也嘀嘀咕咕一阵叫唤开始抗议。

  看着前方的瘦高身影,她皱着眉头哭笑不得。早上吃的东西已经吐完了,哪怕之前没有胃口,现在也是饿到前胸贴后背的。

  就算是观光,也先吃完“简陋的便餐”好吗?还有,看看蔬菜大棚不是更好?再不济,也能混两根黄瓜几颗番茄垫垫肚子,这满眼都是能看不能吃的花,飘扬在空中的花粉还让她鼻子过敏时不时打喷嚏,真是难受。

  而且,以前一向跟南之易唱着对台戏的田正言,今天也反常得很,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对南之易的安排毫无异议一般,只时不时拿起手机在上面打字。

  只觉得被饿到两眼发直了无生趣,凌俐拖着有些发软的脚步,磨磨蹭蹭跟在大部队后面。

  她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发觉身边的花卉渐渐变得不认识叫不出名字了,竖起耳朵听到导游妹纸介绍着“这是兰花区,共培育着共计二十余种七百多株兰花……”的时候,又无精打采垂下头。

  再听听南之易嘴皮子上下翻飞指指点点,一直说着什么莲瓣荷瓣素心什么的,更加生无可恋。

  科科,七百多株兰花,南之易这每一盆都要看的架势,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正腹诽着某人正事不做只顾着当花痴的时候,前方的队伍停了下来。

  她撇过头看向最前方,耳里传来南之易呼唤她的声音:“粉妹,你看这株兰花,你认不认识?”

  凌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一小盆开着暗红色花的兰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这是娄山红,很名贵的。这开得这么好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南之易先是跟她解说,接着又看向吴应国:“娄山红在北边想要养活,不容易吧?”

  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吴应国开始滔滔不绝:“我们这科培组娄山红,虽然目前规模不大,可是,从最初的三苗,到现在有三十苗的数量,别看增加得慢,可着实不易啊!不过,辛苦也有回报,这娄山红的价格从三年前的三十万还一株难求,到现在不到二十万一株,对于兰花爱好者来说,是个了不得的进步!”

  南之易连忙点头称是,仿佛得遇知音的表情,而吴应国满脸矜持又自得的笑,仿佛夸兰花就跟夸他孩子一般。

  等夸够了,南之易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师兄正在培育素冠荷鼎,似乎有点心得了。不知道吴所长有没有兴趣,也引进几苗试试手?”

  吴应国面上有些为难的表情:“素冠荷鼎单苗价格有些贵,花娇贵不说我们这里气候也不对,所里怕是不会同意。”

  南之易却眯着眼睛一副怂恿的表情:“怕什么,我师兄之前还问过我有没有兴趣的,单苗五十万一株。我粗手粗脚实在养不来兰花,如果吴所长你们有兴趣,我倒是可以牵个线。要是养出一株好的,去年那样在博览会拍出千万以上的单价,什么都值回来了。”

  土鳖凌俐听得直咋舌,面前这说不上好看的兰花就要十几万一株了,而南之易随随便便拉皮条一般,把名品兰花说得跟菜市场里捡菜叶子一般的好弄。

  不过,吴应国好像被说动了,有些犹豫,又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凌俐低下头偷笑起来。看来,南之易也不是白做工,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把利益摆在桌面上,把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兰花的吴应国,逗得心痒痒的,目的大概就是要找出柯鸿生吧。

  纠结了好半天,吴应国终于有些遗憾地回答:“还是算了吧,素冠荷鼎,实在不好养。”

  好久没说话的田正言,看了眼手机,忽如其来的一句:“吴所长,所谓素冠荷鼎,是什么?”

  这一下子又戳中吴应国的G点,转过脸对着田正言开始科普:“素冠荷鼎是莲瓣兰,有一荷、二素、三奇的说法,数量极其稀少,集合了莲瓣、素心及叶型草三大精品兰特点于一身……”

  他正在如数家珍,却听闻导游妹子妹纸一声尖叫。

  等众人回过头,发现南之易手里念着一串娄山红的花苞,皱着眉头似在自言自语:“怎么这季节也能染上白绢病?”

  说完,手一伸又掐断一株:“啊!这株也感染了!”

  接着,众人眼前一闪,第三株娄山红被辣手摧花……

  凌俐惊呆了,嘴巴圈成O字。这弱鸡,摧残起娇花来,倒是身手敏捷超越光速嘛!

  吴应国大惊失色,凑过去一看,痛心疾首的表情:“这不是白绢病,这是娄山红特有的斑点,南教授,你怎么、怎么……”

  他嘴唇颤抖着,再说不下去,看着最引以为豪开得最漂亮的三盆兰花遭了毒手,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一般。

  南之易则捻着花满脸尴尬:“啊,我对兰花见识不够,还以为是白绢病来着。抱歉了我学艺不精,让您见笑了。”

  末了,把那从中央掐断的花苞插回盆里,刚才拈花一笑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吴应国一笑:“误会啊误会,我怕真菌传染所以马上掐掉,吴所长,您不介意吧?”

  吴应国脸憋得通红,终于忍无可忍马上就要发火一般,南之易却敛去浅淡的笑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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