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南之易的旧闻新说,凌俐盘着腿放松着身体,歪着头看他:“那又怎么样?轻伤也够上刑事处罚的标准了啊。”
南之易一敲桌子:“看吧,你又来了,这就是后天形成的本能。你是律师,自然会往自己专业上想,而医学生利用专业知识避开人体要害,也是他们的本能。”
看凌俐眉头扭成麻花,仿佛还在努力消化他的话的模样,南之易终于服输地摇了摇头:“你是虫草吗?”
凌俐早就习惯他的风格,知道这样的句式后面还有后招,也不回嘴,淡定地等着剩下的半段。
果然,南之易慢条斯理自说自话:“夏天是虫子冬天成了香菇,所以自然不知道冰是什么样子的。”
这下被凌俐抓住错漏,马上打了鸡血一般反驳回去:“冬虫夏草好吗?明明冬天是虫子夏天是香菇,你想嘲讽我,不如直接说夏虫不可语冰?”
南之易淡定地忽略掉她满脸不友好的表情,作势捋了捋颌下并不存在的长须,沉下声音拿出央视腔:“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古人诚不我欺。”
凌俐白眼翻上天。
南之易这副明明自己出了纰漏也能把错栽到她这里,还能大言不惭拿出羽扇纶巾指点江山激扬字的气势。她心里感叹这么能扯的人才怎么就不去搞传销?肯定月入千万。
忍了半天终于捏着鼻子扔给他一句:“南老师,你偷换概念太厉害了。”
不过安静下来抱着脑袋想了一阵,终于有些触动:“还是有些道理的,哪怕是我,也不会选用毒鼠强下毒还在现场留下指纹,太粗糙了。”
南之易点点头,打了个响指表示赞赏:“作为一个顶尖的医生,他只会用自己觉得完美的方式掩饰罪行,而不是浑身都是破绽,利用你之前说的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被动方式逃过惩罚。”
听到这样貌似合理的推断,她一阵怔忪,感觉自己的立场,更加动摇起来,曾经深信不疑了八年的结论,摇摇欲坠起来。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甘。
好一会儿,她反问南之易:“那如果让你用专业来杀一个人,你要怎么办?”
南之易沉思片刻:“完全不露痕迹的方法,我一时想不到。我倒是知道个反面例子,一件碎尸案里罪犯把尸体砌进墙里,结果没半年那堵墙就塌掉了,事情败露。大自然的力量不能低估,不经过严格的化学处理,没有进行过力学测算,随随便便把尸体处理了的犯罪,很容易失败的。”
凌俐马上於我心有戚戚焉,托着腮也不住地点头:“是啊,不那么容易的,尤其现在到处都有天网,有监控,网上追逃系统也越来越先进,做点坏事不被人发现,是越来越难了。”
南之易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力学博士,以保持相同的频率在头皮敲击椭圆的一个焦点的方式,让自己老婆沉睡状态下毫无察觉,而时间久了导致颅内出血死亡的例子。
还有一位医生,给自己妻子注射了一种药剂引起心脏病发而死,只是这种成分人体自己也会产生的,尸检也不露痕迹。如果不是因为老丈人也是学医的觉得这事情蹊跷,这人就要完成所谓的完美杀人了。”
这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听得凌俐毛骨悚然起来,臂上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倒吸一口凉气,战战巍巍开口:“……真可怕,杀个人跟做个试验一样。”
南之易停了几秒,继续说:“霸王龙倒是告诉过我一个杀人方法,选择性状稳定又易得的毒素,结合想要杀死的人的生活习惯来下。比如,如果他长期服药,那我会找准时在他需要吃的药里加进一颗外形一样的,之后完全不和他接触,等他吃到那颗就死,多简单。”
凌俐瞠目结舌,这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竟然真的存在?
对了,如果罪犯也有能用简单方法提炼蓖麻毒素的话……
凌俐一哆嗦,急匆匆打断他的沉思:“快别想这些歪门邪道了,大晚上的怪瘆人的。”
看凌俐紧张神色,南之易笑出声:“粉妹,看把你吓得,我又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你怕什么?”
凌俐嗤之以鼻:“噫,说得你好像真的有胆子杀人一样!”
南之易音轻缓:“还真别说,这个话题引起了我的兴趣,感觉应该挺有意思的。等我处理完上的这个实验,顺便想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如果能搞到材料比如乌头毒草什么的,就试验一下好了。”
他慢悠悠的一短话,语气并不那么强烈,可却说得凌俐头皮发麻起来。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时他眼里跃跃欲试的神色,万一他真的把如何悄无声息不留痕迹除去一个人,当成做实验一样沉迷其的话……
忽然想起此人的不靠谱,脑回路异常就不说了,坑蒙拐骗的本事溜得飞起,再加上天才们一贯对世俗间道德的约束不那么在意。
凌俐有些傻眼,自己一句玩笑话而已,莫非真的激起他研究杀人方法的兴趣?
一时间,各种画面涌入脑海。
南之易要杀人,会走什么路线?如他所说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还是做个警方查不出来的密室杀人?或者选择随即被害人,一旦有人满足某种条件就会被杀害?
她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一脸惊恐地望向南之易,只觉得他那眸子里闪着深幽的光,瞳孔上的光影层层叠叠,也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一般。
凌俐惊恐出声:“杀人犯法的,还有杀人是行为犯一旦着就要受到刑事处罚,南老师,你可别一时兴起杀个人玩玩!”
南之易嘴角一丝隐约的笑渐渐荡开,到最后,坏笑染上眸子挂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粉妹,你还嘴硬!虽然本天才不屑于演戏,可要是想骗骗你,还不是到擒来?你就说你服不服?”
再一次被耍,凌俐只觉得自己内心毫无波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好吧,聪明人之间就应该狗咬狗一嘴毛的,南之易就该交给钟卓雯这样磨人的小妖精调戏。
至于她,还是老老实实当她的打工小妹和提线木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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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一过,张守振带着一家老小回了雒都。他们一早从坛城出发,运气不错没有遇到大雾堵车,只四个多小时就到了家。
一放下行李,张守振就忙不迭赶来把店门打开敞敞气,没多久,一家老小带着刚买的菜过来店里,正好遇到去法院递交管辖权异议归来的凌俐,忙拉着她说等会一起吃晚饭。
看到舅舅一家人平安归来,凌俐也挺高兴。
而且,看他们的模样,虽然这个春节来回奔波近千公里风尘仆仆,可脸上是喜气洋洋的表情,似乎这个春节过得很不错。
尤其是表侄小宝又冒出两颗小小尖尖的白牙,咿咿呀呀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那逗趣的模样,让凌俐忍不住把他从舅妈怀里抱了过来。
虽然一直以来和丁华不太过得去,也不大喜欢小孩子,可跟她血脉相连的小宝,凌俐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小宝去年十一月满的一岁,现在还不大会走路,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可在舅舅一家人眼里,那就是心尖尖上最嫩的肉,哪里都好,一家人都围着他打转。
哪怕是平时作天作地的丁华,一旦对上自己的儿子,也是温柔如水的慈母模样。
到了凌俐怀里,小宝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跟她对视几秒,接着小眉头一皱,很不客气地给她脸上来了一巴掌,嘴里含糊但基本能听懂的一个音节:“坏!”
虽然小婴儿力气有限打不疼人,可那一个戳心的字,让凌俐的笑容僵住,雀跃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
小孩子懂什么,既然这样说,必然是背后有大人在教。至于到底是谁教的,还用说吗?
她正想着,小宝却忽然又扬起小巴掌,还要给她来一下的架势,不过,凌俐已经反应过来,忙抓住他那胖乎乎的小。
看到这一幕的只有舅妈一人,她忙不迭跑过来,从凌俐怀里接过小宝揽到自己怀里,嘴里说着:“臭小宝,怎么打起姑姑来了?”
又转头望着凌俐,说着:“昨天小宝不听话我吓唬他,给他脸上呼了两下,今天就有样学样的,可打疼你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笑着,只是那笑容明显有几分勉强,说是安慰凌俐,不如说更像给凌俐一个台阶下免得她为难小宝。
凌俐倒是没往心里去,只是笑容更淡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忽然想起她刚才握住小宝小的感觉,有些不放心,再次摸了一摸,有些不确定地转头望着舅妈,问:“小宝的心有些发烫,是不是发烧了?”
舅妈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单抱着小宝,一只抚上他的额头,眼里也有些不确定的神采:“好像是有些烫,该不会感冒了吧?”仅代表作者兜兜搬小海星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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