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见你哭到大,你这鬼样子我早瞧腻了,烦得很啊,哪里还会担忧啊”,今夕笑道。复制网址访问
“这就好,我还想着你是否吓破胆儿了”,淮漪拭干了泪,慢慢开始和她说笑道。
“我是吓不倒,只不知其他人会不会被吓晕啊”,今夕笑着说道,“还是赶紧回园里,让丫鬟们去打了水来,重新梳洗一下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竟是哭成这样。”
“这鬼样子回去,还不得被她们笑话死啊,你也是知道那些世家姐儿的,讽刺起人来有多尖酸刻薄的”,淮漪连忙摇了摇头说道,“这附近像是有条溪水,我去那里洗把脸就好。”
说着,淮漪拉着今夕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条小溪,今夕拧了锦帕给她擦脸,又给她整了整头饰和衣饰,细细瞧了瞧才点了点头,俩人瞧着附近景致清幽别致,正想好好逛逛。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长房一直以来野心不小啊,竟然想将主意打到二房来,哼,只怕是有去无回,瞧我怎么整治他们,这回是非得给长房些颜色瞧瞧不可”,尖刻声音传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且小声些说话,这些都是我从长房丫鬟那里打听来的,那人的身子骨怎样啊,熬不熬得住啊,只怕倒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哼,还能是怎样啊,还不那副不能下地的鬼样子,当初啊就不该听信那些鬼话,什么正经的侯府夫人,如今啊长房盯得可紧了,你也小心些才是,可别露了什么马脚啊……”
“知道了,你也赶快回去守着老夫人,可别又让长房钻了空子去,可就麻烦了……”
断断续续地细碎说话声传来,淮漪拉着今琬的手,冲着她直摇头,让她千万别说话。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刚轻舒一口气,却瞧见远远的人影过来,忙又躲进树丛里。
“咿,刚刚明明瞧见你二伯母的影子,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她可一向苛刻得很啊”,清越的说话声传来,淮漪今夕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竟是今绣的声音啊。
“为着侯府的这份家业,她自然是瞧谁都不顺眼的,成天的围着祖母打转,生怕我们长房得了半点好处去,不过是无半点眼力的蠢妇罢了。”锦檀不以为然地嘲讽道。
“她再愚不可及,也是二房的正经夫人,以后是侯府的掌家夫人,再怎么说你祖母也是向着二房,而不是长房的,以后就算分了家你们长房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啊。”今绣说道。
“你啊”,锦檀一把拉住今绣,一双星眸盯着她说道:“瞧事情就是通透的很,还牙尖嘴利的不饶人,现下我也不能多说,只是问你若是我成了侯爷,你待如何啊……”
“说什么呐”,今绣抬起小脸嗔笑道,犹如一汪清潭的眼眸笑望着锦檀,忽然抬手轻抚了抚他俊朗的眉眼,轻叹一声道:“你这样的急脾气,如何能成大事啊,休想哄骗我了。”
“谁哄你来着”,锦檀又气又急地拉着她说道:“好好和你说,你竟是不信啊,自从……自从那日听了你弹琵琶,远远瞧了你一眼后,我心里可是再也没将你放下过……”
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焦虑紧张,额角都滚落豆大的汗珠子,今绣不由轻笑一声,拿起锦帕帮他拭了拭汗渍,娇俏的脸上故作愁容道:“话虽如此,可我不过是个霂府三房的庶女,我姨娘和弟弟都是在主母手里过活,你毕竟是侯府的长房长孙,你祖母会应承此事嘛。”
“这你无需担心,我那好祖母一心向着二房,长房的死活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啊”,锦檀撇了撇嘴冷笑道,“再说她和二伯母一样,都时刻提防着长房,若是娶个其他门第高的嫡女,只怕她们会将长房恨到骨子里去了,而娶你这样位庶女,她们才会真真对长房放了心啊。”
“呸”,今绣不由啐了他一口道,“合着,我就是给你们长房当筏子使的啊……”
“怎么会,我这不是好好和你解释嘛”,锦檀忙从怀里掏出一支六尾的垂珠凤钗,笑道:
“那天我瞧着你垂着拇指大的东珠,就想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真是一点也没错啊,所以翻遍了金陵的首饰铺子,才找来这支珠钗,我与你戴着,下次再找支九尾的来……”
说着,锦檀将凤钗小心地戴在她云髻上,今绣抬起头娇笑道:“没弄乱我头发吧……”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无需再增一分减一分”,锦檀盯着她的俏脸笑道。
“呸,尽说些有的没的”,今绣轻啐了一口,又叹道:“即便你祖母不阻拦此事,想要我那主母同意却也是难啊,她一心惦记着她的嫡女今琬,丝毫不在乎我这庶女,上次你来霂府时,我瞧她对你甚为满意,估计啊心里早开始为今琬打算了,这事说不定难成啊。”
“就你那学舌鹦哥的嫡妹,也是个索然无味的世家姐儿,世人都看重门第高低嫡庶之分,我偏要让他们瞧瞧,庶出的丝毫不比嫡出的差,所谓的门第嫡庶不过那些愚夫蠢人的偏见罢了,我就用庶长孙的身份继承侯府,让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锦檀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样说才对啊”,今绣挑起嘴角,眼里神采飞扬,清清冷冷地说道:“我那主母以为三房尽在她掌中,其实也不过是木偶泥人罢了,拎着她和今琬的绳索就在我和姨娘手里呐。”
“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你主母不会应承此事”,锦檀略有些焦急地说道。
“她一心扑在今琬上,自是不会立马答应此事,你先让人去探探她口风,以后的事啊再从长计议,你倒是说得好听,张口就说继承侯府,若是此事不能成呐。”今绣边走边说道。
“这些事啊,说来可长了,拣些紧要的和你说吧,当初立国时,锦府可是亲封的国公府,到了我那好祖母手里,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太后,这才被降为了侯府……”
两人说说笑笑着,越走越远了,直到瞧不见什么人影了,今夕和淮漪才从树后转出来。
“啧,你这庶姐胆儿可真大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私相授受吧。”淮漪冷笑道。
“她倒是心里清楚明白啊,知道母亲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此事的”,今夕轻叹道。
“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自是明白得很,没听见她说嘛,你那嫡母嫡妹啊,都是她和她姨娘手心里的蚂蚱,亏她平常和你嫡母嫡妹说话时,还是那样一副恭敬的模样啊。”
淮漪一脸嘲讽地说道,今夕不由笑着点头道:“她不如此,如何在主母手下过活,只是母亲大概没想到,她信任的庶女姨娘,早就已经静待时机,准备反咬她一口了,一叶障目啊。”
“何止障目啊,就像你庶姐说的愚不可及,被你庶姐和她姨娘吃得死死的,却还以为什么都逃不过她眼皮子,以后还不知被扒皮拆骨呐,不过这些啊,你也不用瞎担忧,想着你那嫡母的为人,你在她手里定是没少吃苦头,哼,就由着她们狗咬狗去。”淮漪冷笑着哼道。
“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依着今绣的脾气断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啊。”今夕浅笑道。
“管那么多做什么,先出了这片林子赶回宴会才是”,淮漪忽又冷笑道,“若往你庶姐那个方向,说不定会碰上她和锦公子,还是换个方向稳妥些,免得你庶姐生疑啊。”
说着,淮漪拉着今夕慢慢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出了林子,绕了许多弯路才回到园里,众人依旧三三两两的在说笑游玩,今绣也已经回了宴席,盯着她俩的衣角瞧了瞧,冷笑一声道:
“七妹爬山去了,还是去溪边玩水去了,怎么弄得鞋底都是泥啊,真是玩得够远……”
“六姐也眼尖啊,一眼就瞧出我们到山上赏花去了,远远的听见水声,却未寻到溪水。”
今夕一脸坦然地望着今绣笑道,淮漪则是有些惊吓的打了个冷颤,担忧地和今夕说道:
“夕姐儿,你说那些暗影会不会和你在夙府瞧见的一样啊,就是大白天也怪吓人的啊。”
“漪姐儿,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暗影啊,这里是锦侯府,怎么会有那吓人的东西。”
今夕连忙笑着安抚淮漪道,今绣狐疑地盯着她俩,眼神冰冷如寒霜,许久才轻笑道:
“七妹,你们瞧见什么了,或是听到什么了,你一贯谨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
今夕抬起头犹疑地望了眼今绣,然后才轻叹一声道,“也不知我和淮漪,是不是瞧错了,竟是又碰到在夙府瞧见的那些暗影了,不过没出来吓人,而是很快的闪过了,想来后怕啊。”
“这样啊”,这话让今绣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眼里虽还是有些疑虑,却终是笑着和她们说声,“锦侯府里怎会有这种事,你们定是瞧错了”,说完就忙转身找锦荟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