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颤抖到了极限。感到一阵心悸。擦也擦不了的汗流了出来。
“啊……”
糟糕。表情肌痉挛似乎也达到了顶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眼睛转了一圈,已经只能听到自己狂暴的气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好好地做出笑脸,那就只能用能发出的笑声来搪塞过去了。你的段子怎么了?台上的男人们现在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使呛到了也会马上发出声音。喉咙痛也变得不好看了。但如果你停止在这里笑,你会死的。
“10号先生,出局!”
幻听?现实?我会死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眼睛像进了血一样,视野泛着红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我只能笑。笑吧。笑吧。如果你不想死,就笑到死吧!
“好像很享受呢。”
朦胧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同时耳熟能详的淡然语调也渐渐熟悉耳畔。
视野里铺满了血的地板,我抬头一看,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冷眼带着微笑,瞧不起我。
看来我还活着。没有了相声组合意味着我能在段子期间一直笑下去吗?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没有拉过的表情肌的颤抖和灼人的喉咙痛,说明了一切。
“在结束了两组节目之后,希望大家能对各自的艺人发表感想。话虽如此,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嗤之以鼻的男人。
憎恶、愤怒、恐怖、杀机,什么都混合在一起了,至今为止没有尝过的感情,一下子从我体内溢出来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那份感情从决堤的大坝上不停地流出。
“……你们都不是人!你们为什么会笑着杀人!?怎么会有这种不讲理的事!”
我大喊大叫,忘记了他们的生命。我无法原谅这一切。说起来,原来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导致了这种情况,但他却束之高阁,谴责了眼前的男子。
“回答!你的目的是什么?”
用嘶哑的声音追问。男子再次嗤之以鼻,离开麦克风支架走到舞台最前,蹲下来嘟囔了一句:“不讲理,吗?”
“借此机会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讲理什么的到处都是。没有理由的暴力、欺凌、歧视,我从小就领悟到了这一点。”
男人眼睛的温度进一步下降。
“父亲为了缓解工作压力,打了我一顿,笑了。母亲也拗不过父亲,和我一起笑了。我一直被无理的打。小学的时候,一些孩子觉得我满身淤青很可怕,就把我当成细菌对待,还对我进行集体暴力。当时也都笑了。……无理吧?我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孩子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这种无理。”
我一直默默地瞪着那个人。男子注意到那个视线后,鼻子笑了三次。
“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既然那么想让别人笑,那就让他们尽情地笑吧。总有一天我会得到相应的权力,把社会上的癌症聚集起来,逼到不死不笑的境地。那些被愚蠢的广告所引诱的人。我看着他们不讲理的样子尽情地笑。这是我对不讲理的世界的报复和肃清。”
一时说不出话来。我被这么疯狂的家伙诱骗了?
“……我很同情你的处境。不过……这不是报复,只是无差别杀人。”
“不分青红皂白?让人这么想真是出乎意料。我会好好地招工,挑选适合杀掉的人才。最重要的是,应征的人是你自己。那种怎么看都有内幕的招工之辈,让他死了对世界会更好吧。”
我是个白痴。也不能自信地断言自己有活下去的价值。但我知道这家伙做的是错的。
“我……!”
“哎呀!”
好像要说的我被挡住似的,男人叫我等待。
男子起身后,直接对着舞台袖子用什么手势发出指示。
“我不打算听你说,你觉得不讲理吗?没错,这就是社会。再说,这个工作还没有结束。”
“我不说感想。”
我怒气冲冲地说。
“嗯,那就不必了。我想让你早点看下一场演出,尽情地笑。”
“表演?”
对于我的问题,男人略带兴奋地回答。
“跳个不停的……这是最不讲理的表演!!来,请尽情享受吧!”
在男子的信号下,从下方被黑色大布覆盖的什么东西,被抬到舞台最前。
什么?心惊肉跳。全身都充满了令人呜咽的不祥预感。
“请尽情欢笑吧!只有一次,这是极致的娱乐!”
男子说着拿起一块布,就把它“啪”的一声扔到了空中。
在那里的是——。
“……骗人吧……”
--在那里的是我妈妈。
嘴巴被胶带堵住,四肢被绳索绑住的母亲,流着泪看着这边。
“妈妈!”
我下意识地离开了座位,跑了出去。但是,一个男人用手控制了我,并威胁我说:“如果你再动,我会炸掉你的项圈的。”
“该死的……”
我走不动了。气得全身发抖。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气氛很热烈呢!但是正式演出就从这里开始了。请仔细看哦。自己母亲的头部离开躯干的那一瞬间!”
舞台袖子里的电锯被送到了男人的身边。
住手。仅此而已……!
“不要……!”
“怎么样,你会痛痛地体会到吧。我希望世界上的不讲理!不要这样做。但是,这样的愿望还是行不通的。为什么?”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这样……!”
我从膝盖上摔下来,哭了。我想马上去帮忙。但是,身体没有动。动一动就会被炸死,这种恐怖已经让他败下阵来。
电锯开关打开,那独特而激烈的振动声响彻四方。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不讲理的!你想想吧!然后笑吧!笑这个不讲理!”
对不能抬起头的自己,产生了激烈的厌恶感。
妈妈现在以怎样的心情看着我呢?对于只会无情地颤抖的我,又会作何感想呢?
比起失去母亲的恐惧,自己的脖子被弹飞的恐惧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