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同学聚会

　　一见到小王，艾波澜马上就又开始了其犀利的话语：“奏乐，热烈欢迎天簌市委组织部领导驾到，恭请市委组织部领导登临大店！”

　　张明作为老师，凡事都是一丝不苟的，因此，对于艾波澜的幽默，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笑笑说：“再军来了。”

　　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王雪娟知道又有人来了，因为陈刚出去了，出于礼貌，她出来招呼了一下小王，并给小王把水倒上后，就又回厨房去忙去了。王雪娟是陈刚的爱人，在天簌市医院工作，

　　三个人就在客厅里坐下了。在小王来之前，艾波澜在看电视，张明则在看一本杂志。小王一到，两人就转移了关注重点，开始了他们在一起时经常开展的论坛式讨论。今天的话题不用说自然是小王借调到组织部参加换届考察的事了。

　　“再军兄，到市委组织部感觉不错吧？！”几乎是所有场合，都会是艾波澜先开口。

　　“有什么不错的啊！才去一周，什么火门都还没有摸到，并且是去帮忙打短工的，什么感觉也没有。”小王说。他说的也是实话，刚去四五天时间，尽管参加了两次会议，看了一些有关换届方面的文件材料，但毕竟组织部的工作之前一点都没有接触过，现在贸然接触，还根本更谈不上有什么感觉不感觉的问题。

　　“啊！再军老弟换防了？到组织部了？”张明看来是才知道此事。

　　“是暂时借调到市委组织部去参加县区班子换届考察，考察完了也就回单位去了。”小王回答说。

　　“那难得说，说不定换届结束就把你老弟下来了。象我们再军老弟这么有才华的人，组织部不留，那还叫什么组织部，干脆叫瞎织部算了。”艾波澜的话总是有些带刺。

　　“那也不能这样说，比我有能力的人多的是。”尽管小王作为临时人员才刚进组织部几天，但也不愿意有人说组织部的坏话，爱屋及乌嘛！

　　“当然，我就应该算一个吧！”正说着，陈刚买菜回来了，刚走进门就听见小王的话，尽管他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说的是什么，但陈刚还是不谦虚地插了一句。

　　几个同学之间就是这样无所顾忌。

　　“岂止是算一个，本来就是一个嘛！如果用一个庸才，堂堂的阳澄区委怎么去治理浩浩的五六十万人民呢？”艾波澜接口说道。

　　自诩的四君子今天聚首，免不了又是一场口水战。

　　“再军，听说你抽调到市委组织部去了，是吗？”陈刚问道。看来在机关里工作的人消息确实是要灵通一些。

　　“只是去打短工。换届考察结束后也就回去了。”小王答道。

　　“打短工也好，帮长年也吧，反正能进组织部就非常不错，至少是进了黄埔了，不管以后如何，至少你老兄在组织部那里挂了号了。不象我们这些人，想找组织部却连门都找不到。”陈刚说。

　　“常言说：‘现官不如现管’，管他以后进不进组织部，反正这一次已经在组织部了，并且是在考察组，市委考察组，牌子好硬啊！选的都是县太爷。我们只是希望再军老弟利用这次在市委组织部参加考察组的机会，好好地选几个县太爷，为老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好事。”艾波澜说，好象小王已经手握大权，书记、县长们的位置小王就可以自己决定其升迁去留一样。

　　“就是，现在的一些当官的太心黑了。就知道吃喝嫖赌，耍威弄权，以权谋私。”张明愤愤地说，一个典型的恨官族。

　　“张明兄这话也不对。我们不能说每个干部都是坏人，应该说极大多数的干部还是好样的，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勤奋工作。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在干部选拔上，从上到下都缺乏深入的思考和系统的研究。现在的干部比较普遍地存在着严重的急功近利思想，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政绩上，想得更多的是自己在位子上如何更快地做出让上下都看得见的政绩，以便能够为自己尽快升迁打基础。而对于一些打基础、垫根基的工作，谁都不愿意花更多的功夫去做。同时，在干部队伍中，也和社会上一样，比较普遍地存在一种浮燥情绪，在一个地方干两三年就想着该动了，而这个动不是平级动，而是要么提拔，要么是从下一级单位调到上一级单位，最差也应该是从相对差的单位调到相对好的单位。因此，对于象抓基础教育，加大投入改善群众的基本生活条件等等基础性方面的工作，都不愿意下功夫去做。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几乎所有的地方分管教育卫生这一类基础性社会事业方面的工作的，都是党外干部或者是女干部，党外干部这个角色的作用和地位，局内人都清楚，实际上就是政治性安排，实质性的东西作为党外干部是介入不了的。而对于女同志，虽然我们不能重男轻女，但在现实中，男女之间是有区别的。同时，由于现在领导干部变动快，加之在干部培养上下功夫不多，对干部的了解程度非常有限。因此，在干部选拔上，就始终存在总在领导身边和几大机关里的那些个人中选来选去的问题。尽管现在各地也采用了一些公开选拔、公推公选之类的方式，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干部选拔面太窄、对干部了解不深入的局限。为什么不能从根本上改革一下干部选拔的方式，要么全部实行公开选拔，要么象西方国家那样实行组阁制呢？”艾波澜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

　　“实际上干部工作上存在的问题还远远不止选人用人的管道太窄的问题。用人上存在不正之风的地方还不少，并且有些方面的问题还非常严重。突出地表现在凭个人好恶用人，随心所欲调动干部，乔太守式地乱点鸳鸯谱等等。现在，干部队伍的精神状态可以说是普遍不佳，有激情的不懂业务，懂业务的没有激情，整体工作基本上是被全国的整体发展形势拖起走的，主动性和自主性可以说是空前的缺乏。尤其是象我们天籁市这样的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更为突出。”陈刚学者式地对现在的干部队伍和领导班子做出评价。

　　类似的争论，在小王他们几个同学中是经常进行。小王和艾波澜、张明、陈刚四人因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在学校时，小王和艾波澜两人又在一个班，虽然和陈刚、张明两人是分到天簌后才认识的。但认识后几个人都觉得相互之间很投缘，因此，彼此间的来往就比较频繁。但几个人在一起时，总是要就一些热点问题开展争论，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四个人中，要算小王最理智，艾波澜最冲动，但对问题的看法却常常有独到之处。陈刚和小王一样，因为毕业后就分在机关里面工作，受机关里的风气影响，要显得成熟老练一些。而张明因为毕业后就分配在学校教书，因此，要显得书生气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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