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爱了,就用全部的心;若是恨了,试着忘怀。不要在人生最美好的回忆里装满遗憾。
以前的我总是怀有梦想,而且很多,因为反正又不用花钱,而且万一实现了不是很好。在这些梦想中有的不切实际,比如,想过自己化身为女超人,在林弹雨中自由穿梭,拯救战火中无辜受苦的难民;手头拮据的时候,自备穿墙打洞、幻化无形之术,在财阀巨贾家中劫富济贫.......
特别不喜欢有的人总是将“迷茫”挂在嘴边,认为在自己目标不确定的时候任何人都有迷茫的权力,并借口肆意挥霍青春,甚至借此盲流在社会上。我认为那是不负责任的耍流~氓。
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的梦想却越来越少,也出现了梦想空缺期,也许,就是所谓的——迷茫。
......
就这样坐在病边,看着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着的祁嘉辰,突然有种强烈的无力感。
人在疾病和生命面前总是表现的非常弱小,时常听见这样的新闻,有钱的富豪因为疾病英年早逝,一生荣华富贵付之东去;精明能干的白领因为疾病离去,再多梦想也如云烟。
老爸以前总是说,不要有太多的幻想,对任何事情也都不要抱有百分百的希望,实现最好,实现不了就是百分百的失望。
我对祁嘉辰能够苏醒这件事,从他第一次动了手指之后就燃了起了很大的希望,桐桐病情的好转更是让我相信了奇迹是会发生的。而且我坚信都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也一直认为,性格倔强的祁嘉辰不会让我失望。
可是又这么久过去了,他的好转并没有更好。
握着冰凉干硬的手,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爬在他身上哭了出来。
嘉辰,你知道吗?我多想你能醒过来,哪怕只是睁开眼睛再看看我。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就算你生我的气,总是凶我,脾气古怪暴戾也无所谓......
我想带你和桐桐回家,回我们的家,就在小的时候祁爷爷的那个美丽院子里生活。我们再多种一些花草,夏天满院子弥漫着花香;冬天的时候如果下了雪,那个宽敞的院子一定可以堆很多的雪人,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火炉边吃田里自己种的烤红薯......还有,我妈妈做的鱼片粥,也许你身体恢复好了,还可以跟着我爸去池塘沟渠里钓鱼,我和桐桐就站在门口等着你回家,多好!
......
“夫人,时间差不多到了。”特护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提醒。
“......”
见我不回答,特护又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抹了把眼泪,朝特护点了点头,又不舍地看了祁嘉辰一眼,才准备站起身来。
“连......”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微弱的男声,声音非常空渺,像细弱的风声在夹片中吹过,带着干涩的嘶哑,仅轻颤了一下耳膜。但这个音色我太熟悉,太熟悉,就算只是一个呢喃,我也能听得出它的主人。
这个简单的音节,带给我的震撼是巨大的,不亚于山呼海啸,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重大的事件,都不及这个来得凶猛,我几乎压持不住狂跳不止心跳。
“嘉辰,我听见了什么,你是不是在叫我?再一次好不好。”不敢太大力的摇晃他的身体,又怕听不清他的声音,我半个身子都挂在了边上,耳朵紧紧挨着他的脖子。就这样趴了好几分钟,祁嘉辰也没有再发出那样是声音。
“夫人,可能是您听错了,精神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幻听。”特护见我这个样子,实在害怕一个重心失衡砸在嘉辰的身上,那样她这个特护也不要活了,手有些颤抖地拉住我的胳膊。
“你也听见了是不是,他刚才明明喊了我的名字的。”我挣脱开她的手,继续把着边,“嘉辰,你如果真的那么想我,就大点声。”
“呃......”那个如风匣子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和特护一下子都滞住了,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因为自己的呼吸影响到这个如气息一样微弱的声音。
“连......”嘴巴没有动,但喉结滚动了,我亲眼所见。
“叫医生,快叫医生过来。”特护有点蒙,我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医生带着护士很快来了,紧张有序的检查过程中我一直难以置信,狠狠地掐了把脸,是真实的没错。
“奇迹,真是奇迹,这在医学上解释不通啊。”医生检查完后,拖着下巴嘀咕着。
“医生,这是不是说明嘉辰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我瞪大眼睛,呼吸紧张地看着医生,就像考试发榜那刻,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可又怕知道了答案后成绩惨不忍睹。
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祁嘉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把我急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医生,是有还是没有。”
医生被我这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知道我经常来这里,估计就凭这一嗓子就能将我请出去了。
“您还别激动。就刚才我们的检查结果显示,病人的身体特征并没有明显改善,相反心肺功能指数倒有所下降,还有您刚才提到他突然说话了,这点我们确实没法判断是什么原因,在医学上来讲他的大脑已经接近死亡,不可能出现有意识的语言神经波动,这些年如果不是纳米波呼吸机和我们特质的药物进行身体擦拭,他的身体恐怕早就和尸体没什么两样......”说完他看了看我,“对不起,我说话比较直接,但,这是事实。”
见我脸色越来越沉,医生又换了口气,“不过,您也不要太伤心,虽然身为医生的我不愿意承认,不过......也许真的有医学上解释不了的现象。”
“......”
医生又吩咐了特护一些注意事项便带着几个护士出了病房。
我看着肌肉萎缩干枯的祁嘉辰,脑子里想着医生说的话,什么叫医学上解释不了的东西?难道是.......鬼~魂?
刚想到这两个子一股凉意顿时涌了上来,我拍了拍呆滞的有些僵硬的脸,苦笑一声,什么时候一向秉承无神论的我,居然也会愿意相信鬼魅之事发生在祁嘉辰的身上。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愿意接受,无论祁嘉辰以什么样的方式留在我身边,我都愿意。
我想继续留下来,再试图让祁嘉辰说几句话,特护着急地不停往外推我,说好的十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如果还想继续吃这碗高薪的饭,当然得一切按照规矩办。
走廊里的行人非常少,清新剂的味道取代了消毒水的味道,让每天都经历着生死的大门,更多了份私人会所的味道。这个以烧钱出名的医院,几乎成了我的第二个家,我来这里的频率,甚至超过了回老家的次数。
想起老家,就想起了父母,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了。
隋阳是第二次陪着我回家,他没有祁嘉辰那么强的方向感和洞察力,加上上一次又走的乡间小路。上了高速后他就不怎么和我说话,一路上不停地看导航,注意力高度集中。
“我说大哥拜托拜托,有我这个活地图在这儿,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前面下了高速第二个路口向右转。”我看了眼神情紧张的隋阳,指了指前面。
“我这不是见岳父岳母紧张的吗?”隋阳顺着我指的方向调转方向盘。
“矫情。”我故意白了他一眼。
他一边开车,一边抽出眼睛也白了我一眼,“一共没见过岳父几次,你同情同情我。”
哼,还同情他,我每次去他家跟上刑场一样,也没见他怎么同情过我,我父母向来通情达理,就算不喜欢也断然不会恶语相向,哪像他的那个老女人姐姐。
车子上了小路有些颠簸,昨天又下了一场大雨,道路坑坑洼洼,隋阳的车子性能很好,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停停停。我要吐。”隋阳快速摇下车窗,我趴在车窗外一阵干呕。
“是不是晕车了?来,喝点水。”隋阳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我漱了漱口,又喝了几口,恶心劲才缓解过来,看了眼泥泞的道路,眉头紧皱,“什么时候这路这么破了。”
隋阳也看了眼外头,“以前不是这样吗?”
“不是。”以前我和祁嘉辰每次回来都会走这条路,那时候虽然不像城里铺的柏油马路那么结实干净,但也算平整,偶尔的小坑小洞无伤大雅,这几年都是父母来回跑,我回来的次数倒是不多。
“桐溪郊区像这样乡村公路不多,农村城镇化建设这么快,哪个镇政府不愿意紧跟时代潮流创造业绩?回头我找人反映反映这事。”隋阳说道。
我朝他撇了撇嘴,“你又牛了?”
“呵呵,这不是在老婆大人面前逞逞能吗?”
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老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我们车子开过来,老远就挥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