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劳斯莱斯一路急行,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一片叫做‘红花别墅’的富人聚集区。
接受了门岗的排查之后,车子便开了进去,邓轩搭眼一望,只见这片别墅区依山傍水,各栋别墅之间井然有序,风水虽不算是绝佳,但也是上好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张老道士所说的不详呢?
不过,一想起不久前在南家见过的邪尸,邓轩也没有开口多问,毕竟像一些怪事之类的,大多还真不是风水问题,更多的原因还是人为。
“小轩啊,你别看这里顺风顺水的,今天咱们去的哪家还真邪性,你可得小心点!”张朴子开口与邓轩讲道,他也担心邓轩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吃亏。
邓轩来了兴趣,狡黠问道,“张老,既然你已经踩过点了,那你说说怎么个邪性法。”
张朴子敲着手里的拂尘,凝重道,“就和前几天在南家一样,一进门就能感到一股子阴气,只不过这一家没有老掉什么人!”
“当时我还以为是哪屋子里的格局有问题,并且还拿了几张符试了试。”
张朴子顿了顿,看向邓轩道,“——你知道,我这画符的本事可是真的。但我那些符根本就不管用,而且用了之后,屋里反倒是更阴凉了!对了,那栋别墅里连蟑螂都没有一只,甚至周围的花草都活不起来!”
“难道,是哪别墅地下有问题?”邓轩皱起眉头说道,他很少去猜测这种事,而且他也不太懂。
不过要是老头子在这,按照老头子在风水奇门上的造诣,他肯定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但邓轩在这风水奇门上面就是个二把刀,只有到了实地,邓轩才能发挥出自己的威力。
“这个我也弄不明白,所以才去找你师父的嘛!”
张朴子无奈说道,“本来在那别墅住着,还没多大事,但这阵子,每到晚上,那别墅顶层的阁楼里,总是砰砰的乱响。这家人的儿子胆大,叫上家里的两个保镖就摸了上去,结果一推开个楼门,差点没给吓死在当场!”
“幸好那两个保镖没看见阁楼里的东西,一下就把门给锁上了,但随后那东西从里面撞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那两个保镖也是吓得不清,把那吓蒙的小伙子抬下楼后,这两个保镖也就病倒了!”
“至于那个看到了东西的小伙子,只说了一句‘有鬼’之后,就一直发高烧,半昏迷半醒着,现在还没醒呢。”
张朴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么一弄,可把这家人给吓坏了,就连几百米外的邻居,都不敢在家住了。至于那几个请来的师傅,大白天的到阁楼上摸了一圈后就坚决不干,夹起尾巴跑了!所以……”
“所以,这家人就找到了一位手眼通天的张爷爷,但张爷爷也弄不好,于是就想到了我师父,然后就拉我来帮你擦屁股,——是不是啊,张爷爷!”
邓轩洋腔怪调的说道,他算是听明白,感情这老忽悠是搞不定了,并且眼瞅着天快黑了,老忽悠怕被那阁楼上的东西给拆散了,所以就死皮赖脸的拉着他来擦屁股。
张朴子老脸一红,讨好道,“小轩啊,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了吗!…我…我可是认了你师父当大哥了,也算是你半个师叔了吧,你可不能眼看着我这把老骨头被拆散了,见死不救吧!”
“拆散了正好,省得你到处忽悠人!”
邓轩白了这没皮没脸的老道士一眼,食指与中指一挑,在老道士面前晃了晃,趁机索取好处,威胁道,“事后报酬,我七你三!”
“你,你个小子,你这是坐地加价,毫无道理嘛!”张朴子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大叫道。
“八成!”邓轩看都不看老道士,继续加价,“再不答应我就要九成。”
“七成!七成!你七我三!”
老道士没辙了,一咬牙一跺脚,拍着大腿下了决心,谁让先手在邓轩身上呢,而且这个邓轩还是一个腹黑的主,表面上看起来单纯无害的,但干的全他妈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事。
车子很快就到了地方,邓轩跟着张朴子下车。
天色已经全黑,借着布设在各处的强光灯,穿过一道焉了吧唧的冬青树枝编成的栅栏,迎面看到的便是一方超大的游泳池,游泳池后边就是那栋错落豪华的城堡式西方别墅。
至于别墅周边,除了几棵快枯死的古木,剩下的就是被做成了高尔夫球场的草坪,只不过看着刚铺没多久的草皮,却都打卷发黄了。
邓轩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跟着老道士继续往里走,那背包不重,里面就是张朴子的铜钱剑、照妖镜、罗盘,以及各种鬼画符。
这栋别墅里很静,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就连最能叫嚣的蟋蟀声都听不到,在黑色天幕的衬托下,整栋别墅透露着一股子邪气。至于住在这里的人,早就被老道士给忽悠走了。
老道士领着邓轩穿过回廊,随手推开一直没关的大门。这一推门,一丝阴冷的戾气便窜了出来,邓轩皱了皱眉头,踏步走了进去。
走近别墅内部,那阴冷的气息就更加浓郁了,邓轩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一团团不敢靠近他的凶厉气息,冷笑了一下便睁开了眼睛,直到此时,邓轩才有机会打量这别墅的的装饰。
“这户人家还挺有情调的啊,——不过我就想知道,他们住在这里,是怎么活下来的?”邓轩挥了挥手,与张朴子调侃道。
“听说是刚住进来没半个月。哎,你小子,咱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要给咱们钱,就算这房子是他们抢来的也没事啊!”张朴子托着手里的罗盘,没好气道。
邓轩一把抓过张朴子手中的罗盘,看了看那摇摆不定的指针,随手就给扔进了背包里,点了点脚尖道,“别测了,脚底下有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张朴子愕然,下意识问道。
只不过张朴子很快就回过味来,冲着邓轩不满道,“你个小兔崽子净胡说八道,人是在上面的阁楼上给吓坏的,怎么那东西就跑脚底下去了?”
邓轩耸了耸肩膀,眼眸闪烁道,“万一它们是朋友呢?”
张朴子没听懂,刚想说话,就听别墅外边有一群人在咋咋呼呼的乱喊,“张大师,张大师啊!”
“什么破事,不是不让他们来吗?”
张朴子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但随即就满面笑容的走了出去,对着那群人一挥拂尘道,“刘总,有什么事吗?老道正在紧要处啊,这一出来,又得重头布置啊!”
邓轩把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张朴子。这老道士明明是开着车转了一圈刚回来,竟然被他说成是正在紧要关头!不就是想多捞些钱吗,这正大光明的无耻,邓轩这么不要脸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张大师,真是劳累您了!”一名方脸的富贵男子满脸歉意的上前,随手就塞给了张朴子一个厚厚的红包,估摸着得有小十万。
“嗯。”张朴子哼了一声,神色恬淡地点了点头,接过红包看也不看,随手就递给了邓轩,高人形象装的那叫一个四平八稳。
那富贵男子身边,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看了看邓轩,有些诧异的问道,“张大师,这位是?”
“这是我的助理,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张朴子挥了挥拂尘,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小师傅辛苦了!”这群人明白过来,纷纷点头,刚才那富贵男子赶忙亲热的跟邓轩打招呼,顺手又塞了一个红包。
看着邓轩把那红包塞进包里,张朴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刘总啊,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这还在忙着呢。”
“张大师啊,感谢您啊,您真神了!”那姓刘的富贵男子双眼放光,激动的说道,“我儿子受了您一道符,果然醒过来了!方方,快过来给大师磕头!”
“谢谢张大师!”说话间,一名染着黄发的青年被两名保镖搀了过来,这少年脸色惨白,双目中也没多少神色。
黄发少年给张老师磕了个头,刚站起身,无神的眼睛不经意间往张朴子身后扫了一眼,结果一下子就目瞪口呆了,激动的大叫了一声,“我|操,邓轩!”
邓轩早就看清了这个连路都走不稳的黄发少年,他抱着胳膊,冲黄发少年努努嘴,灿烂地笑道,“好久不见呦,基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