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觉得,他以前显然小看了何秀秀。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又有些刁蛮任性的姑娘,原来豪放起来竟也是那般的肆无忌惮。
大口喝着啤酒,大口嚼着烤肉。驾着那条修长的大腿,板着那张清秀的脸庞。这个姑娘此刻看起来却是那般的率真和随性。
她应该一直向往着这样的生活,否则又怎么会表现的这么自然。她应该压抑了许久现在的生活吧,否则又怎么会表现的这么渴望。
坐在一旁的三刀此刻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孩子一样,一边慢条斯理地吸吮着他那碗加了辣子的面条,一边双眼呆滞地看着何秀秀将一大块羊排咀嚼而下。
他知道,她其实只是在以此宣泄着内心的悲愤。所以,他没有出声打扰。
啤酒喝了一打又一打,在这明明灯火璀璨,热闹非凡的街角,他们却显得格外沉默甚至是惆怅。
三刀不明白气氛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尴尬和寂静起来。明明之前何秀秀还在兴致勃勃地点菜。难道,是因为自己点了一碗面条,从而破坏了本该和谐的气氛?他这么分析着,目光则忽的看向了桌上那些啤酒。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何秀秀喝酒的频率变快了,变多了。沉默,也从那时候开始悄然而至了。
气氛大概是在那时候变得压抑和寂静的,何秀秀也应该是从那时候显得惆怅和哀伤的。
……
“李珍珠,是我的继母!”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开口,面无波澜地说了这么一句。
三刀那时候已经吃完了一碗面条,正在啃着一块羊排。他被何秀秀的突然开口微微一惊,等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时,何秀秀又开口了。
“她原来就好赌。父亲走后,她更是嗜赌成性!”
她的话让三刀立刻明白了一切,而接下去的事,何秀秀即使不说,三刀无疑也已能猜出个大概。
“那她现在人呢?”短暂的沉默后,三刀试着轻声问了一句。
何秀秀神情木讷地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她喝了一口啤酒,眼神空洞地望了望街边的霓虹,“我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她了!”
“估计是跑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似是自嘲般的苦笑。命运,显然也给她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三刀听着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他拿起酒杯朝着何秀秀晃了晃后说,“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何秀秀跟着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在片刻的回味下,她忽然深有感慨般叹了一声,“她以前,其实很疼我!”
她的语气和口吻都让三刀真切的感到她其实并没有任何怨恨李珍珠的意思。她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而已。
……
气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一下子回到了沉默和寂静。一打又一打的啤酒开始接二连三的消失在二人的沉默和干笑之中。
他们喝得面红耳赤,他们喝得傻笑连连,他们喝得语无伦次,他们喝得昏天黑地。
何秀秀喝趴在餐桌上的前一刻,三刀从她嘴里听到了一阵哽咽声,也从何秀秀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正在打转的晶莹。然后,这一切都被何秀秀埋进了她的手臂里。
此刻看着埋头不语的何秀秀,三刀知道她无疑是喝醉了。他试着轻轻叫了何秀秀几声,但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不能喝就别喝,看看,傻了吧!”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跟着又瞥了一眼桌上七零八落的酒瓶和一塌糊涂的剩菜。
“这下好了,我给你弄哪去?怎么弄回去?”
“喂,老板,老板呐,老板。何秀秀,秀姐,何姐~”
再三确定何秀秀真的已经彻底喝醉之后,三刀终于有些烦躁地拍起了脑门。
他喊来了六嫂,准备买单离开。此时的时间已接近凌晨十二点,但烧烤摊的生意却依旧红火。
“多少钱!”他略带恭敬的问。
“四百五十七,给四百五吧!”六嫂瞥了一眼喝趴的何秀秀,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凌乱不堪,随后出于关心地说:“以后不好喝这么多酒,伤身体!”
“诶。”三刀应了一声,一边很自然地从何秀秀的皮包里掏钱,一边很自然地说:“这不是今儿个她心情差吗!”
他庆幸何秀秀带了足够的钱,否则接下去的事无疑会让他很尴尬。尽管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他有些尴尬了,但好在他表现得足够自然。
他将五百块钱递给了六嫂,说话的同时已是一把扶起了何秀秀:“您甭找了。”
“那不行,那不行!”六嫂连连拒绝。
“我常来,那多的就入下次的账了!”
六嫂原本依旧想要拒绝,但当她从口袋里掏出零钱准备找给三刀时,三刀已经搀扶着何秀秀走出了烧烤摊。耳边不时响起其他客人的催促声,沉吟稍许,六嫂最终收回了零钱并向着三刀喊了一声,“那路上慢点。下次来啊~”
三刀将何秀秀扶到了她那辆POLO车上,他坐在驾驶室,何秀秀坐在副驾驶。然后,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因为他不会开车,也不敢开车。同时他也不知道何秀秀住在哪里。至于现在的何秀秀,恐怕晴天霹雳也无法将她吵醒了。
他在车里连连喘着粗气,呆呆看着半躺在座椅上的何秀秀。他的目光开始像一条蚯蚓一样在何秀秀的身上肆意的蠕动,慢慢爬过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最终,他的目光从何秀秀胸前起伏的两抹圆润回归到了何秀秀的领口。他忽然觉得,何秀秀的领口在这时显得有些宽松。一道完美的风景线在此刻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一切让三刀不由得口水直咽。他开始大汗淋漓,他开始喘息不止。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一个锅炉里正被不断的烧煮一样,他的肉要被煮熟了,他的血要被煮沸了。
他不由得颤抖,那或是一种战栗。他的目光带着贪婪又显得胆怯,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却又不知所措的收回。他明明燥热难当,却又不停搓着双手似在取暖。
最后,他的脑中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