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父子
他们回去的时候见到了马志民,见到谷雨和乐天手拉手进了房间,他眉毛轻轻地动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谷雨有些惊讶地问。
“我从苏州过来的?”马志民道。
“苏州?”谷雨有些蹙眉,他有不好的预感。
乐天自见马志民和谷雨有话要说,便示意了他们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出门时被她一股脑摆出来的衣服还在床上,她把衣服统统收回箱子中。
她今天太快乐了,她既想把这种快乐和所有人分享,又觉得这快乐一旦说出来便会消失不见,便只能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回忆着今天的一切。
回忆过后,她急切想见到谷雨的脸,可是悄悄打开房间门,见到马志民和谷雨还在说话,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马志民说他从苏州来,乐天想他们一定是在说谭苑秋的事,谭苑秋是苏州人。她想问问王笑,王笑和她说过他也在给谷雨做事呢。
不过她先登陆上了手机微博,自从她被拍到和谷雨照片之后,她再也没有发过微博。不过也偶尔会登上去看热点。
“谭苑秋父母为争……”几个字后面加上一个橘色的沸字,乐天急忙进到热搜榜。便看到一路娱乐的深度报道在第一条。
这是一篇从谭苑秋出生到死亡的详细报道,其中罗列了他父母的离婚,抚养,她学昆曲到和张春兰割裂以及后来的所有从艺之路。虽然她从艺之后的经历已经是大家所熟知的,但这篇报道还采访了张春兰以及她父母位了指责对方的互相印证之词。
报道的焦点在于谭苑秋的一生和父母的纠葛,作者认为这是导致谭苑秋最后悲剧的根本原因。
谭苑秋的母亲李智还在怀着她的时候,他父亲谭伟便出轨了。谭苑秋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婚,谭伟带着出轨对象出国,之后并未给过他们母女一分抚养费。谭苑秋成为了李智再婚路上的累赘,她的母亲把对父亲的怨恨转到了她身上,动辄便遭打骂。后来她遇到在庭院里面常昆曲的张春兰,便每天都去等着张春兰出来练功。张春兰见她长得漂亮,便试了试她嗓子,她一试嗓便惊艳,张春兰让她有时间便去她家学戏。
昆曲让谭苑秋忘记了自己的家庭悲剧,她沉浸在哪个迷人的世界之中长到了十六岁,直到回家遇到她母亲的牌友。
这时候李智已经在外面欠下了一大笔钱,她的牌友中有一个好事之人便道:“你家里有颗摇钱树,多大的窟窿都给你堵得上。”
谭苑秋的母亲豁然开朗,她发现女儿不知不觉之间没了以前的畏缩模样长成了个极美丽的少女。张春兰八年的昆曲熏陶,她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年轻女孩缺少的气韵。
李智在女儿生日那天说要带她出去吃日料,这是谭苑秋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穿上自己最爱的一条长裙,在日料店里,她见到了一个和他母亲差不多同龄的男人。
后来张春兰发现了谭苑秋怀孕,在张春兰准备带着她去医院的时候谭苑秋被她母亲接走。忽然有一天,谭苑秋说她不想学戏了,怒其不争的张春兰把谭苑秋赶出家门。
再后来,谭苑秋十九岁凭借着张黎明电影出道,之后顺风顺水,27岁和经纪人发生经济纠纷,经纪人卷走了她大量财产,她又拍了两部口碑不好的电视剧之后便很少出现在影视剧中。
这篇报道中的谭苑秋父母一个把她推入地狱,一个从未参与她的成长。如今为了谭苑秋留下的房产大打出手。
乐天被这篇窒息的新闻看得泪如雨下,她想起了谭苑秋躺在冷雨中的样子。她纵身一跃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背后的真相远比世人所知的还要残酷。
文章是娱乐笑笑生的落款。这篇文章并未说明谭苑秋遇到的那个男人以及谭苑秋怀着的那个孩子的下落。这一定是王笑的报道,乐天抹着眼泪给王笑打电话,却始终占线中。
她推开门出到外面,谷雨和马志民依旧坐在客厅,他们已经没在谈话,房间里面充满了凝重的气氛。马志民见到乐天出来,便站起身走了。
乐天坐到谷雨身边,她拉着谷雨的手在掌中。她想问什么却难以出口,只能默默地陪着他坐着。
坐了一会儿,谷雨忽然问道:“乐天,你父母是不是从小就宠着你,爱着你。”
乐天点了头,抓紧他的手算是回答。
“你知道有不配做父母的人吗?”他的声音带着干燥,听着像是问她,他的语气反而更像是在陈述。
她自然知道谷雨说的是谭苑秋父母的事。
“我们以后一定不要成为这样的父母。”
“我们?”
她因为谷雨的话瞬间坐直身体,可谷雨并未接话。因为他们刚刚开始交往,现在谈为人父母也太快了,而且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不过乐天很快反应过来即使他们分开,也会各自成为父母。
第二天拍谷雨和陆长天的戏,这场戏谷雨在试镜的时候表演过,当时吕行十分满意,而今天谷雨始终进不了状态。开始他心情沉重,表演起来包袱极大,接下来连续拍了气场吕行都不满意。
“这是你爆发的戏,你恨你的父亲,得表现出来这种仇恨。”吕行一遍一遍地和他说。
等再次NG的时候,陆长天忽然给了谷雨一巴掌,这是剧本中没有的设计。谷雨愣了一下,现场的人也全都愣住了。
“你是我儿子,我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陆长天道,这也不是剧本的台词。
“你是我儿子,我想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你。”陆长天道,这也不是剧本的台词。
“儿子。”谷雨摸了一下脸,“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词,我居然是你的儿子,你亓大帅居然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这就是个笑话!笑话……”
谷雨忽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配当父亲吗?父亲这个词,从我知道母亲的死亡真相开始,便已经成为仇恨的代名词。”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
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
他喃喃自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