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九话悲欢自饮
水灵靠着‘门’,凝结的冰雪越来越多,李沉沉渐渐没了声音,吹来的风变得越来越寒冷。.。
水灵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几声呼喊李沉沉,“姐姐……”到房间内终究还是没有回应的声音。
水灵这才起身,用瘦小的撞着结满冰晶的‘门’,疯狂的呼喊着,“姐姐……”
默灵从远处飞来,一道寒芒落地成形,拉开水灵的手,用灵力一掌将‘门’推开。
水灵站在默灵身后,感觉到的安心前所未有。
水灵却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连脚下都无法挪动一分。
李沉沉全身爬满亮晶晶的冰,并且还覆盖着大量的积雪,她这是想把自己冻死?
默灵毫不犹豫的将李沉沉抱起来,她的身体已经被凝固成形,根本无法平稳的放在‘床’。
默灵背对着水灵吩咐道,“快派人去通知皇,不还是你亲自去吧。”
水灵满脑子空白,好不容易听到默灵的吩咐,转身拔‘腿’跑,时间紧迫。
默灵看着双目紧闭的李沉沉,不由得难过。
“主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身缠着魔咒,我们所有人都不肯说实则都是为了你好,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默灵抬起手,寒芒在手腕处缠绕,这一股灵力与李沉沉身的冰晶相结合,他们同属寒冰系,也是说李沉沉冻的寒冰除了自己只有默灵能解。
默灵也觉得怪,不知为何。
当李沉沉身的寒冰开始融化的时候,默灵竟然毫无排斥的吸收了这些灵力,怪,李沉沉用的灵力怎么好像是从默灵身体内流‘露’出去的一样。
默灵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这样?
这时的他才逐渐意识到,为什么重生之后的李沉沉,灵力也跟着变了。
为什么她的灵力能与自己完全相融。
默灵将李沉沉放在‘床’,盖好棉被。
房间里碎了一地的陶瓷,铺满了雪‘花’,默灵低头沉思。
水灵一路小跑着,终于跑回来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皇,不好了沉沉姐,她把自己冻结了起来,想要冻死自己。”
申沚崖呼啦一下子起身,刚挪动第一步猛然收回来,他不能再给她任何希望,他不能去。
申沚崖喉咙不安分的下动着,心急如焚另他手心里全是汗珠,他不能动,起码在这次李沉沉需要陪伴时候,他不能动不能靠近,只能用更为冷漠的方式来打击她的心。
申沚崖把目光看向申泠崖,示意这个时候该申泠崖表现了,申泠崖的心被各种情感‘交’织着,他安安稳稳得坐在椅子,一动不动。
在申沚崖几番眼神示意后,申泠崖还是一动不动,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走到李沉沉的‘床’边呢,相之下李沉沉也一定不愿意看见自己,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破碎不堪,不管后来怎么补救,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碎。
申步崖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我去吧,既然你们都不能去,现在唯有我能够走向她了,放心吧我会把她所有的情况,转达给你。”
申步崖是冲着申沚崖说出来这一番话的,现如今这般局面,大概也只有申步崖最为适合了。
申步崖回头头看了一眼凉初透,摇了摇头,对着喜鹊说道,“送我过去吧,辛苦你了。”
喜鹊不敢怠慢站起身,推着申步崖的轮椅,离去。
水灵如同傻了一般,呆在原地,没有跟随而去。
申沚崖也是在申步崖走远后,才踏着他走过的痕迹,慢慢跟去。
终究是放心不下,终究是要去看看她的。
一场本应该开心的秋家宴,如今只剩下一个喝着涩酒的申泠崖,和一个溃不成军的凉初透。
水灵也跟着申沚崖离开这里,月亮越是明朗心事越是凝重,悲伤越是深沉。
喜鹊推着轮椅听着申步崖指挥着,朝茶苑走去。
申步崖动了动嘴,不管有多不忍还是把心里话和盘托出。
“喜鹊,你也已经看到我恢复正常了,我派人送你回草原吧。”
喜鹊心一颤,咬了咬嘴‘唇’停下步伐,掏出怀备好的纸,刷刷刷写道。
——王爷,请你让我跟着你,只要跟着你行,什么都不求的跟着你。
申步崖握着纸,神‘色’有些动容。
“喜鹊,也许我不该把你从草原带出来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不是可能,使我根本不能给你想要的,我已经困住了叶儿,辜负了叶儿,我连阿茵都保护不了,反而害了她,今生我的心已经死了。”
喜鹊撰着纸,咬着牙,愤力写下。
——王爷,我不在乎这些,算我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你也不玩活在对我的愧疚,为你孤身挡下那一掌,是我心甘情愿,一开始我知道可能会因此送命,那我也要王爷好好活着。算王爷给不了我任何,喜鹊的心已经无法再装下别人了。
“你真傻,真是一个傻姑娘。如果直到现在我还是那般痴傻的状态,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不白白‘浪’费了吗。”
喜鹊破涕而笑,刷刷的动着手的笔。
——不管王爷变成什么样,只要我能守在你身边够了,不在乎你是否认得我。
喜鹊将手放在轮椅,推动着前行。
只要他是申步崖,只要她能做到的会奋不顾身的去做,既然申步崖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忏悔,那么喜鹊陪着,申步崖要弥补对阿茵造成的伤害,喜鹊跟着,无论哪里都好,无论怎样都行。
申步崖再一次进入到茶苑,默灵起身把位置让出来,转身离去关好‘门’。
喜鹊也跟着默灵走出去,她终究是个局外人。
默灵没有追问也没有疑‘惑’来的人为什么是申步崖,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深夜,院子央的申沚崖,他望着这里,笔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水灵则站在更远的一段距离。
默灵没有说话沉默着离开,拉过水灵的手,消失在夜‘色’之。
喜鹊无处可去只要站远一点,静候着。
申沚崖面无表情吹着冷风,他满目疮痍,心碎成粉。
“弦弦,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弦弦,朕也是无可奈何。”
“弦弦……”申沚崖纵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诉说。
魔咒在一天,他们之间无法流‘露’心声。
申步崖转动着轮椅,压过地的雪‘花’,来到‘床’榻边缘。
“阿茵,对不起。”申步崖垂下头,诚心悔过,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醒悟,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有谁。
“阿茵,我是不是很傻,总要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能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我有我说的那么爱你,不会造成今天这般局面了,时至今日,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后,我终于明白,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爱你,甚至不曾爱你。从前世的追寻,到今生的生死搏杀,不过都是为了一口气罢了。”
申步崖看着李沉沉的脸,吐‘露’心声。
“阿茵,前世因为得不到而追寻,因为得不得而努力,这便是我口所谓的爱,今生不过是与申沚崖之间稚气罢了,他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这一路走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我对你越是情深越是痴傻,在与申沚崖冰释前嫌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心底住着得那个人并非是你,对不起,给你带来了沉痛的伤害。”
很多旧时光里的回忆被拿出来晒一晒,申步崖才懂得那么多被忽略的时光,而心底一直抗拒着的人和事,都不过是自己用来抵抗的借口。
禁‘欲’仙子也罢,李绯辞也好,阿茵也不过而已。
如今面对眼前这个李沉沉,他更多的是亏欠和弥补,再无强词夺理的爱而言。
今夜又冷又漫长,申沚崖这样站在院子一晚,水灵好心拿来斗篷,申沚崖也一动不动。
申泠崖吹着风喝着穿肠酒,他多希望这一醉,能长醉下去。
凉初透起身按住申泠崖的手,“将军,你不能再喝了。”
申泠崖红扑扑的脸,用‘迷’离着双眼看向凉初透,微弱得意识还清楚得告诉他,这不是白衣姑娘。
“将军,这也许是最好的局面了。”凉初透实则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凉初透的心更加急迫的想找到破解魔咒的办法。
申泠崖摊开手,酒壶在地发出咣当一声,令人心惊胆战。
“我不怕李沉沉恨我,我知道我答应皇这么做。李沉沉一定会恨我。”申泠崖语无伦次,甚至开始哽咽。
他可是威震八方特骨铮铮的将军啊,今夜竟然被这脆弱的酒‘精’所麻痹。
凉初透拿起另一个酒壶,再为申泠崖斟酌一杯酒,又为自己斟酌一杯,悠悠开口道,“也罢,既然你想醉,那我陪你,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怪我。”
凉初透抬杯下肚,这酒又辣又苦真不知道,哪里醉人?
申泠崖似喃喃又似在跟凉初透对话,“我知道这样一来,我与沉沉之间必然成为敌人,像她还是李绯辞或者李弦茵的时候那般,我们针锋相对,我们迫在眉睫的争吵,呵呵……”
一滴一滴泪落进杯,融合了酒水,凉初透看着满腹委屈的申泠崖,说不出半个字来。
明月啊,你何时让有缘的人得以重逢呢?
明月啊,你又为何会变得‘阴’晴圆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