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第二天,2月2日,九点多一点吧,我听到外面有小孩的声音,“33床在这里吧?”往门口望去,居然是三名学生!我忙道:“在这里。”
她们拿了一个果篮,齐声道:“祝老师早日康复!”
我问:“你们怎么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外面冷不冷啊?”
三位小女孩告诉我,她们是坐公交车来的,高老师告诉她们我在这家医院,然后她们到了病区后,问护士知道了我的病床。
“买果篮的钱是向爸爸妈妈要的?”
“不是,是我们自己的零用钱。”
“谢谢你们!”我很感动。
“老师,你痛吗?”小露问。
“不痛啊,手术不痛,现在也不痛,有镇痛剂。”
“哦~~”她仿佛松了一口气。
看到小朋友关心别人了,我很高兴。
下午,有四个男生来看我,小浩说:“老师,我们给你买了吃的,喝的,看的,我们祝你早日康复。”我接过了他们的牛奶、小蛋糕、花束,一一谢过他们。
几天里,陆续有小朋友来,有的送来一束花,有的认真地做了卡片,上面写着:“老师,您要早日康复,早日来教我们。”戴戴做的卡片颇是特别:立体的,一翻开来,里面就变成了一朵七色花。她做的时候和她妈妈说:“妈妈,你羡慕我们老师吗?羡慕的话,我也给你做一张。”小朋友告诉我,他们是自动分好了组,分好了时间段,怕一起过来的话病房里会很拥挤。他们告诉我,2月1日这一天,早晨我没有出现在教室里,他们觉得很奇怪,小余巴巴地跑到办公室找我,到了办公室才想到那天我做手术去了。
听着,看着,我特别感动,我想,我要快点好起来,争取在下学期早日回到讲台前。
我学着用拐杖走路,学着支着拐杖刷牙洗脸,我要尽快学会自理生活,尽量不依赖别人。
2月5日,学校结业典礼,我通过校讯通向学生布置了寒假作业。下午,家长QQ群里,一位家长问,“我就想不通,我的女儿的书法为什么是良。我一向以女儿的画画为傲,毛笔字在家也经常练的。为什么有的人字写得狗爬一样的,也能得优?”
我愣了一下,她孩子的字写得还真不怎么样,“良”应该是一个很公正的评价。画画好跟书法有什么关系?在家经常练字不代表在学校的字写得好,其他同学在学校写字的好坏她也无从知道啊,怎么可以这样凭空乱说?我想了一下,便@了她:“我们是根据学生作业的书写情况来评定书法等级的。这和画画无关,和平时在家练的书法好坏无关。别的哪个同学如果在校的字写得像狗趴一样,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绝无得优秀的可能。不知您是否见过哪位同学字写得很烂却得了优秀的?”
我想,同学们的作业都在我办公室放着,书法成绩的评定班主任那儿留着底,你若有疑问,下学期可以到我们这儿来查看。谁知,她回:“谢谢老师。”有家长私聊我:“她肯定搞错了,以为这是美术成绩。”
或许是这样吧,我想。想着,便回了一条:“下学期书写认真一点,会有可能得优秀的,加油!”
我经常在网络上看到抹黑老师的言论,经常看到家长老师怒怼的桥段,所以常常告诫自己,跟家长说话,一定要心平气和,决不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今天我觉得自己尚可。
病房里真的休息不好,每天挂水六七个小时,那个时段无法休息;病房里探望的人进进出出,也无法休息。到了晚上,可以休息了吧,谁知隔壁陪护的呼噜声惊天动地,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鼾声,怎么办呢?我让老公去护士台去要助眠的药,结果他只要来了两个棉花球,说用这个塞耳朵。可是,塞了棉花球,一点用也没有啊,那呼噜声如海啸般排山倒海在我耳边爆炸。后来护士进来,惨不忍闻,叫醒了他。这时,我的睡意也跑掉了。
后来两晚,隔壁陪护的换了一人,终于,能半梦半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