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庆指了指锅中沸腾的浓汤,疑惑问道:“无念师叔、静心师叔还有达利宗吉师叔他们也能吃荤食吗?用不用弟子额外准备一些素食?”
“不用了,这么给你说吧,他们修佛修的是心,讲究相由心生。也就是说,只要心中有佛,就算是整天大鱼大肉,也同样收到佛祖的青睐,同样能修成正果,明白吗?”
天北居士一脸正经的忽悠弟子道。
几位僧人没有反驳,像是默认了天北居士所言,静静调息着。
“好吧,讲的太深你现在也不懂。你这样想,我们老头子刚刚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不吃点肉食补补,接下来有可能撑不住,这样你懂了吗?”
天北看到龚庆一脸迷茫,旋即又解释了一句。
“啊……明白了师傅。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请师傅指点迷津。”
龚庆犹豫了片刻,然后下定决心,紧张的问道。
“哦?说吧,为师为你解惑。”
“师傅,为何顾霄师兄不满二十,就可以下山入世;而徒儿却必须要等到四十五岁才可以出去?”
天北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向来乖巧的弟子,沉思片刻,旋即又指向正在铁锅中昏迷的顾霄,缓缓说道:
“你看他下山下的早,所以让人打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自当荡平一切不平事。”
“等你哪一天,将为师的《丹药百解》融会贯通,再突破到先天之境,为师就放心让你下山了,最起码不会被人打成重伤,等着师傅救你命。”
龚庆盯着昏死过去的顾霄,想了一会,便对师傅鞠了一躬,沉思起来不再言语。
没过一会,李长山等人就全都围了过来,只留下张之维一人看守顾霄。
龚庆看到诸位师叔师伯,便暂时不再纠结此事。
起身拿出洗好的碗筷,恭恭敬敬的一份份递出。
众人接过碗筷,自觉到铁锅里捞肉舀汤,争着看谁先捞到熊掌。
大家围坐成一圈,大快朵颐。
龚庆也舀了一碗,独自坐在边上慢慢享用,不时立起耳朵,听着几位前辈们讲话。
天微微明,清晨的寒风带着阵阵冷意吹进山洞石室。
围着铁锅坐一圈的老人们,此刻谈天论地,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感慨万分,俨然是一副别有韵味的风景画。
岁月不饶人,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过去了,但历史洪流中却一直流传着属于他们的传说。
大家一起怀念处江湖之远,居庙堂之高的日子,为之惋惜雀跃。
酒足饭饱后,这群老家伙又动了起来,接着为顾霄剔除残脉。
一伙老家伙就这样,四人轮休,每隔一段时间换上俩人,将这份工作又持续了整整两天。
漂浮在铁锅口的顾霄,终于被这伙老人,成功将旧经脉上的那一层‘烂皮’给撕去。
剩下的,就要靠先天绝脉阵引导着蕴灵之气,给他打通任督二脉了。
顾霄此刻,依旧还是昏迷状态,毕竟只有昏迷着,才能承受住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
再一次对顾霄的经脉路线确认一遍后,众人捞出在锅中泡了三天的银针。
此时一捆银针早以被金色的蕴灵之气染成了金针,每一根都透露着‘不凡’。
李长山再次对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将金针分给十人。
在按照特定阵眼站好后。
顾霄再次被人从锅中拉了出来,径直扔向阵眼正中央。
十一人围住顾霄,混合的七彩真气将他的身体自西向东旋转起来。
转动过程中,李长山等人眼疾手快,见缝插针。
一根根头发丝般细长的金针,没有丝毫磕碰,顺利扎入了顾霄的各个经脉穴位。
很快顾霄就被扎成了一个‘金刺猬’。
这密密麻麻的金针看似杂乱无章,胡插一通,实则大有玄机。
这每一根金针恰巧对应着顾霄的每一个穴位。
即便是再精密的人体穴位模型也自愧不如,
就连死穴这样的绝户命门,也被金针死死堵上。
唯独留下头部的天灵穴穴位空空如也。
突然,以李长山为阵眼,其余十人为辅,引出了锅中仍在漂浮的蕴灵之气,然后一股脑,灌入了顾霄的天灵穴。
这十人死死护住这股最纯净的蕴灵之气,不让其外泄。
引流,入体。
以此,先天绝脉——阵成!
这些蕴灵之气在顾霄体内遇口即钻。
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打通着顾霄的任督二脉。
整整过去一个时辰,蕴灵之气才冲开顾霄的任督二脉。
这还没完,剩余的蕴灵之气马不停蹄,又开始对着先天经脉发起冲锋。
江湖上一直有这么一个隐藏的规矩,入先天难如登天。
一般人需要在真气储存达到筑基巅峰后,开始对自身的经脉发起冲击。
只要你能成功打通十二条先天经脉,你就是一位不弱于各个门派掌门的先天高手。
若是打不通先天经脉,那你这辈子最高也就是筑基巅峰。
原本顾霄的修为,也不过堪堪筑基三层。
只不过他天玄门的各种道法秘术,灵符法器威力十足。
足以支撑他同阶无敌甚至是越阶杀敌。
但修为这种事情大家也清楚,只能磨豆腐水到渠成。
随着年龄的增长,修为等级也慢慢拔高。
这也是为何天北居士不放心龚庆入世的缘由。
而如今,这群老头子再加上一个憨憨的龚庆,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
顾霄竟然靠着先天绝脉阵,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冲开了全身的先天经脉。
接下来不用多说大家也知道会发生什么——顾霄将成就先天。
看着先天绝脉阵,顾霄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后便是四十条运功经脉。
这就说明不需要法宝秘术,顾霄便可越阶杀敌。
众人看到大功告成,忍住心中的狂喜,慢慢收针调息。
此刻,几位老家伙早以汗流不止,整个人就像刚刚救上来的溺水者。
汗如雨下的洪七夜,急忙从铁锅中舀了一碗金汤汁,囫囵喝下。
然后气呼呼的摇头直言:“这几天没留下一丝真气,全给那小子渡去了。总算完事儿了,累死了,以后我可不帮人别人搞这什么先天绝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