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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令世子殿下情绪崩盘的,一个是秦王他自个儿老爹,另一个是柴夫人,他传闻中的女人吗?
王玉娘有些恶趣味地觉得好笑。
“……冯大夫开的药,你还在喝吗?”赵嘉突然问。
王玉娘顿时觉得胃里翻腾,有些恶心。
“在吃。”她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她嫁过来六年小产过两次,一无所出,这才容忍董侧妃率先产下一子,否则怎么也轮不到董氏。
不过好在赵嘉态度明确,虽宝贝那个儿子,却一直要她生下嫡子。
只不过这两年她虽然一直在吃药调理,却仍是毫无动静,倒把她给吃伤了一般,不用闻,想起那股味道就觉得恶心。
这不,还只是提起,她的胃就已经受不了。
骆嬷嬷最是贴心,一看王玉娘皱眉立马就把茶水端到了跟前。
不过王玉娘的这副模样落在赵嘉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眼睛一亮:“不会是有了吧,董氏以前也是这样动不动就吐——来人,去请大夫过来诊脉。”
“不是,我是恶心的——”
“对,就是这样的。”
王玉娘见拦不住赵嘉,也不好硬劝,待到大夫过来诊完脉也就知道了。只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却难免有几分无奈。
哪怕身家背景再好,人品才情如何,多年无子总是为人所诟病。
后宅无子,总归缺了依仗,心里发虚,否则哪里就有董氏的张扬,有些不该忍的,她也就默默的忍了。
且不说王玉娘暗暗心苦,大夫一来还真就摸出了喜脉。
一时间赵嘉眉眼带了笑,一扫先前被他亲爹雷的外焦里嫩脸,大方地四下里给赏,从出诊的妇科圣手到他带在身边的小童,世子妃院里上上下下一干见者有份,听者有赏,连带世子后院有一个算一个都赏下不少好东西,俨然普天同庆的架式,风头直接就将刚封了新化郡王的二房给盖过去了。
不只世子有赏,秦王秦王妃一听到这好消息,盼了多年终于盼来个嫡孙,这俩大手笔更是化身散财童子,大赏秦王府。
王玉娘平日里自诩想得开看得开,实在没有母子缘就从后宅里抱个男孩养在身边,可是直到现在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高兴的直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真嘉看着心里这个膈应,可是她才怀了身子,以前还多次流产的底子,令他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可脸上也是僵住了,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她。
只安慰道:“这是喜事,你得高兴,没听大夫嘱咐吗,切忌大喜大悲。”
他这头称心如意,也不吝温柔软语:“咱们夫妻盼了这许久,总算给盼来了。你给我生个儿子,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家有皇位需要继承的。
“嗯。”王玉娘这时手就已经捂上了肚子,谢天谢地终于给了她孩子。管他是男是女,是她亲生的就成。有了这一个,下一个还会远吗?
“府里的事多且杂,你适当的放一放,身子最重要。别想有的没的,你是我正室嫡妻,生的是我嫡子,谁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
王玉娘心里一股暖流。
赵嘉丰神俊朗,相貌更是貌比潘安,她十六岁嫁过来,虽然在定国公府也经了不少事,却极少见外男。见了这等俊美的夫君又如何不心动,可是现实却是他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就没断过,哪怕再有少女心事,经过这些年也磨没了。不过尽力做个合格的世子妃罢了,各自安好便好,便是下了如此决心,耳边听得他这信誓旦旦的温言软语,也不禁心神一荡。
她倒不怀疑他是在趁机卸她的权,给董氏冯氏之流谋福利。要说她家世子不知是拎得清,还是无心,后院全权扔给她,从不多一句话。
她信他是为了他们嫡出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别说秦王府的管家权,什么她都能放得下。
“那就让董氏来帮我吧,冯氏那样天真不谙事的,让她出头倒像是难为她了。”王玉娘道。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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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一个王府住着,到底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一天是赵潘封新化郡王的大喜日子,晌午和媳妇干了一架,下午让秦王妃把他一见钟情的姑娘给否了,晚上他那出生便自带光环的弟弟又一举打破多年无嫡子的事实,人家宣布正妻有了身孕——
他弟弟最是认嫡庶之分的,哪怕满嘴仁义道德,挂着以德服人的牌子,这一点他却从不否认。
却不想一想,若不是已故秦王妃留下的嫡长子,他们的大哥死的早,这世子的名份又与他有什么相干?他可还记得,大哥坠马之前父王就已经要递折子给他请封世子了。
当然,他们那大哥也不是什么好货,嚣张跋扈,口口声声骂人不是兔崽子,就是小畜生。
他也不想想,他是小畜生,他们同父异母,他自己又是什么!
总之,不论何时他都是被欺压,让人瞧不起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姨娘所生,就活该受他们欺负一辈子吗?
赵潘心里越想越憋屈,整个秦王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可是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除了他自己——或者还有和他一起封了王妃的靳氏,没有人记得今天也是他封郡王的日子了吧?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活该憋屈?憋什么憋屈他也得忍着?
他现在是郡王了,不是那个在王府里屁大点儿的管事都敢拿捏他的无名份的庶子!
他是新化郡王,受朝廷封赏,吃朝廷俸禄的!
他们要当他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他们就错了!
他这辈子难得有个合心意合眼缘的女人,凭什么他们说不行就不行?他就不信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敢说不行?!
什么乱了赵嘉的辈份?去他娘的辈份,去他娘的赵嘉!
“——瞧瞧,不过就是怀了身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就急着昭告天下,也不怕有个万一——”
靳氏心里比嘴里还要犯酸,正在那儿嚼舌根,就见赵潘忽然扑腾一声从榻上坐起来,吓了她一跳:“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还不好受呢!”
她话还没说完,赵潘已经捧着他那只吊着膀子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奈何腿短,紧捯饬也没快多少。
“你干嘛去?!”
“你别管我,我自有要事去办。”赵潘头也不回地走了。
靳氏气不打一处来:“呸,有能有什么要事。成天不学好,招猫逗狗。别人看不起你,你自己也不争气——王爷都发话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