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还半年呢,”朱三公子呵呵笑,“你那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杨氏一听急了,那得什么时候能回本?
“洵美啊,咱们可得快着点儿。正好你夫君去了西边打仗,你一个人也是闲着,不若……投入到事业中去吧。”她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咱们就快着些。”
朱方则:……
这是人说的话?
柴夫人是夫君没在家,他好歹还在府里成天在她眼巴前晃悠,她倒实在,直接把她俩给划等号了!
贵妃忍住笑,“宝珠姐,这事儿急不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么也得一步一步按步就班。不过之前也是我没有经验,所以才拖了这许久,这一回怎么也不会再等半年了。”
杨氏这才笑了,只要不拖半年就行,自从得了这生钱的主意,她天天闭眼睛睡觉前都巴不得立马就发大财,天天数着银子过日子——
嫡母教的什么视金钱如粪土,女人家不能眼里只瞅着钱,特么这日子过的不瞅着钱,难道瞅着浑身肥油又不安于室的朱老三?
他是顶饿啊,还是顶啥啊?
她儿子九岁了,眼瞅着就要成亲了,大女儿七岁,小女儿五岁半,都是要攒嫁妆的,公中倒是能出钱,可到底她是亲娘,给点儿压箱底的存货那可不是越多越好吗?
说那些没用的,嫡母自己还不是手里紧捏着自个儿府里的银钱进项?银子还是拿自己手里最实在!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杨氏果然长舒了一口气,“我这一天天闲的慌,总算找到点儿营生,心里总跟长了草似的。”
“我一边派了绿柳去请你,一边又叫人去孙姐姐家里请人去了,听她说她家妹子还挺能耐,做得了前面的主。我寻思着她家大人在那是为官,自是不能经商,不若让孙姐姐打探打探,咱们是想个什么办法遮掩过去,算她一份子,还是年节什么的送些银子……待会儿孙姐姐来了,洵美你可想好了。”
不枉杨氏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种种状况尽她所能想到了。
朱方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总觉得这爱钱的小样儿比以前强撑大家闺秀是鲜活多了,怎么瞅怎么带劲。
果然是他媳妇,有这等心思何愁家业不兴?他哥收上去的银钱不几倍给赚回来啊。
杨氏当初只想到家里的钱可别落到朱方则手里给外面那些个女人挥霍了,双手双脚赞成交给朱老大管。可是银子是交上去了,她用钱却各种不方便,这时再想将银子要回来却是不好开口了。
自己主动交上去的银子,她跪着日子也得继续过下去!
如今抓到贵妃这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愿撒开,钱生钱的事儿,她现在是顶喜欢的。而且是自己赚的钱,朱老三脸再三也不好再从她手里要银子去做他的散财肥童子了。
“宝珠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贵妃笑,杨氏都想到这么深一层,根本不用她出手了,正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杨氏笑开了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朱方则一听反而不高兴了:
“师娘哟,你可太厚此薄彼了,你和我、玉清可没这么好说话。”什么时候能换一句他们怎么说怎么办,他可心都要剖给她了。
贵妃等的正是他这一句话:
“宝珠姐与你们自是不同。”
她是个外人,杨氏与朱三的感情问题她不想掺和,可但凡女人都有个独占欲——哪怕朱老三这么个肥货,偏她做的是迎来送往的消息,加之朱方则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贵妃生怕惹了杨氏的不开心,到那时后宅路线刚刚启动就折杨氏这里,却不是个好兆头,是以相处之时处处待她以诚,把个杨氏喜爱的不行。
如今当着杨氏的面,更是与朱方则泾渭分明,做出来就是给杨氏看的,远近亲疏让她有个比较。
只不过贵妃浑然不知杨氏的小九九,现在满心脑眼算计的是合作的买卖,什么时候能成,什么时候能收钱,至于杂七杂八的绯闻什么的,她如今还真不放在心上。
她家朱老三倒是有贼心,可柴夫人眼睛得瞎成什么样能看上他?
且看看人家相公一表人才——当然是听说的,可是绯闻对象一个杭玉清一个秦王世子,身世家放着不说,单看相貌那也是天与地,云与泥的区别!
柴夫人是做女人生意的,她就不信她审美品味已经异常到这份儿上。
不是她瞧不上自家男人,委实落差太大,她自个儿都没眼看。所以,她竟半点儿不疑心在自己面前满口花的朱三公子,三个人她竟是最坦荡荡,心无杂念的那个。
“那是,我们姐妹处的好,你一个爷们儿总往里掺和什么?”杨氏白了朱方则一眼,天生个没心没肺的货,吃不到嘴里也想瞅着养眼。
“早上二哥不是派了人来,找你晌午一同出去见人——你还不准备准备?”
朱方则闻言一晒,他家俩哥哥是看他最近又闲了,领他出去见客陪吃陪玩——毕竟陪吃谁都能陪,玩儿嘛,要玩出新花样新高度,朱家他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
只不过杨氏都开口撵人了,他也是要脸面的,不好再坐下去,伸手让两个小厮扶他起身——说是扶,其实是拉扯着他往椅子外面拔。
拔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总算初见成效,半边身子上的肉拔了出来,椅子见了缝隙了。
“……你这椅子,怎么又小了?”朱方则满头大汗,嘴上抱怨,不期然对上杨氏毫不留情的小白眼:
“那是你又胖了。”她毫不留情:“头次听说椅子会变小的……让洵美听了都笑话。”
朱方则不以为意地笑笑,他生就脾气好,心宽体胖。
只对贵妃道:“师娘何时准备好了,叫人过来知会一声,我派了人跟过去。现在不比以往,尊夫不在身边,你一个妇道人家四处走动也不方便,我这边多余的人不派,店里一应用人都听师娘的,只叫几个护院跟着,以保安全。”
贵妃对这样的安排是再满意不过。
以往有柴榕在,走夜路都不怕鬼,现在却甚是为难,胸中再有丘壑,无奈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寸步难行。朱方则这般安排无疑是急她之所急,想她之所想,贵妃心里不要太激动。
“那就谢过三公子了,”贵妃起身盈盈一拜。“我正为此事犯难,如今有您这话,我便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