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云在赵中华的引导下又将无我心法复习了一遍,此时他的内心已经十分平静,连凌青云自己也感到奇怪,不知是无我心法的功效还是得赵中华悉心教导的功劳。
这时,赵中华平静地睁开眼说道:“我师父讲过:武学的诀窍,一在玄气,二在武技。上乘的心法可以帮助武师更加效率地凝聚玄气起到修炼自身的效果,而上乘的武技则是在与人交手之时攻守间的变化,减少自身玄气的消耗而增加对手玄气的消耗。如此才可立于不败之地。”见凌青云接连点头,赵中华又接着站起身说道:“本门的武技求败剑法不追求固定的招式。只需领悟意境,现在我把这套剑法也传授给你。”
凌青云心中感激,虽然他已是赵中华的弟子,但从未想到入门第一天赵中华便将最上乘的心法和武技倾囊相授,这时见赵中华起身,他也连忙跟着站起身来。
只见赵中华已经伸出一只手掌来对着凌青云说道:“现在你和我交手,你试着揣摩我使用玄气的诀窍。”
“是。”凌青云一副受宠若惊模样,跟着摆开架势,但还未出手就听赵中华说道:“太慢了。你的架势一开始就暴露了你第一招武技的有效范围。如果我避开你的攻击范围,你只能花更多的力气来防守我的攻击。”
“这——”凌青云却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见解,但他看向赵中华,却见赵中华单手背在身后,一掌伸开放在胸前,看似随意,但却仿佛找不到一处破绽。
一旁白远山和其他白莲教弟子看到赵中华与凌青云比武,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众人都知道赵中华是求败的亲传弟子,自然十分好奇赵中华的武技。
“青云,看仔细了。”赵中华旁若无人,跟着出手攻向凌青云右侧,果然这个方位是凌青云防守上的盲区。等青云判断出赵中华的攻击再做出反应却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过好在赵中华点到即止,轻轻挨到凌青云后便抽回手掌,跟着说道:“换你来进攻试试。”
凌青云闻声点头,跟着俯身蓄力,双拳紧握接着打出一连串的攻击,但却都被赵中华以单掌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两人如此来往了二十个回合,凌青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而赵中华却看上去毫无与人交手过的痕迹,说话时依旧底气十足:“你的攻击因为招式所受限制太多,虽然玄气使用的比较效率,但出手之前攻击点便已经暴露。如果要改变攻击点则出招的力度又会折损。”
“赵大哥,我似乎听明白了。”凌青云还满头雾水,但一旁凌雪瑶却一副受教的模样,跟着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小木棍来,轻轻一挥道:“是不是这样?”
凌雪瑶看似随意地一挥,却有一道无形的剑气飚出,这道剑气像似被刻意控制得非常微弱只在击灭供桌上的两只蜡烛上的火焰之后便消散不见。想不到凌雪瑶对玄气的发挥已经细微到如此精妙之处,连赵中华也不禁佩服她的天赋,要知道求败剑法的要诀便是在细微之处的变化,而当初赵中华掌握这套剑法的意境也花了不下半年功夫。
一旁白远山则好奇地朝着供桌走了过去,用剑气打灭燃烧的蜡烛,对于稍微掌握一点玄气的人来说都不是难事,而真正困难之处便在玄气的控制和应用。普通的武师出招必尽全力,而一流的武师却可以随时把握出招的力度,只有绝代宗师才可以达到出神入化,通微度显的境界。
这时白莲花则好奇地跑到凌雪瑶身边,也跟着拿起一根细木棍来说道:“我也来试一试。”说着不待白远山发话,只见她小手轻轻一挥,一道看上去比她本身还要巨大的剑气跟着脱手而出。
“不好——莲花,住手!”白远山几乎来不及细想便出声道,但却也为时已晚,那道比白莲花还要大的剑气一出手便失了准头直朝着房梁处飞去。
在木材被剑气震断的同时,一整块屋顶也跟着一下子都掉了下来。看着碎落满地的瓦片,还有激起的尘土,白莲花脸色发白地将手里的小木棍丢到一旁,跟着眨了眨眼看向白远山。
赵中华却没有想到白莲花这般年龄就已经掌握了如此淳厚的玄气,不过看她对玄气的运用却完全生疏,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倒是白莲教众人都对她宠爱有佳,除了发几句牢骚之外,谁都不愿怪罪她一下子把屋顶搞坏。
“还好损害不是很严重,庙堂两边都完好无损。”白远山这时抬着头说道:“莲花,可不要再乱来了。”
白莲花闻声乖巧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看着自己在屋顶上搞出来的大窟窿说道:“希望晚上不要下雨就好了。”正说着忽然间出现一道闪电,接着传来一阵雷声,庙堂里的空气也跟着流动起来。
白远山这时低头看着白莲花,却不知说什么好。不多时雷阵雨便将整座小庙包围起来……
这一夜众人只能坐在庙堂的角落里度过,虽然淋不到雨,但地上的雨却不停朝两边渗去,想要舒服地躺在地上饱睡一觉却是不可能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阵雨已经停了,一行人才都无精打采地走出旧庙。赵中华两夜没睡,不过好在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倒是一众修为较浅的白莲教弟子,一路上只能轮流到马车里去休息。队伍缓缓前进了一个上午,到中午才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这里正是白云山所在,从山下抬起头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山顶上的白云观。但是看着一直延伸到山顶上的山路,众白莲教的弟子却迈不开脚步。最后,只好让苏长老和白莲花,凌雪瑶三人与众弟子守在山下。只有赵中华,白远山,凌青云三人步行上山。
这白云山在一百年前是张天师传道之处,但白云观却非那位张天师所建,而是由他的两位弟子清虚和清风所立。时过境迁,如今那位张天师虽然早已作古,但他的弟子清虚和清风还依然健在。
白云观建立不到百年,比起蜀山派悠久的历史实在不算什么,因此白云观内的弟子数量也远不及蜀山派的十分之一。但不比庄严的蜀山派,每逢初一十五远道而来往白云观敬香求愿的信众却是不少,因此这间道观在蓬莱岛上也变得颇有名气。连白远山在听到“一道”的称号时,便立即想起白云观的清风道长。
再说,赵中华三人沿着山路一路上山,眼看走到半山腰时却见山路两边的灌木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林中依稀还传来飞禽走兽的声音。
走在三人最前面的白远山忽然示意两人小声,接着果然听见丛林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朝着三个人所在的方向移动过来。
赵中华又仔细分辨,那东西听不到脚步声,却只有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类似猿类的叫声。莫非——是山上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