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山庄内有数个规模大小不一的食堂,而云逸飞最常去的还是在其所居那处院落附近的那个小型食堂,那是属于内室的食堂,只有附近几座院落的人才在这里进食,云逸飞虽去过几次,但所见之人依然是寥寥无几,而他平常也多是让服侍之人将饭菜送至房中进食。
而像如今他们所来的这处食堂云逸飞还是第一次进来,室内宽敞,可容纳百余人就餐,其内已然有不少人开始选食进食,座椅板凳齐全,并排而放,陈设虽简约,但却干净整齐,四周架子上放着已然做好的熟食,干粮、炒菜、糕点、汤羹一应俱全,且种类繁多,一旁还有碗筷盘碟,整齐摆放。
云逸飞随着几人取了碗筷,盛了碗干饭,又取了两个馒头,放在一张空闲的桌子上,算是占好了座位,又取了盘子盛了自己喜欢的两个炒菜凑了一盘,又盛了一碗米汤。
看着有些眼花缭乱的各式吃食,有心再选上几样,又怕吃不完,又加上腹内早已饥饿,匆忙将饭菜放好,坐在椅子上便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五人拼座一桌,各式吃食已然快摆满了整个桌子,在云湘选好吃食回来坐下之时,云逸飞已然吃完了一碗干饭,山庄内灵力丰富,所植水稻谷物亦蕴含灵气,修士吃入腹中便能感觉到淡淡的灵力散发而出,果腹的同时亦能得到些许灵力,虽然不能与打坐修炼所获取的灵力相提并论,但这毕竟是吃饭时所补充的,聊胜于无。
但这些对于云逸飞来说却显得丝毫不重要了,他现在只在乎食物的味道,一碗干饭,两个馒头,一盘炒菜,一碗米汤统统进肚,但其还是觉得欠缺些火候,吃得不够痛快,又在摆放食物的地方徘徊了起来,最终选了些精致的糕点,慢慢品尝了起来。
但在品尝的同时,眼睛也关注着不远处一张桌子上,其上严严实实地摆满了各种吃食,但在桌子上只坐着一个胖嘟嘟圆乎乎的男孩,年龄亦是五六岁的模样,云逸飞看着其有些眼熟,知道是上午一同进行体能训练的。
倒不是因为一同训练才引起他的关注,而是看到桌子上那么多的吃食才一人享用,心道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定怎么能吃完这些食物呢,这足够四五人吃的,虽说不用付钱,但如此也着实太浪费了。
一旁云湘也已然进食完,用丝帕擦拭着小嘴,顺着云逸飞目光所向处,也锁定了那个有些椭圆的身影,似是知其心中所想,便开口讲道:“这是我们一同训练的,叫做云鹏举,小名叫做胖子,不过大家都管其叫球子,每次他都选那么多的吃食,但每次也都能吃得完。”
云逸飞也算熟悉云鹏举这个名字,上山攀爬之时超出时限的三人便有云鹏举这个名字,如今见得此真人,四肢短肥,腰粗体胖,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不擅长运动,体能训练不合格亦属正常。
五人吃毕,收拾碗筷盘碟,在一旁用竹筒引进屋内的水池旁洗刷完毕,分类放好,由于云逸飞执意要看云鹏举能否吃完这些食物,云湘自然不好离去,便留下作陪,而云天泽四人便即告辞,一同离去。
其他人像是早已习惯了如此能吃的云鹏举,路过之时也只是会心一笑,并未像云逸飞二人如此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虽说关注之人并不多,但云鹏举还是像是做错了事一般,胖脸微红,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不急不忙,细嚼慢咽,有条不紊,不做停留地吃着,像是周围的一切事情与其无关,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吃着。
随着云鹏举细嚼慢咽地咀嚼着,时间也好似慵懒般慢了下来,不知不觉间近半个时辰已然过去了,一桌子的碗碟盘也已然整齐地罗了起来,众多吃食也已然被其全部填充到了肚子里。
而这时,食堂里的人也已然寥寥无几了,四周的吃食也所剩不多了,云鹏举吃完桌子上的食物之后,扫视了下四周桌子上所剩无几的食物,又单手在浑圆的肚子上抚摸一番,片刻后,见其似暗叹一声,起身便将剩余的食物收拾一番,整整又装了三大盘,端到了自己所在的桌子上,又开始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云逸飞二人见此,不禁愕然地面面相斥,云逸飞终于见识到了云鹏举饭量的惊人之处了,见其又将足有两人饭量的食物消灭干净之后,才心满意足似得露出憨憨的微笑,同时也将一叠叠的碗碟盘收拾起来,去到水池里洗漱,二人才心有余悸般地起身离开。
二人回至住所,云逸飞又向云湘询问了修炼的一些事情,但也没得到太多的信息,也只知上午是体能训练,下午是自由修炼,但当其问到自由修炼的项目时,云湘也只说个人的修炼项目有所不同,自己也不了解多少,但修炼的项目都是师长分发下来的,无疑是最为适合自己的,就如你所练的那套拳法一般。
云湘也只是讲了些许修炼所发生的趣事,又是一番闲聊之后,便即起身告辞,她自然知晓快到云逸飞读书习字的时间了。
午饭过后,教书先生便会前来教其识文断字,讲解时限半个时辰,但之后其要用至少一个时辰将这些文字词语练熟写会,数年来,向来如此,只不过在今天之前,教书先生上午亦要讲解半个时辰,而今上午体能训练,上午的读书习字自然是免了。
云湘刚出院门,一位银发老者便至,看外貌似年逾花甲,但步伐稳健,显得身体十分的硬朗,此正是云逸飞的教书先生。
书房内,云逸飞端坐桌前,前方教书先生语速中等,吐字清晰,却又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偶有提问,云逸飞无一不是从容对答,而先生也是偶有补充。
“讲课已毕,有何疑难之处可直接相询。”每每讲完课,教书先生便有此一问。
云逸飞沉思片刻,复又起身答道:“有劳先生了,学生无懵懂不详之处。”
先生闻此,对其提了几个问题,见其对答如流,便起身而去,云逸飞将所做笔记又默记了数遍,这才作罢。
如此学习了一个时辰,云逸飞已然将先生所教的字词语句熟记于心,站起身来,不禁伸了个懒腰,活动下了身子。
径直走到院落正中,摆开架势,按着恃龙淬体拳的招式演练了起来,一招一式演练得有些缓慢,但架势十足,衔接自然,动作到位,比初始时只按动作姿势演练要成熟了许多。
从刚一接触这恃龙淬体拳的拳法,云逸飞也只演练了数次,有如今这般的熟练度已然表现很好了,这与其父云伯海最初的详细讲解是分不开的。
云逸飞本身就是个机灵的孩子,又加上教书先生的训练,记忆力亦是不俗,虽说只演练了数遍拳法,但已在脑海中演练了几十遍有余,已然纯熟的事情再动手做起来会简单许多。
恃龙淬体拳,是一门偏重于淬炼身体强度的拳法,修真界偏重于炼体的修士亦有不少,但修真的功法无一不是以运转灵力来实现的,武灵宗更是以练体为主的宗派,宗内练体淬体的典籍自然不少。
既是修真,就要接触灵力,所有的功法也是建立在身具灵力这个基础之上的,而云伯海索要功法之时,却提出是要炼体为主,灵力为辅的要求,秦武德苦思良久无果,便直言相告。
但云伯海既然已经舍出了老脸,就不甘空手而归,非要秦武德将那些功法拿出来要亲自过目,还好都是些练气期所练的低阶功法,也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将大大小小的各色玉简摆放在了桌子上,一一让其过目。
随着云伯海一个个神识的扫描,一枚枚的玉简让其拿起又自放下,其脸色也不禁渐渐地难看了起来,当看完最后一枚玉简,其面沉似水,双眉微皱地慢慢地将手中的玉简放下了,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叹了口气,静坐沉思良久后,云伯海突然平静地说道:“秦兄,可否将贵宗派的那些未有级别限制的炼体功法让我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