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海夫妇与关立山三人面色凝重地商议着什么,早已放在床榻上的小家伙忽闪着大眼睛左顾右看着,丝毫感觉不到屋内略显凝重的气氛。
“婴儿太小,尚无合适的方法来疏通筋脉,若是强行输入灵力恐怕有伤孩子的经脉,如今也只有配置些强筋壮体的草药,泡在水中为其洗浴,如此数年后,再试着导灵入体或是内服丹药,看能否为其疏通开筋脉。”关立山叹了口气说道。
“也只有这样了,以后还得有劳关道友。”云伯海一脸无奈之色。
“云道友客气了,你先配些草药用着,婴儿尚幼,药量要酌减,日后再依次递加。”
强筋壮体的草药对云澜山庄来说自然不是难事,所以也不需关立山费神,况且又不需要多高年份的,坊市内能拿出来出售的草药对这小家伙来说都得稀释数倍才合适,也不需炼制,只将草药熬了便可,如此在兑上热水用来洗浴,云伯海夫妇皆为修士,这些最基本的知识自是知晓。
“云道友,关某在此要叨扰数年了,借一处静室可好。”关立山顿了一顿,对云伯海开口说道。
“关道友说笑了,如此便有劳了,云某在此多谢了。”云伯海面露喜色,抱拳答道,遂传音唤来云长风,令其为关立山安排静室,又安排人熬制草药,准备热水,立即为婴儿浸泡,一番忙碌自不在话下。
此后数月时间,一干好友纷纷前来探望,除了当年的一众伙伴,邱瑜,孟青松,秦武德,孙骞举,骆天琪外,吕天风也率着一众修士前来恭贺,亦是当初那一干人等,青石观若虚道长,正气阁卢长清,五行宗范天雷,还有百花谷柳青依,唯独少了那名结丹初期的闵秋柔。
而众人虽说是来恭贺喜添贵子,但是皆另有心思,而这心思众人都是动的一样的,皆是奔着婴儿来的,确切地说,是奔着婴儿体内的紫珠而来的。
紫雾的难缠是众人所见的,若是紫雾当初就此消亡也就罢了,但却射入了有身孕的赵文琪腹中,而其当时亦无任何不适的征兆,那显然其中的症结定应在了这婴儿的身上,所以众人皆估算着时间,而后便陆陆续续地前来探望。
众人心思,云伯海自然是心知肚明,若有前来恭贺者,一经提出探望婴儿者,丝毫不吝,只命丫鬟抱出,修士神识查探亦不阻断。
众人一经查探便自然能够看出婴儿身上的情况,除了那紫珠在其小腹处,一些散落的紫雾在婴儿的经脉中星星点点地存在着,不少位置都阻断了经脉,若是修士发生了此等事端,如不及时疏通经脉,便葬送了修真的道路。
众人陆续前来,或逗留数日,或安慰几句便立即离去,心中皆是惋惜,此子的修真之路是不能奢求了,不仅如此,就是长此下去,轻者身落残疾,重则早丧夭折,但唯有一人表现的情绪与众人有所区别,那便是灵兽门吕天风。
在吕天风刚一发现婴儿如此的情况之时,当即脸色阴沉了下来,冷眼瞧向一旁的云伯海,怒哼一声便拂袖而去,而与其同来的一干人等,也只是神识一扫之下,看清情况之后略作安慰,便拱手告辞。
如此,此事才算告一段路,云澜山庄经过短时间的热闹之后,便又恢复了以往应该有的清静了,修真宗派内本就是清静之地,场所本就建在远离人烟的深山之处,而修士修炼又历来清静,除了日常的打坐修炼之外,也只是偶尔外出找一偏僻之处,或是宗派内专门提供的场所来进行法术试练。
光阴似箭,日月穿梭,转眼之间,五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对于修士来说,这也仅仅能算作一个不长的闭关,而在一处院落之中,一座原色的米桶摆放着,一旁的木凳之上整齐地放着一身衣服,其周围亦并无人守候,只其内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声地拍水声,还能看到其内咕咕的热气升腾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直无动静的木桶之内“哗”地一声站起了一名孩童,其身高要较其五岁同龄的孩子高出半头,身材略瘦,但看起来倒也结实,五官清秀,一脸天真之色。
孩童擦拭干了身体,刚刚换上了衣服,便听得前屋之内传出一稚嫩女童的声音:“逸飞哥哥洗好了,我要和逸飞哥哥玩一会,我要和逸飞哥哥玩一会,玩一会再去睡。“紧接着便见一娇小女童跑了出来,羊角辫随女童跑着一晃一晃的,在配上其圆嘟嘟的粉嫩脸庞,甚是可爱。
那六岁的孩童名唤云逸飞,正是云澜山庄之主云伯海的儿子,而跑过来的那名女童名唤云湘,比云逸飞小两岁,也算做是云逸飞的妹妹,其正是赵文琪与赵心妍的一次外出,路遇一村庄,见一村妇怀抱一未满周岁的女婴,村妇一逗一逗地将女婴逗的“咯咯”发笑,笑声清脆,令的赵文琪心生爱惜之意,遂上前一观,但无意神识扫过,不禁心现惊喜之色。
皆因女婴身具灵根,且是双属性灵根,这在修真界中亦是稀缺地存在,即使偶有存在,也多被那些名门大派抢走了,在云澜山庄云长风属双属性灵根。
凑巧的是,云长风是水、木双属性灵根,而这女婴的灵根属性与其相同,也是水、木双属性灵根,且灵根显像十分清晰,有些人刚出生后无法看出其是否身具灵根,要等上一段时间甚至数年之后才能显现,而此女婴此时未满周岁,灵根属性便十分清晰,赵文琪心中直道“有缘”。
遂将那农妇唤至一旁,表明了身份,而此地也算作云澜山庄的势力范围之内,而这所辖的势力范围,不是世俗间皇帝或官府划分给的,而是云澜山庄与周围的修真宗派划分的,而在这范围之内,与普通百姓的联系也仅仅是挑选身具灵根的孩子,若是资质不错,便选回山庄收为弟子,让其修炼。
而农妇对于这些事情也是知晓一二,听得赵文琪说自家孩子身具灵根,自然是惊喜连连,慌忙间将二人引至家中,其家亦是普通,三间草房搭立,三人便在院落的木凳之上坐下。
刚回家不久,其丈夫便背着锄头回至家中,农妇忙将情况向其说了,其夫亦是憨厚之辈,听了之后亦是惊喜万分,就地便要向二人跪拜,还是赵文琪一抬手将其弯曲的身子托起。
凡人百姓间自然亦有人身具灵根而被宗派选中,但毕竟是在少数,灵根的具有自然与遗传有一定的关系,有些父母皆为修士的,其子女也不一定身怀灵根,更何况是父母为普通百姓的,可想而知,此等几率是何其的渺茫。
但也有宗派在乡野百姓间能寻得身具灵根的孩童,但这些多是些三、四种属性的灵根,像如今这双属性灵根的,即便是有,也是稀少的存在,而这偏偏让赵文琪碰巧遇到了,心中怎能不喜。
这对夫妇也是惊喜万分,他们也是耳闻修士的能耐,自然也愿让自家的孩子以后能有能耐,即便如今要面对骨肉分离之痛,也不愿耽搁了孩子的大好前程。
哪家父母不是为儿女着想的,只要儿女能幸福,自己受点苦也是心甘情愿,这就是父母,为儿女只愿付出,不图回报。
在这尘世间,自家能出个修士,是格外地荣耀的,乡里乡亲间也会羡慕甚至会巴结的,毕竟修士对于凡人百姓间算是大好的前程了,而这些在这乡风淳朴的山村显得那样俗套,乡邻闻讯过来的也是替这家高兴和祝福的,这种高兴和祝福是无一不是发自肺腑而真诚的。
过了最初的惊喜,伴随着迎来送往的不少乡邻,夫妻二人脸上也现出了淡淡的忧伤,虽然也早知道迈出这条路之后所要承受的孤单与相思,但真临近之后心中的不舍即使再忍耐也是会渗透出些许的。
赵文琪看在眼里,但也并未言语,骨肉亲情分离,实让人伤感和不忍,但一旁的赵心妍却不忍轻身说道:“两位不必如此,孩子两位也不用担心,她受不了苦的,你们的生活也自会有人来照应的。”
见如此说,农妇不禁潸然泪下,略显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孩子的脸庞,连声说道:“知道,知道,这是孩子的福气,跟着你们比跟着我们强。”
“二位且听我一言,不如这样,孩子现在尚幼,也无法立刻修炼,您二位先行抚养着,日后我再亲临家门迎接,我看这孩子也是与我有缘,若是二位相允,我便做了这孩子的干娘,日后定会待她视为亲生,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赵文琪突然说道。
“自然应得,自然应得,高攀了,高攀了。”二位听此万分惊喜之下,连声答道,“就应二位仙子之言,就应二位之言。”
如此,便在一年后,赵文琪接的女童上得山庄,当时便行了认亲礼,赐名云湘,算是认下了这个女儿,时值女童一岁多,食灵谷灵稻,并以灵药入水浸浴,修士的先天准备自然不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