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太黎皇朝的天下是越来越不平静了。
先是杨家明王圣体出世,大败四方敌,年轻一代中呈现无敌之资,没有一个大教的传人敢樱其锋芒。
再是隐世门派出世,其唯一一个弟子,以逍遥的名义,造访了诸多大派,与年轻天骄论道,折服众人。
又有殷家余后,点燃祖血后开启身体秘藏,资质惊天,修习殷文殊留下的,精进神速,境界直追年轻一代中最巅峰的那一批人。
与此同时,时局动荡,常有人称自己听见阴魂怒号,也有人自称看见鬼差拘魂、阴兵过境,似乎有大凶即将现世。
除此之外,妖族也不甘寂寞,各地精怪异种都是有些骚动,甚至有传言称,有人见到一个妖族天才,在族内大能的守护下,与当代阁主的弟子展开了一场搏杀,胜负难定。
不仅如此,各路妖孽纷纷现世,无数此前一直销声匿迹的人才,都是在这段时间崭露头角。
有人说,太黎皇朝的盛世,或许就是这一世。
当然,除了那一些天才之外,还有一些奇葩同样也是名扬天下,首当其冲的,就是最近一个被称作“踹门狂魔”的愣头青。
据说,有那么一个愣头青,踏遍了离桃东域、东莱南域大半的修炼世家的大门,抢夺了不下三十个风云宴的令牌,引得无数家族动怒。
偏生,那青年丝毫不隐藏行迹,而且没人能动得了他,那些修炼世家都派出了自己最优秀的族人对他进行狙击,但一无所获。
那“踹门狂魔”酷爱上门打架,而且上门必定要踹门,踹得越响兴致越高。更可怕的是,他踹的门,都是排的上名号的大世家的门。
有好事的找到他,问他为何如此。那怪胎只是沉思片刻,就坦言道:
“我觉得吧,也就那些有名气的古世家,他们的年轻族人才算得上是优秀。”
至于为何踹门,他的解释更为简单粗暴:
“个人爱好罢了。”
这样一来,搞得那些被踹了门的世家一个个是哭笑不得,甚至有一部分世家,都隐隐期待着被那怪胎找上门来,以此证明自己同样也是“有名气”。
不过,这怪胎据说是肉身极为强横,其血气雄浑程度,也就堪比淬血**重而已,但是寻常的淬血九重遇上他,定是要吃个不小的亏。
而那踹门狂魔身边,似乎还有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相随,那女子使得一手好剑法,剑术精湛,甚至领悟了部分道韵,锋锐之芒无法阻挡。
二人每到一地,必定要挑出一个大世家,然后一齐上门打架,弄得那些世家人心惶惶,甚至背地里将二人称作“踹门双煞”。
也有人问过杨家当代的明王圣体杨墨,询问他对于踹门双煞的看法,杨墨只是从容道:
“我倒是希望他能来踹我杨家的门,不然还真有些寂寞。”
明王圣体的霸气,一览无遗!
不过,此时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踹门双煞,此时正陷入了一点小麻烦中。
在东莱与离桃交界处,有一块辽阔的平原,原本上面商队四行,但由于盗匪太多,便渐渐人烟稀少起来。
这个晚上,这平原的宁静却是被一声惨叫打破:
“姑奶奶!我都让你别喝酒了!”
随后,一道青年的身影便在黑夜中显露了踪迹,那身影撒丫子狂奔,抱头鼠窜,身后还有一人持剑追杀,看着惊险万分。
薛川不断闪避着身后的长剑,哭丧着脸道:
“我们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人生吗?一定要打打杀杀你才开心吗?”
在薛川身后,柳北脸上满是红晕,酒气四溢,口中含糊道:
“你...跟我...打...”
薛川愤怒大呼:
“谁想跟你打啊!你一喝酒打起架来就没点分寸,完全是想杀了我吧!”
“轰!”
柳北血气奔腾,长剑肆意横扫,剑气缭绕,逼得薛川不得不转身回防。
“你...打..!”
柳北醉意更浓,手中的剑却也更霸道。
薛川不断迎击,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不由得心中叫苦连连: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给她原浆调养气血了...”
是的,薛川得自夏守的一小瓶无香酒原浆,这一段时间来有大半都进了柳北的肚子,而柳北也是顺利破关,晋升淬血九重,肉身也是愈发强横。
至于薛川,在这一段时间的踹门行为中,也是从与各个家族的天才搏杀,收获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是比起柳北的进步,依旧有些不够看。
因此,当柳北在喝醉的状态下对他动手时,薛川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轻松写意,只觉得危机四伏。
“乓!”
这是薛川徒手硬憾柳北长剑的声音。
说起来,薛川的肉身的确可怕,尤其是经过大量的实战磨砺后,更是超越从前,面对柳北的兵刃,也是不会再如以往那样束手束脚。
“喝酒不用剑,用剑不喝酒啊!”
薛川依旧在苦口婆心地劝导着柳北,但是后者看起来并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
终于,在将柳北的力气消耗干净后,这个喝了酒就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女魔头终于是瘫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而在柳北身旁,薛川正大汗淋漓,宛若一条死狗一样,喘着粗气,同样也是倒在地上。
“下次...绝对不能再给她喝酒了!”
薛川那叫一个追悔莫及,之前柳北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不喝多,薛川也就犹豫着让她喝了点酒,谁知道后面拦都拦不住,三四壶地往口里灌,最后直接提剑砍人,完全不讲道理。
薛川一脸郁闷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柳北,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一巴掌呼在她后脑勺上,也算是解解气。
然而,还没等薛川彻底缓过神来,一阵来自大地的震颤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听得一阵缓慢而富有节奏的震动,这整个平原的大地都是在颤抖,好像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其上行走一般。
诺大的平原,此时也是彻底骚乱起来,无数原本安居于平原上的生物纷纷四散逃命,就连飞禽也不例外,唳叫着便腾空而起。
“咣”
“咣”
“咣”
沉闷的脚步声,带着直击人心灵深处的恐惧,在这辽阔的平原上回荡。
那脚步声由远而近,初时不知离薛川有多么遥远,但是很快便已临近,恍惚间都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庞大身影。
薛川眯起了眼睛,将柳北背在背上,自语道:
“那是什么...”
在薛川目光所及的尽头,正有一个堪称遮天蔽日的身影,正踏着大地而来,其背可裂苍穹,看起来仿佛有数千丈之高。
一阵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笼罩了薛川全身,使得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就算是想要逃离,也难以移动脚步。
那黑影状似一头蛮牛,通体乌青之色,体表无毛,看起来宛若黑铁浇筑,就像一头顶天立地的铁牛在行走世间一般。
这牛头生双角,弯曲螺旋,上面隐隐有黑气缭绕。
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巨大的蛮牛仅有一只独眼,坐落于白色牛头的正中间,其中透露着诡异的光。
这牛足足有四千丈那么高,若是人立而起,怕是会超过六千丈。只是单纯地走在大地上,便仿佛可以遮天蔽日,给人以天穹塌陷般的压力。
那黑牛浑身都缠绕着缕缕黑气,将其包裹在内,看不清面貌,只知道它眼眸中透露着浓烈的死气,不存一丝生机。
那巨大的牛蹄每一次落下,都会震起大片的尘土,所到之处黑气缭绕,生灵涂炭。
但凡活物,只要接近那乌青巨牛,皆是气血干枯而死,不少飞禽走兽的尸体都落在那牛的蹄边,看着震撼人心。
远眺而去,便能看见一条乌黑的路,正是这巨牛一路行来的方向,那条路上死气弥漫,无数生灵的尸骨都化作尘埃,伴随着牛蹄的落下,肆意飞扬。
薛川有种感觉,若是自己继续待在此地,定然也会化作一具枯骨!
“走...必须得走!”
薛川狠狠地咬了咬舌尖,用剧痛迫使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不再因为恐惧而僵硬。
随后,薛川便扛着陷入昏睡的柳北,转过身子就狂奔起来。
这时候,薛川也是想起了那头黑牛的来历。
山海经有云:
古有蜚兽,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这乌青的巨牛名为蜚兽,乃是上古异种,象征着灾祸与不详。所到之处生机灭绝,遇草则枯,行至江河则尽皆干涸,若降临世间,定然疫病横行,着实可怖!
想来,如果不是薛川反应及时,等到那蜚兽临近,莫说一蹄子落下,光是那蜚兽周身所缭绕的黑色死气,怕是就足以夺去薛川的性命!
薛川紧咬着牙关,几乎要咬出血来,青天不灭身竭尽全力地运转,尽可能地远离那蜚兽而去。
“怎么可能...蜚兽...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东莱?!”
“那种东西...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