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刚毅的解释,苏明伟遗憾地摇摇头,嘴里嘀咕道“这么巧?”,随后转头继续盯着那些显示器,头也不回地对楼夏山说道:“继续吧,楼师傅。”
听到苏明伟的自言自语,楼夏山和刚毅对望一眼,悄悄交流了一下眼神。苏明伟似乎并没有发觉,不过他的嘴角却绽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意。
楼夏山继续敲打着键盘,画面也在继续变化,只不过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苏明伟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对刚毅说道:“刚科长,还得麻烦你一下,跟我去一趟前门的警卫室,我想去找那名警卫了解一下情况。”
刚毅热情地说道:“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是。请吧!”
苏明伟在刚毅的陪同下,很快从大楼里走出来,朝着医院正门走去。
大门的警卫室里,一个年轻人正斜躺在一张靠窗户摆放的钢丝床,两只脚高高架在床头,脸盖着一块有些发黑的枕巾。
“三娃,赶紧起来!快点快点!”
还没进门,刚毅的大嗓门喊了起来,惊得那人猛地跳了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嘟囔道:“哎呀我的刚科长,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我都快被你吓出神经病来了。”
“别啰嗦!这位是市局的苏科长,来找你了解点情况,你要实话实说。”刚毅大声嘱咐道。
看到自己不久前经过的大门依然如旧,只是里面的年长者却换成了一个年轻人,苏明伟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嘿嘿嘿”一阵冷笑,然后假装认真地问起话来。
三娃大名石连玉,来自一个偏远的乡村,今年来城里打工,经人介绍来此当门卫。
据三娃讲,自今天下午接班以后,他一直没离开过这里,认认真真地履行自己的义务。医院每天来往人很多,但是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至于清洁工的事,因为总有那么几个身穿清洁工服装的人进出几次,所以他也没有过多注意,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刚毅看着苏明伟,脸带着征询的神色:“苏科长,咱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苏明伟摇摇头:“不用了。现在天已经快要亮了,我不麻烦刚科长了,自己到处走走。”
刚毅迟疑了片刻说道:“也好。那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来找我。”
送走刚毅,苏明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掏出一包从家里拿的烟,打开以后丢了一根给三娃。
三娃早看清那是一包极品“华子”,是目前市面最流行价格也最贵的烟,慌忙接过苏明伟丢过来的烟,随即殷勤地为苏明伟点烟。他自己却没舍得抽,把烟放在鼻子下面贪婪地嗅了几下,闭眼睛深深地陶醉了一会,这才贼兮兮探头看看门外,回身将门关。
“别关门,让它敞着。”苏明伟开口说道。
三娃给他使个眼色,然后在门后摸索了一会,才再次打开屋门,请苏明伟在门旁一张椅子坐下。
钻进床底下,三娃从里面摸出一个装鞋的盒子,吹了吹面的灰尘,将它递给了苏明伟,示意他打开看看。
苏明伟不明所以,接过盒子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是许多的录影带,不由疑惑地望着三娃。
三娃走到门边,一边朝外面张望,一边小声地说道:“这里面都是医院前几天的监控录像,是科长让我拿出去销毁的,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是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处。”
苏明伟闻言内心大喜,却不露声色地说道:“这里面恐怕没有我所需要的东西。不过,既然你肯交给我,也算是你有这个觉悟,我收下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三娃并不说话,只是盯着苏明伟放在膝盖的烟盒,双手使劲搓着,嘴里“嘿嘿嘿”地傻笑。
苏明伟心一乐,将那盒刚拆开的烟拿起来,一下拍在他刚刚翻转过来的手心里:“喏,这盒烟送给你。不过,你得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成,成,您问吧!”三娃一边无珍惜地抚摸着烟盒,一边像鸡叨米似的点着头。
“今天晚班的那个年长警卫去哪了?”
“你说的是老林?他被院长叫走了,说是去送一个重要的东西。”
“是谁让你来顶替他值班的?”
“科长呀!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跑来熬夜。”
“地下监控室里值班的是不是吕大书?楼值夜班的人叫啥名字?”
“这……”
“怎么?你想隐瞒警方?”
“不,不,苏科长您别误会,是我们科长交代过的,不让告诉任何人。”
“没那么多理由,赶紧说实话!”
“好,我说是。其实吕大书早离开这里了,今晚在监控室值班的是科长自己。至于楼的谁在值班,我不是太清楚了。”
“吕大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医院?”
“吕大书是半个月前离开的。听科长说他身体不好,值夜班的时候老是打瞌睡,有天晚睡岗被院长抓个正着,结果被辞退了。”
“你们保卫科有没有一个叫匡帆的人?他是什么来历?”
“匡帆?您说的是匡老鸭?”
“我可不知道他外号叫什么,只知道他叫匡帆。”
“大概是他。匡老鸭是沿海地区来的人,个头不高,走路外八字,加有点肥胖,所以大家伙叫他匡老鸭。他是楼层警卫,我们不怎么打交道。不过我听说他这几天正在生病,不会值班的。”
“楼夏山你认识吧?”
“那个活死人?当然认识,全医院没有人不认识他的。这家伙一天到晚阴沉沉的,很少说话,干什么都鬼鬼祟祟的。他的眼睛面还长了两个黑斑,一看让人害怕。特别是晚,猛地一看像是遇到了僵尸,谁也不愿和他一起值班。何况这人还兼着太平间的守夜,也越来越像那些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