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谢大哥有话尽管说,兄弟我绝不会出去乱说的。咱们今天在这里聊的,纯粹是为了解闷和满足好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谢林笑了笑,并不反驳,继续说道:“没有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我要告诉你的是,平头乡发生的那件血案,其实是有原因的。那是几十年前的恩怨,也不会到此为止,还将一直延续下去。如果兄弟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最好不要粘它,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受到连累的。”
谢林的话,有些出乎龙飞的意料。他虽然不知道这间到底有什么内幕,但相信谢林绝不会凭空乱说,一定有什么根据的。不过,为了不引起谢林的误会,他必须否认自己是冲着这件事情来的,否则会弄巧成拙。
“谢大哥,您别误会。我不是警察,打听这件事纯粹是因为好而已。如果大哥不愿提起那算了,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咱们喝酒。”
谢林注视着他,表情认真地说道:“兄弟,我虽然是个平头百姓,但也见识过很多人。我敢断定,你并不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为了来买家具的。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我是因为和你投缘,这才邀请你来家里,怕你一时不慎会引火烧身。平头乡不是你们外人看到的那样平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
龙飞心里沉了下去。他没有想到谢林早看出来自己的身份,而且还猜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这人绝对不简单!至于他所说的水很深,不知道指的是哪方面。且听他后面怎么说,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筹划好的自己的计策,龙飞不动声色地问道:“谢大哥所说的话,兄弟有些不明白,能不能多透露一些给我?”
谢林叹了口气:“你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执着。也罢,相逢是有缘,既然你想知道,我尽我所知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听说了平头乡发生的血案,能不能说说外界是怎么传的?”
“当然可以。我听人说,平头乡先是出现了耗子精,随后那些想逮住耗子精的年轻人在喝酒的时候出了事,一个被咬掉了半拉身子,一个吊差点死去。”
“那你知不知道死者是谁?那个吊的又是谁?”
“这个我不知道了。”
谢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随即说道:“白振家是死者白三的爹,姜善是那个差点吊死的姜山的爹,今天你可是都见到了,你说是不是很巧啊?”
“什么?白振家是白三的父亲,姜善是姜山的父亲?”这一下轮到龙飞大吃一惊了。他确实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所有当事人的家人,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
“是啊。所以,我才拉你来我家,怕你不知情乱说,那会引起不好的后果的。”谢林边给二人布菜,边叹息着说道。
“真是想不到啊!”龙飞也觉得不可思议,跟着叹息。
“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谈。”谢林热情地招呼龙飞二人吃菜,酒到没有怎么喝。
席间,谢林将平头乡的历史,以及村里面的构成,曾经的恩怨,向龙飞二人说了一遍。作为本村人,他可是任何人都有发言权,知道的东西也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
平头乡形成于元末明初,原名是平岙,旧址在如今的平庄附近。
据说,那里原本是个小山,因为气候原因,常常引发大水,对山下的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为了稳定人心,当时的地方官员曾多次表朝廷,希望朝廷能够拨付一笔专门的款项,用来改善这里的环境。
奏章到了都城以后,皇帝因为国库空虚,便将此事交给地方官自己处置。地方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贴出告示,招聘能人出主意。当然了,赏赐还是少不了的,前提是必须成功。
告示张贴出去一月有余,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揭榜。又过了一个多月,眼看再不处理的话,今年的庄稼会绝收,地方官终于急得病倒了。
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名云游和尚来到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了告示,随后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地方官的家里。
得知有人揭了告示,地方官的病好了一多半。他亲自迎接那名僧人,虚心向他讨教治理的方法。
据那名僧人说,平岙并不是平凡的地方,而是金鼻白毛老鼠精曾经修炼的地方。耗子精当年偷吃了如来佛祖的香灯宝烛后,被驱逐下界,改名叫做半截观音,在陷空山兴妖作怪,又被人唤做地涌夫人。后来,她企图劫持唐僧成亲,被孙悟空告天庭。玉皇大帝派托塔天王李靖下凡捉拿,后来收做干女儿。
要想平息那里的妖气,必须将山头平掉,断了老鼠精承接天地之气的媒介,它必然会远遁。这是僧人想出的办法,虽然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那名官员还是采纳了。
官府很快贴出告示,要求平岙以及附近的村镇按人头进行摊派,组织青壮劳力轮班阵,在一个月内将那座山头平掉。
老百姓们虽然有怨言,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未来,还是很积极地参加了。人多力量大,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将山头齐齐地平掉。
不料,平了山头也不管用,当年依然是灾害不断,庄稼几乎颗粒无收。那些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乡亲们,不得已只好离开平岙,来到现在的平头乡开始生活。而平岙因为山头被削,也顺势改了名字,叫做平头岙,解放后改名平头乡。
在迁移过来的乡民,有两个较大的姓,一个是白姓,一个是姜姓。那时候的平头乡,两姓的人几乎占了全乡的一多半。乡干部里,白姜两姓的,也有三分之一左右。曾经有人做过统计,从平头乡里随便挑几个人,总能挑出来白姓和姜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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