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房门大开的院子,倾城雪的脸上羞红不已,方才那两巴掌让她感觉遭受到了莫大的耻辱,甚至比之前被那淫贼亲了嘴还要感到耻辱。
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就气的浑身发颤,本就肚子疼的厉害,这一气,更是疼的连喘气都不敢喘了,两手捂着肚子搭拉着脸,表现的很是痛苦,且在心里咒那淫贼不得好死,不是个男人。
另一侧屋里,李真浪拿过钱袋,倒在桌子上数了数,一百二十三枚银钱,十九块碎银,心头喜悦不已,突然觉得那臭娘们还挺富的。
他笑了笑,贱兮兮的,将这些银钱重新装进钱袋,然后抬手塞进了怀里,眼下掌柜的说的入不敷出算是解决了,再来,就是那名道随风了,不论如何,哪怕是死乞白赖,死缠烂打,也一定要让他收自己为徒。
李真浪知道,这是目前自己唯一的机会,倘若错过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上个高人了。
虽然李真浪并不清楚那道随风是什么境界的修为,可就凭那手隔壶温酒,他确定,最低也是入了境的修为,比起一般的武者,可以说是他们毕生所追求的了。
那天围在酒家木栏前的江湖人士们,一个个皆是渴望着入境,那眼神,那表情,李真浪记得很清楚,就像是面前有个脱精光的绝色美人,只能看不能摸,有甚至,力不从心,有心无力的那种,总结一句,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及。
李真浪也渴望,渴望变得强大起来,渴望能够摆脱月狼王的束缚,渴望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这般唯唯诺诺。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暗自咬牙,李真浪明白自己的优势与劣势,就像下棋一样,能够多想别人一步,那赢的几率就会大上一些,要是多想几步,达到运筹帷幄的那种,更是稳赢的局面,总之,将来的事,早点规划一番,他觉得没有坏处。
至于那臭娘们……
李真浪有些无奈,此刻倒是不怕,就怕她好了以后再找自己麻烦,这一点,李真浪坚信不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为好,他走出门外,没有直接去那臭娘们那,只是去了后厨。
二壶见他有些匆忙,开口问道:“真浪,你找什么呢?”
李真浪挠挠头,看向二壶道:“有没有水囊酒囊之类的东西,不漏水就行。”
二壶当即道:“有,开酒家的,怎么可能没有酒囊,我去给你拿。”
“行,一会拿来厨房,我先烧点水。”李真浪说着走进了厨房,打算烧点开水,也好拿着去赔礼道歉。
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翻着账簿,打着算盘,全然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屋里的酒客也是各喝各个的,偶尔一起攀谈几句,有些感慨江湖不管混的多久,总有想要过那安稳日子的一天,风里来雨里去,全靠一身力气去糊口,有些底子好点的,还能去给大户人家办个差事,又或去哪个镖局混个镖师当当,也算有了收入来源,干的好的话,娶妻生子,买房买田,要是干的不好,最坏也不过就是两腿一蹬,只是想要做那镖师差事,那最起码也得有入境以上的实力,不然,没有哪个镖局敢放心把镖给你压。
就像这酒家,五六名江湖人士,虽是喝酒聊天,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潇洒,可实际上,皆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一个个还大言不惭的说着这就是江湖,行走江湖那么些年,若是老老实实回家种地,估摸着,怎么着也不该混的这么惨吧,有些还说难啊,江湖就是如此,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口口声声谁谁谁英雄,可真要论起来的话,倒不见得能有几个,不过就只是江湖最低层的那么一批有着梦想的人,那种明知遥不可及还坚持心中真理的人,只要身在江湖,那就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江湖的一份子,将来能够与别人说道自己行走江湖的日子,皆会感到无比的自豪,除了吹嘘夸大,子虚乌有,无中生有等,就是不会说大爷曾经差点饿死在这个江湖中。
李真浪灌了满满一囊的热水,又盛了一碗,在二壶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走向后院。
他看了看南面房门大开的屋子,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去。
倾城雪坐在床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住床边,脸色苍白无力,异常难看,连带着嘴角也是煞白煞白的,只感到肚子冰凉且疼,以前有真元护体,根本就不曾遭受过这种女儿家事事的疼痛,如今,真元尽失,方能深切感受到身为一个女人的无奈与辛酸。
李真浪走了进门,脚下略微迟疑,随后缓慢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床上眉头紧皱且额头渗出冷汗的少女,有些同情,少年端着一碗热水说道:“喝点热水,喝完就没那么疼。”
倾城雪瞥了他一眼,冷笑了笑,“我真后悔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李真浪心中有愧,也不与她争执,转身坐在床边,道:“这钱就算我借的,你放心,小……我会还的。”小爷两字在口,又生生的憋了回去,“喝点热水,听话。”他端着碗送到少女嘴边,眉头紧皱着。
这倾城雪有些看不透眼前的淫贼到底安的一颗什么心,那句听话,让她听起来感到怪怪的,若不是此时浑身都提不起力气,那早就一掌拍了过去,且见这淫贼神情肃穆,当下心中就起了防备,行走江湖,听到最多的就是人心难测这句话,虽然这淫贼救过自己,可这淫贼的所作所为,自己也是看在眼里,受在身上,分明就是个地痞无赖。
少女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扭过头去,冷道:“拿走,本女侠就是渴死,也不会喝你端的水。”
李真浪深吐一口气,看着她这种幼稚且矫情的样子,心里默念着忍了,要不是看你可怜,就你这样的,要脸蛋,也不怎么好看,要身体,前后还一样平,小爷会理你怕不是真的脑袋被驴给踢了。
李真浪把装满热水的酒囊放在她手里,道:“用这个暖一下肚子,水我就放在床头,趁热喝,凉了就不要喝了,不然会更疼。”
李真浪起身将桌子移到床头的位置,放下碗后,就转身出去了。
倾城雪摸着手中鼓囊囊的酒囊,热热的,正好压在她腹部,让她感到真的如那淫贼说的一样,肚子渐渐的就没那么疼了,扭头看着床头旁的桌子,那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碗,她伸手端了起来,送到嘴边,泯上一口,心中想着,那淫贼为何会对女儿家的事这般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