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说的‘问题’指很多方面,这里就不一一述说了,需要知道的就只有判定并不仅仅在新生群体中,也会依据每学年的表现将各年级有过分行为的学生标记出来,加进名单。这名单只会给固定教员,信息是封锁的,所以曾经在弗洛艾多上学的各位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佑钧澜挑眉,他有点想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被列为问题学生,毕竟他违过的纪也不少。
“但是今年,出了点特殊情况。”邹书尧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翡翠绿业石,压在桌面那叠文件上,“审核之后发现的问题学生,一共有17名,是往年的数倍。”
“哇哦。”晓溪泊发出一声惊叹,“人才辈出的一届啊。”
邹书尧用业道将业石推到了桌子中央,然后隔空朝里面打进了一点业力,那石头朝空中投射出虚影,十几条个人信息展现在众人面前。
佑钧澜和邹书尧原本就不怎么熟悉,几年前他在弗洛艾多的时候这位还不是副院长的老人一直负责那些留校教学学生的实习活动,几乎没有接触。
但就在刚刚这人将业石推到桌子中央的时候,佑钧澜接收到了对方异样的视线。
佑钧澜带着疑惑扫了一眼那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个人信息,只一眼,就叫他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不进不出。
“我弟?!”
会议室的寂静被他这一声惊呼给轰然震碎了,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到了佑钧澜身上,然后又下意识去那堆信息里寻找他所说的人。
没记错的话,佑钧澜的弟弟,那就是轰动一时的“失落者”佑仟璟了,一时间,在座的有几个人变了脸色。
“哈,那就是你弟弟?”晓溪泊看着正对着佑钧澜的那张信息表,表格上还附带了佑仟璟的照片,是当初确认入学时录入的,“我说你这人真不够意思,也不见你提过,不过他和你不一样啊,长得还真可、唔呃!”
晓溪泊的脸生生挨了一拳。
“这是怎么回事!”佑钧澜炸了,虽然佑仟璟早就长大了,但在他眼里依旧是小时候那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形象,特别是泽维尔三方会审事件之后,仿佛得了创伤应激后遗症的佑钧澜觉得其他人对佑仟璟的指控全是污蔑。
邹书尧冷静地回答道:“想必佑钧澜先生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吧?”
“啊?”
佑钧澜猛地想起,他昨天跑去中央广场,结果只看到了一个无头雕像,晚上发讯息给佑仟璟问入住情况也没得到回应,他今早本来就是打算去公馆看看的,结果却来出席了这个狗屁会议。
他正烦呢。
难道那时候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幻钟塔的钟声二次响起前,你的弟弟佑仟璟和另一名同学在中央广场上打架,炸毁了我们初代校长,弗洛艾多建校者的雕像。”
佑钧澜立马追问道:“那他有没有受伤?还有,打赢了吗?”
邹书尧:……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佑钧澜先生,那两位已经活蹦乱跳地被司洵君安排去清扫游尘作为处罚了。”
佑钧澜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干得漂亮”,对面一直在浅眠的司洵君突然睁开眼投来一瞥。
“可能会引起你的不满,但从我个人角度来看,这惩罚是不是有些低了?”邹书尧看向已经睁开眼但一脸冷漠的司洵君。
剑麻一听昨天闹事的是佑钧澜的弟弟,又一个佑家人,瞬间就想跳起来给佑仟璟“争取”一个警告处分。但有司洵君在旁,压根没有他说话的份。
“我记得,”司洵君慢悠悠地开了口,成熟男人低沉的声线带了点刚睡醒的慵懒之意,在会议室里响起,“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会议上,好像有人把我推荐为新生届的年级主任吧?”
说这话的时候,司洵君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进门后就坐着一声不吭的黑袍人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黑袍下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清澈的少年音:“不好吗?我倒是觉得司洵君教授很适合这份工作呢。再说了,您可真的不适合那间小实验室,那地方可给不了您想要的答案,一个人闷久了,也需要出来走走。”
看似关心的话语,处处带刺。
司洵君盯着那袍子下唯一露出的浅笑薄唇,半晌,才侧头对邹书尧说了句:“所以,明白了吗?他们现在是我的学生。”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他的学生,他有权决定处罚力度,再说狠一点,关他人屁事。
邹书尧被他这突然一呛搞得有些意外,共事这么多年,这还是司徇君第一次当着众人面态度如此强硬,而且是为了佑家的人。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谁也不出声。
主座上的老人轻轻拍了拍手:“呵呵呵,年轻真好,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邹书尧皱眉,这是准备一句话带过了?可他还是觉得这惩罚过轻,根本无法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要是让学生有了“违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印象,那管理将会变得很困难。
他还想多说几句,那黑袍就突然插了话:“邹副院长,这次会议的核心没忘记吧?”
这种情况下,他再追问下去,就有些针对的意味了,那护短的佑钧澜一定会跟他死磕。
一个两个都这样,小辈也会对着长辈施压了,世风日下,呵……
邹书尧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业石投射出的虚影,一个个通报出来。
“首先是华央的四人,于昨天在中央广场打架斗殴并毁坏公共设备的祝天玑和佑仟璟,在这之前两者就被标记过。那么,佑钧澜先生介意我将您弟弟被标记的理由讲一下吗?”
佑钧澜与邹书尧一个隶属神都,一个隶属弗洛艾多,虽然没有直系上下级关系,但是从职位上来看佑钧澜要压上邹书尧一头。
佑钧澜反倒没了一开始的怒意,大腿翘起,大大咧咧往那一坐。
“你讲。”我倒要看看能讲出个什么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