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为人。」
陆然目光炯然,继续解释道:「这是我来的地方的说法,意思一个完整的人,是由命魂、念魂、灵魂三魂造就,命魂就是肉身,念魂则为意识,灵魂很难解释,青乌说那是一种力量,又说那是命魂、念魂的根本,是最为重要的一魂,总之这三张纸上的字,令我想到了这个,由此也间接证明了这三张魂字与那些粉末,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它们就可能来自于我来的地方。」
冠英被陆然说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地问道:「陆居士,你说的地方和你来的地方,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飞升之地,仙人界?」
陆然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甚至不清楚这方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而我,又是不是在梦中。」
冠英猛掐了一把自己,「会疼,所以不在梦中。」
安洁琳被他逗笑,继而想起了什么,问冠英,「可以问问吗,这三个魂字,你师父是何时何地得到的吗?他有没有提过,它的由来或者是名称之类相关的讯息?」
冠英摇摇头,「师父仙去的突然,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安洁琳转而看向陆然,「那你呢,既然你说此物可能与你来的地域有关,那你知道不知道此物可能会有何作用?那些粉末,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问了一句,「还有,青乌是谁?」
「这……」陆然只觉得一时千头万绪,简直无从说起,想了想,回答道,「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在那边也不算是什么修行者,对于这些玄学的事情,虽然见过几件,但所知并不会比你们更多,至于青乌,青乌就是乌大仙庙供奉的第三尊神像,她,是我的朋友。」
「乌大仙庙?」冠英仿佛在陆然的话中发现了什么,「这我倒是听师父说过,师父说全枪港市最古老的寺庙,就是这间乌大仙庙,无从考证年代,怕是要到上古时期,师父还说过那三位神只跟我们本教三祖有莫大的关系,可惜我当时不太感兴趣,没有多问,陆居士你居然说那位供奉是你的朋友,你果然是个活神仙呐。」
陆然没有接话,还在苦苦思索。
安洁琳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其实咱们说到这里,线索已经都串了起来,粉末,魂字,乌大仙庙,他们都有唯一的关联性,这个关联性,就是你,陆然。」
她的目光在陆然身上停留,继而转向冠英和李小愚,「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一切,因我而起。
再次听到这句话的陆然,脸上的震惊,不亚于之前在车里,梦见自己是个灾星。
安洁琳继续说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做过调查,搜寻了过去三十年的卷宗,发现了几件跟‘粉末"有关的案子。」
「一八六五年银华大厦收购案,僵持不下之时,银华集团老总宋银华一家惨遭灭门,宋银华送到医院已经神志不清,用纸笔写了一个‘雪"字,后来检验科在其家中,就发现过大量白色粉末,现在想来,所谓的‘雪",原来是指的这种。」
「一八七三年三角咀赫莲娜道烹夫案,案犯声称在事发前夜也看到枪港下雪,还说曾见到雪地中有三头野猪在觅食,在她的指甲缝中,曾检出一些粉末,而就在两个小时前,洪升三马被发现死在祖屋,据同事说现场如同杀猪,你们既然是开着马如龙的车来的,想必应该知道点什么。」
「一八七五年丼水湾女学生失踪案,当晚有数十名高中生在丼田山夜游,在山间看见三个有半山高,头戴尖帽子的‘白人",其中有一名‘白人"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吹了口气,学生们描述好像吹了一口雪到他们身上,所有人很快都不省人事,等他们醒来,发现其中少
了三名女学生,其中两人,还是一对双胞胎。」
「再就是三年前,一八九三年,中环沪生生金店大劫案,李大愚就是死于这场街头枪战,八名劫匪无一活口,当时就在其中一名劫匪的鞋底,曾检出不明白色粉末。」
「这几件案子,包括前几日的盘古大厦杀人案,不出意外,都与那些粉末有关。」
安洁琳一口气讲完,用目光询问另外三人。
冠英长出了一口气,「说不定我师父之死,也与这种粉末有关,只是我们师兄弟,不曾那么细致查验过。」
陆然皱起眉头,「说起来,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冠英咬咬嘴唇,「我师父,他就是死于……义真那名红棍的拳脚之下,我们去领尸的时候,填的报告上写着,心源性猝死。」
陆然拍了拍冠英,转头看向安洁琳,「这几件案子,都与粉末相关,可你为什么说,一切,因我而起?」
安洁琳目光闪动,「我的直觉告诉我,虽然‘粉末"一直都存在于枪港,但是因为你,这些不安分的东西,变得更加活跃了,简直是蠢蠢欲动,你想想,从你醒来到现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停过没有?」
陆然沉默了片刻,说道,「的确是,但这粉末,明显是冲着丽真她们三人而来的,我只是恰好卷入了其中,至于乌大仙庙,也许是另一个巧合,不然,他们要抓的人,就应该是我?」
安洁琳目光又静了下来,忽然看向了陆然,「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帮人也不知道真正的目标是谁,而他们,很可能搞错了目标?」
陆然和冠英都陷入了沉思,安洁琳又说,「但还有一个关联,可能也是巧合,陆然方才说过,三魂为人,而李家,刚好有三姐妹,按照陆居士方才的解释,丽真在胜和团遭遇了不幸,算是失去了命魂,慧真变成了植物人,算是没了念魂……」
「而灵真的名字之中,有个灵字?」
陆然几乎跟冠英同时脱口而出。
三人的目光对到一处,几乎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随即燃起。
就连在沙发上一直阖着眼睛,仿佛沉沉睡过去的李小愚都打了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他举起了一只手,「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