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海外之旅,破镜之行(2)
常婆子言语当中重男轻女的味道儿十足,但也算是常态,富姓年轻夫妇并不以为意。
唐姓货商颇有些看不惯非常吵闹,四处炫耀自己孙儿的常婆子,但也十分识大体的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常婆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通常别人不搭话,一般人也不会再多嘴多舌的讨人嫌,但这个常婆子明显是个奇葩,就爱没事儿找事儿。
她见别人不搭腔儿,便又嗓门儿很大的继续自说自话,且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大声,口沫横飞,不停的贬低女子,就好像她自己不是女人一般,听得她儿媳妇都忍不住频频皱眉。但碍于在外面,又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婆母长辈,只能端着笑脸,温言询问自己婆母帮忙带孩子辛苦劳累,要不要回船舱喝口茶水休息一会儿?
完全没有看出自己儿媳妇良苦用心的常婆子,径自的继续夸赞她的小孙儿乃是文斗星下凡,将来必成大器。她只要看一眼自己的宝贝孙儿圆嘟嘟的小脸蛋儿,就心情大好,一点儿都不会感觉辛苦。
说着,将胖乎乎的小娃儿放在甲板之上,不停的扮鬼脸,逗弄小孙儿。
流着口水的圆滚滚小娃儿确实可爱,一直傻笑,突然就毫无征兆的翻了一个身,这可把常婆子给乐坏了,忙不迭的大声喊道:“翻了、翻了,俺孙儿会翻身了,翻得好,翻得真好。”
常婆子的大嗓门似公鸡打鸣一般,周围很多人都听到她喊的话,纷纷皱起眉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但大家都能体谅她刚得了一个孙儿,高兴过度,一时失控,忘了忌讳,并未对其进行指责。
太过高兴而得意忘形的常婆子,没有注意周围人的反应,但她儿媳妇看在眼中,眉头不禁一跳,急忙出言提醒自家婆母不要言这些禁忌。
常婆子闻言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言她一个大字儿不识几个的婆子都知不言怪力乱言之说,儿媳妇一个知书懂礼的年轻人,怎么还相信那些封建迷信之言?
常婆子似个装满油的油桶,不管从哪里飞过来多大一点儿的火星儿,她都能自己原地爆炸。
这回有了一个由头儿,她便又开始吵吵嚷嚷,言她就不相信,这水里面真能有什么水怪大到能把这么大一艘大船给撞翻了。
好家伙,船上的三大禁忌,她一下子犯了两个,又是水怪,又是直言翻船,这还没完没了了。
常婆子儿媳的脸都绿了,但知晓自家婆婆是个什么德行儿,你越劝她,她越来劲儿,便不再言语,垂下了头。
即使没了儿媳这个观众,常婆子仍旧十分来劲儿,嘴上没有一个把门儿,但凡海上的禁忌,都被她说了一个遍儿。
垂着头的常家儿媳妇,都快将头杵到甲板之上了,觉得甚是丢人,但又不好直接抱起孩子离去,令婆母难看,只能将头埋得低低的装鸵鸟。
常婆子三番两次高谈阔论各种忌讳,周围人终于忍不住对其指指点点,议论出声。
常婆子不甘示弱的狠狠瞪向周围众人:“怎么的,俺老婆子说船翻了就能翻了!那俺若说你们今日全都会死,那你们今日就还都活不成了吗?”
这话说得着实难听,一些人忍不住骂常婆子粗鄙不堪,是个嘴巴臭的老刁婆子。
常婆子见众人全都来指责她,立刻拿出平时在大街上骂阵的实力,与周围众人高声对骂起来:“你们这些个王八羔子,等下船翻了,淹死你们这些短命鬼。”
泼妇一般的常婆子左一句船翻了,又一句淹死所有人,好像她不在船上一样。
常婆子骂起人来,说出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什么难听捡什么出来骂,别人都觉得她嘴巴脏,也脏了自己耳朵,纷纷远离她,不再与她一般见识。
星儿和来宝都被高声骂街的常婆子给吓到了,缩回父母身边。
星儿娘亲哄了几句孩子,然后好心的上前提醒常婆子谨言,若是她这番言语被船老大听到了,小心将她们赶下船。
常婆子冲星儿母亲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完全不领情道:“豆子吃多了吧你,跑来这里放闲屁儿。俺们可是花了银子上船的,凭什么将俺们赶下船。俺倒要看看,谁敢?”
常婆子言语粗俗,嘴里不干不净,气得星儿娘亲满面通红,但仍旧十分得体的没有与常婆子争执,悄悄的退回到自己夫君身边,护着孩子到一边玩耍。
像只斗鸡的常婆子与人争吵不休,惊动了船尾两层船舱内的人,有些好信儿爱看热闹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其中有三个年轻男子,一个个生得四方脸,浓眉小眼儿,身材魁梧高大,身高均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像是三个铁塔。
这三人是常婆子的三个儿子,其中较矮也最壮硕的常家老大,眼见母亲与人争吵,立刻上前,晃着宽厚的膀子,扯着大嗓门吼道:“谁敢欺负俺家老娘?”
这一嗓子,把他自己儿子给吓哭了,气得他媳妇儿狠狠剜了他一眼。
常婆子眼见自己小孙儿哭了,急忙上前一边哄孙子,一边用手重重的怕打了她大儿子后背,责备其吓到孩子。
常家老二和老三眼见大哥挨打,紧忙上前相劝,并询问母亲因何与人发生争执?
没好气儿的常婆子便提起方才所言之事儿,并狠狠的瞪了一眼刚刚好心提醒她的星儿娘亲,愤声表示,她刚才不就是说了几句话,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若她说话真就那么灵验,那她还言自家的石头能够变成金子,也没见她家那压咸菜缸的石头真就变成金子了!
站在甲板上的人,大多数人刚刚都见识了常婆子无赖的一面,不由得暗自腹诽,就她这不积德的口,别说压腌咸菜缸的石头没变成金子,她家里的金子没变成石头就不错了。
有一些因晕船出来透气的人,听到常婆子说什么翻船啊,把人都淹死啊这些十分不吉利的话,头晕脑胀又憋了一肚子气,恶毒的暗暗诅咒常婆子家无论是金子还是石头,都变成“米田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