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楼尖,莫晨盘膝而坐,身后一尊虚影浮现。
虚幻奉天,莫晨的一举一动围观的人历历在目,那尊虚影也出现在虚幻奉天之上。
弟子们瞠(cheng,一声)目结舌,徐掌门及长老们的面色凝重起来,就连定坐在莫茅屋的白眉老者,眼神也是有些凝重。
弟子们不知莫晨为何有此种变化,长老们倒是有些头绪。
“徐掌门,莫非……莫晨拥有赤子之心?”柳义看向徐掌门,一脸不敢相信。
“应该差不了,出现此种状况,说明莫晨直接通过了七八层的考验,奉天承认了他。”徐掌门眼神闪过一丝奇异之光。
“哈哈,恭喜吴师弟,你这弟子宝贝地很,怪不得你给他宝贝。”徐掌门对着身后笑道。
“这,这我也没想到啊!”吴振财一脸感叹,他也好似不能相信。
“这下,有了奉天之灵加持,他可直接到了望气境,比你们这些老头子可强多了。”徐掌门调侃道。
弟子们望着莫晨,他身后的虚影只能看见个轮廓,并不能看清样子。约莫半柱香时间,虚影缩回到莫晨体内。
莫晨哭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也似乎模糊了他的思绪。他似乎做了个梦,很不真实的感觉。他的思绪有些乱,哭着哭着,眼前的仇人全部消失,他的经历似乎在倒退,恍恍惚惚,他又站在了枫林晚秋。
他成为一个少年,一个对大千世界有所好奇,又有所害怕的少年。
他背着书箧(音同“切”)走近枫林晚秋,看见花枝招展的妇人,莺莺燕燕的姑娘,还有害羞的梦儿,他心中浮现一种熟悉的感觉。
妇人看到莫晨走近,展颜一笑,挥着手说道:“呦,来了位书生小哥。小哥,快里面请。”
说完姑娘们就上手去拉莫晨,那其中还有害羞的梦儿。
莫晨傻愣愣地被拉进枫林晚秋。
“公子,你是来自哪里?”有姑娘问道。
莫晨摸了摸头,“我来自哪里呢?好像是很远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公子可真是有趣,净逗我们笑。”姑娘们掩口笑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莫晨再次摸了摸头,有些不确定定地问道。
“当然见过,上次公子来,还是我伺候的呢。”一妩媚姑娘笑道。
“公子,你别听他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公子。”妇人说道,“不过,你放心,姑娘们肯定会伺候好你。”
最终莫晨留下一位叫做梦儿的姑娘。
“梦儿,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可是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好像连过去的记忆都想不起来。”莫晨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总觉得你是非常重要的人。”
“嘻嘻,公子,不瞒您说,我也好像有这种感觉。可是,我才刚来这里不久,怎么会见过公子呢?”梦儿天真地说道。
“是啊,看来是我多想了,这几天我就感觉头有些痛,估计是没休息好。”
“公子,你来,我给你揉揉。”
莫晨枕在梦儿的腿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莫晨醒来,旁边躺着梦儿。莫晨一脸迷茫,却似乎记起什么事。他看向梦儿,梦儿害羞地看着他,他眼神复杂,最终化为怜惜。
从此梦儿跟在莫晨身边,为他研墨,陪他读书。后来莫晨去考试,考得了不错名次,在三门城做了官。
莫晨带着她去了三门城各大府邸,见了李尚书,见了张尚书,还见了六皇子。
莫晨不清楚为什么要来三门城,为什么又要去见这些人,只是内心推动着他做这些事。
转眼间,莫晨中年,他和梦儿成了亲。大婚之日,李尚书和张尚书都送上不错的礼品,就连六皇子也差人过来送礼。
以后的小日子两人过得很幸福,时光荏苒,莫晨老了,住着拐杖和梦儿走在街上。枫林晚秋一直开着,两人看着枫林晚秋,眼中闪过甜蜜之色。
后来,梦儿病重,莫晨一直在床前陪着她。
梦儿喘着气,幸福地望着莫晨,“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服侍了你!”
听到这话,莫晨的心一下震惊,他好似想起什么东西。
他闭上了眼睛,眼中有眼泪流下,“梦儿,我终于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好,你这记性啊,有时候连路都记不住,都得我带着你。”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莫晨流着泪叹道。
“你当然是故意的,我早都知道了。你说,你……”梦儿开始喘起来,“你当初啥都不懂,却非……非要进枫林晚秋,还……还非要我留……下来,你……是……不是故意的?”梦儿艰难一笑。
“是啊,都是故意的。梦儿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梦儿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莫晨看着梦儿,眼神复杂。
我终究还是还了你个“美好”结局,莫晨在心里喃喃。
“结束了,这个梦好长啊!”
莫晨一睁眼,面前坐着位白眉老者,他的眉毛极长,都拖在了地上。
“你终于醒了!”
莫晨沉默,他抹了一把眼,再重新张开。
“当初或许听前辈的话更好。”莫晨幽幽地说道。
“你不高兴?”
“高兴不起来。”
“也是,真没想到,你的心里有那么好的结局。”白眉老者的语气有些唏嘘。
两人不再说话,良久莫晨开口,“还请前辈为我解惑。”
“一切都源于你的赤子之心。你经历了这些幻境,可是发现每境的特点?”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相关,一层一魄历炼。”
“好!”白眉老者惊喜,“其实奉天是个法宝,老祖花费多年心血才制成的法宝。这奉天,又叫七魄炼魂塔,宗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你身上出现的虚影正是塔灵,等你以后到了五气境,你就可以操纵奉天。”
“不过,你前面的那位弟子没有这么干。他当初也到了八层,冲破奉天,得到塔灵认可,然而他在五气境时,把塔灵送了回来,如今才会到你身上,这些我也是通过那位弟子所知。在此之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连掌门都不知,都不知道塔灵的存在。而得到塔灵的认可,需要弟子怀有赤子之心,并且有能力一次上塔。”
“你在七层的时候陷入我的幻境,那时候塔灵可能已经注意到你,才会在我的幻境中悄无声息地加入八层的幻境,不然在七层的时候,你只会释放心中的恶,在你杀人的那时候就已经该结束了,可你最终却深陷‘欲’不能自拔,若不是你最终悔悟,你也不会得到塔灵认可。”
“由‘恶’产生‘欲’,由‘欲’增长‘恶’,进而产生更大的‘欲’,你在那幻境中无法自拔,那时候就连我都无能为力,我连自己的幻术都不能掌控,只能看着你在塔灵的幻术中越走越远。不过幸好你拥有赤子之心,不然你清醒不过来,会在七层失败。”
“而你在幻术中清醒,作为奖励,塔灵让你自己创造幻境,你因为不知的缘故,潜意识中制造了个美好结局给梦儿。看来你当初在四层,也并没有完全问心无愧,梦儿的死还是对你有了影响,你才会制造出那个幻境。而你的幻境,充满美好,没有黑暗,这便是你赤子之心的体现,你还没有被修行这个大染缸所污染,你的内心纯洁,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孩子,一定要记住,坚守本心,以后别迷失了自己。”
白眉老者一口气说了许多,最终以一口叹气结束了诉说。
莫晨心间也明白不少,听到白眉老者的话,心中更是清晰。
他恍如隔世,似真地做了个梦,现在,梦醒了,他也清醒了。
莫晨对着白眉老者一拜,“感谢前辈解答晚辈的疑惑。”
“你以后,须得好生修炼。这次之后,掌门恐怕会让你进入红尘历炼,你已到了望气境,在宗门修炼效果甚微,只有在红尘中,你的望气境才能突破,进而冲击时来运转之境。”
听到此话,莫晨内心喜悦,“多谢前辈告知,晚辈一定会好好修炼。”
白眉老者点了点头,“去吧,等比试完之后来落云谷找我。”
莫晨点头称是,白眉老者的身形慢慢消散。
呼了口气,莫晨从奉天八层走下,在他走出八层的那一刻,奉天榜第一的位置浮现两个大字……莫晨。
到了七层,这里还是王磐一人,他此时闭目盘坐,还未清醒。
莫晨感叹,还真是一语成谶(chen,四声),他看了看手中枯萎的蚂蚁花,已没了再和王磐掐架的念头,拿着花他继续下楼。
奉天比试结束,奉天榜也更新出最新一次排名。
王磐望着奉天榜,眼神有些不甘,他处在第二位,
接下来的比试便没有了奉天弟子的事,承运弟子为他们献上了一场瞠目结舌的比试,到底是筑基后期乃至大圆满的弟子,与奉天弟子不可同日而语。最终前五十名弟子也排出名来,只不过那榜单是在虚空浮现,随后消失,又在星空图浮现,据说这些弟子会在三年间得到星空之运的加持。
宗门比试正式结束,而“三斜仪式”也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