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如实知见三界之相,无有生死、若退若出,亦无在世、及灭度者,非实非虚,非如非异。不如三界、见于三界,如斯之事,如来明见…”
诵经之声响彻不绝,恢弘的佛力穿过结界。逐渐将那些不甘的怨念戾气,一丝一缕的度化。
黑色的怨戾之气,变得浅淡继而透明。最终完全被佛光同化,变作点点金色的粒子悬浮于天空。
金色的粒子重新汇聚起来,幻化为数十道模糊的身影。它们朦胧虚幻看不真切,却又清晰的显露出一种释然的放下与超脱。
“如是,我成佛已来、甚大久远,寿命无量阿僧祇劫,常住不灭…”
“南无妙法莲华经。”
赵吏口中诵出最后一句真言,周身金光佛力渐渐收敛。
迷宫上空那数十道虚幻身影,齐齐向着赵吏深深一拜。随即化作一缕缕流光,直入高空向西方远去。
“搞定了~”赵吏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回头一笑。
夏冬青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吏哥,你真牛!改天也教教我吧~”
娅神情复杂的看着赵吏,轻轻颔首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修行者…”
夏冬青隐约觉得少了点什么,一侧头才突然发现,周影不知何时双目紧闭躺在地上。
他连忙上前将周影扶起,慌张的问道“娅,周影这是怎么了?”
娅头也不回,说道“刚刚赵吏超度迷宫里怨气的时候,这小子特别激动,铆足了劲想要冲过去。我就直接把他打晕了,让他老实一点~”
夜幕渐临之际,赵吏和娅先一步回到田家村的村口。
在他们都身后,夏冬青正呲牙咧嘴的背着昏迷的周影,五六里路下来,差点就真的累成死狗。
………………
这一次独自离开,陈晨就是为了那股滔天而起的邪恶黑气!
在这个世界,它被称为魔气。
而这魔气的根源,就是出身于樱花岛的不灭灵魂,豪姬!
陈晨一直以来,都认定自己是一个人。哪怕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他也从未将自己摆到那种所谓神明的位置。
既然是人,自然会有自己的思想,会有自己的情绪,会有自己的好恶。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陈晨与曾经那僧人,虽只是一面之缘,却是结下了缘法。
在这一方世界,能够遇到如今的赵吏,更是一种如因果既定般的缘分。
因成于过去,果现于未来。这种奇妙的缘法,使得陈晨看赵吏很是顺眼。
此时陈晨来追寻豪姬的踪迹,就应了那句人有亲疏远近之别。
替熟悉之人抹除潜在的危险,这在陈晨看来再正常不过。
况且豪姬也不是那种良善之辈,以残杀无辜之法,取其肢体拼凑成一具她想要的身躯。这本就是邪魔之道,除之大善!
远离了都市繁华的地段,在滨海市区东郊,有着一座封闭式的医院。
陈晨立身在青山精神疾病疗养院的大门前,视线通过重重阻碍,看向了院内西区,那一整栋废弃的门诊楼。
这时站在医院门口守卫的保安,看到了陈晨。他站在远处,挥舞着警棍喊道“看什么呢,这是精神病院。你要看家属,就先去报备!”
陈晨扫了保安一眼,没有搭理他。身形一晃如一蓬烟雾溃散,融于空气之中,飘入了院内。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保安,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
他嘴里叼着的烟卷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就那般惊慌失措的逃回了保安室,飞快的锁上了屋门。
保安用后背死死的顶着门,满头冷汗的嘟囔着“早听说这医院不干净,怎么头天上班就撞上了,真特么点背!不行了,这活不能干了…”
医院西区那栋废弃的门诊楼前,陈晨在虚无中走出。径自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门诊大厅里空空荡荡,所有的设备摆设全部都已经搬空。空旷寂静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不时划过的一阵阵阴风,吹得窗台上的扇叶哗哗作响。
“这种吓唬人的手段,就不用拿出来卖弄了。”陈晨淡然的话语声传开,目光落到了楼梯转角,通向地下室的位置。
踏踏踏…
皮鞋踩踏楼梯的清脆声音,清晰的响起。
转眼间,一个个子不高身形消瘦,留着一抹小胡子,眼神阴狠的男人,自楼梯口走了上来。
男人手中紧握着一把太刀,刀身已有大半出鞘。一缕缕锋锐的寒意与猩红的雾气,在刀刃上蒸腾环绕。
“你是谁?居然敢闯到这里找死!”
小胡子男人狭长的眼眸泛着寒光,举起手中太刀刀锋横对陈晨。
陈晨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他,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土御门一郎是吧,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派你出来拦我的时候,豪姬没有告诉你这是在送死吗?”
“八嘎!”小胡子男人土御门一郎立刻怒吼一声,声音极其尖锐的呵斥道“闭嘴!你这种低贱的下等人,没有资格直呼母亲大人高贵的名字!用你的血来赎罪吧!”
土御门一郎操着蹩脚的中文,身形快速窜动,持着太刀猛地斩向陈晨的脖颈。
“没脑子的东西!”
陈晨不屑的冷笑,丝毫不在乎土御门一郎的攻击,自顾自的迈步前行。
下一瞬,他已到了楼梯拐角处。在其身后,土御门一郎仍自做着举刀劈砍的动作。
当太刀落下斩空,土御门一郎才惊恐万分的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如一道梦幻泡影一般,寸寸溃散瓦解!
霎时间,便是灰飞烟灭!
地下室三层,走廊的尽头是封死的墙壁。在这墙壁上,被人用以假乱真的高超画技,画上了一道厚重的安全门。
在那安全门上,写着一排数字。仅有开头的一个数字7,还清晰可见。后面的数字,早已经模糊不清。
陈晨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脚步,看着那扇画在墙壁上的安全门。
“我说过了,不要再用这种小把戏,你逃不掉。”
他抬手随意轻挥,一道依附在墙壁上的结界便骤然显现,继而轰然破碎。